可就算如此,杨月夏也不愿意跟白昌有太多的交集。
哪怕明知道白昌不屑撒谎,可在这个时代,他也没必要对一个少女撒谎,可杨月夏总感觉白昌的行为,有些过分了。
白昌蹙眉道:“干嘛这么瞧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
“你误会了,我为什么要可怜你?”
在她看来,白昌是一个很高傲的人,如果被人发现,她在怜悯一个人,那心里肯定不舒服。
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反水。
杨月夏有些奇怪:“那时候,你和他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看样子,那个女人是不想嫁给他的,而白昌也不想娶他!那么,为何还要成婚?
杜长肃听了杨月夏的问题,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盯着杨月夏,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和陆云怀结婚?”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折磨。
这句话,让杨月夏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也知道白昌想说什么,估计是没办法了。
但即便如此,杨月夏也继续说道:“反正我说了,男人和女人之间,总是要保持距离的!再说了,我现在可是陆云怀的妻子,你跟陆云怀有什么交情?既然如此,我们就离他远一点吧。”
白昌见杨月夏一副不屑的样子,皱了皱眉:“如果我不答应又如何?”
杨月夏没有料到白昌会这么说,她瞪了他一眼,警告道:“白少爷,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我一个普通人家的女人,是得罪不起的。”
“还有,你有没有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话?”白昌看向杨月夏。
“你不能拿你的朋友的老婆开玩笑!”
杨月夏也不傻,看到白昌如此亲昵,显然不是普通的好友,所以她必须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白昌无言。
无论如何,白昌都不可能告诉杨月夏,他就是陆云怀,于是,他就成了勾搭好友妻子的替罪羊。
“今天你就别跟我一起睡了!”杨月夏一想起白昌就在自己家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不是白昌和她走得很近,说不定,她也不会这么快就赶白昌走。
她是一名大夫,以前也有柳程忻这样的病人住在这里,白昌住在这里,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她总觉得,白昌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所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待着了。
白昌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杨月夏竟然会突然对他下逐客令。
想到这里,白昌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她不喜欢他?
白昌脸色一冷:“这么晚了,你是想让我给你找个住处?”
杨月夏也是有些担心,便就开口说道:“好吧,明天你就别在我这里过夜了。”
白昌冷冰冰的盯着杨月夏,没有说话,只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但杨月夏还是让白昌进去了,让他进去睡觉。
深夜。
杨月夏在病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她满脸都是白昌和她亲昵的举动,越想越气,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跟白昌混了这么久,早就将白昌当成了少数几个好友。
但是,这个朋友,却对她起了非分之想。
她还能不能和他成为朋友?
杨月夏叹了口气。
陆红蔷也失眠了,是的,就是她。
她想起了下午白昌那阴冷的目光,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遇到过。
没错!这双眼睛,与陆云怀的一模一样!
陆云怀虽然与陆红蔷不和,但平日里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但毕竟是一起住了这么多年的人。
他们不会总是见面的。
也正因为如此,陆红蔷才会觉得陆云怀有些眼熟,特别是陆红蔷最不喜欢看到陆云怀这样盯着她们。
人最怕什么,就会记住什么。
想到这里,陆红蔷忽然感觉到一股冷风从身后吹来,让她打了个冷颤,将脑袋埋在了被窝之中。
想到这里,陆红蔷有些遗憾,她伸出了脑袋。
她有些遗憾,自己来的路上,没有多准备仆人,也没有多准备什么,所以才会睡在杨巧玉的房间里,盖着杨巧玉的被褥。
马氏也不是不愿意给杨巧玉准备一床新被子,实在是家里也没有新被子。
杨巧玉睡的是家里最好的一床被子。
被褥上有一股不好闻的香水味,让陆红蔷忍不住想要打个喷嚏。
陆红蔷一脸的不高兴,其实杨巧玉也没打算让出房子,只是杨巧玉有一个心胸狭窄的母亲和一个心胸狭窄的老太太。
陆红蔷直接抛出两两白银。
马氏与杨婆子一心要捧陆红蔷,哪里会去考虑陆红蔷是否对赵庭垂涎三尺。
对于他们来说,有了任命书,陆红蔷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强夺了这门亲事!
毕竟,赵庭将来为官,也需要一个好的口碑。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不怕死的心理,所以,杨婆子马氏两个人,此刻只想从陆红蔷这里,捞到更多的钱。
在他们看来,陆红蔷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若是他们将这头猪给宰了,他们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杨月夏睡不着,一直到午饭时间,才醒来。
洗漱过后,她扫了一圈空荡荡的院落,又看了一眼白昌:“白爷已经离开了吗?”
“看来你是真的巴不得我离开啊。”白昌说着,就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白昌今天穿着一袭黑色劲装,虽然没有戴口罩,但他戴着一个大大的兜帽,将他全身都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
杨月夏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这么热的天气,你还穿黑色的衣服,会不会太烫?”
如果说,白昌以前身体不好,举止怪异,那是正常的,比如说,他害怕寒冷,所以要多加衣服。
不过,杨月夏很清楚白昌的状态,就算还没完全恢复,也不用这么打扮啊。
白昌伸了伸手,打开了自己的手掌。
太阳就这么洒在白昌的双手之上,今日的太阳十分刺眼,照在人的手掌上,都有一种轻微的灼烧感。
白昌摘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斗笠。
“就是讨厌太阳。”
当一个人长时间的呆在黑暗里的时候,他会认为自己就是黑暗的一部分,他会害怕,会害怕,会害怕站在太阳下。
“你不是血族,怎么会害怕太阳?”
“什么?”柏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鬼害怕光线。”
白昌被杨月夏这么嘲讽,也不是特别的愤怒,相反,他还有些得意。
现在,她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不是答应过你,让你今天就走的。”
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甚至会让她和白昌彻底决裂,但杨月夏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
白昌道:“咱们什么时候约定的?”
“昨晚……”杨月夏盯着白昌,她能感觉到,白昌根本就没想过要赔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等我养好了,我就跟你一起生活。”白昌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杨思霞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掌控不了局面,所以她说道:“白少,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太好吧?”
“我看挺顺手的。”白昌那张帅气的脸上,一点都没有尴尬之色。
杨月夏脸色一沉:“不行!”
白昌皱眉,对杨月夏道:“你是不是嫌我留在这里,影响了你的婚事,影响了你的婚事?”
“那又如何?”
“我要做什么夫君,我帮你寻就是了。”白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唯有白昌,才能听得出来,他这看似随意的话,其实内心深处,有多么的凝重。
他很想知道,杨月夏到底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倒要瞧瞧,杨月夏看上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月夏看着白昌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相公,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要陆云怀,你能做到么?”
她自己都不太相信,也不认为白昌会信。
她为什么要将陆云怀在这里?要不要把它当镇宅?
他这么说,纯粹是为了避开白昌的问话,将这件事闹得太大,让白昌以后别再这么嚣张了。
没想到,当白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愣住了。
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魅惑:“你是真的要陆云怀?”
杨月夏抬头看了一眼白昌,她感觉白昌有些奇怪,似乎要动手,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他都没看清楚么?
“哦?“如果我告诉你,我要陆云怀,你会将陆云怀挖起来吗?”
“不用你操心,我已经让白昌的小妾上了很多纸钱,让他在外面等着。
“小妾?”听到这里,白昌微微一怔。
杨月夏点了点头,一脸的骄傲:“我从来没有见过比我更大方更仁慈的人,我是真的担心陆云怀在别人手里!”
白昌感觉自己额头上的血管都在跳。
杨月夏做得出这种事吗?
还好,他还没死,否则一想到自己要娶几个小妾,白昌就觉得头疼。
“依我看,陆府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陆云怀能有我这样的贤内助,真是三生有幸啊!我甚至已经决定了,如果我娶了陆云,让他一个人生活,也不确定他身边的这些女人能不能行,等他遇到一个对的,我就帮他生孩子,让他有个容身之所,让陆云怀在身边。
想到这里,杨月夏有些激动,从一开始,她就不想和陆云怀结婚,在陆云怀死的时候,她没有去烧茅厕,而是去烧纸钱,还说要为陆云怀娶一个好老婆,这还不叫体贴,叫大方?
白昌目光落在了杨玥夏身上,眼神有些复杂。
“下不为例。”
陆云怀不屑的看了白昌一眼,“你不是陆云怀,为何要为他推辞?”
“这东西,陆云怀肯定不会乐意的。”白昌断然拒绝。
杨玥夏:“你不是人,怎么知道我的快乐?”
白昌:“……”他可是陆云怀,他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根本就不收小妾!
生死不论!这些都是多余的!
白昌脸色阴沉:“不管怎么说!这种无聊的事,你不要做了!”
一想起那女子将其他女子的物品放在了他的墓碑上,白昌心里就有些不爽。
杨月夏看到白昌目光一寒,疑惑的望向白昌:“我为陆云怀选妻,为他纳妃,你为何如此兴奋?”
这不科学!
杨月夏望向白昌,目光中带着一丝意味:“难道你是?”
“那你跟陆云怀的关系一定很好,对不对?”
此刻,杨月夏也不知道,白昌对陆云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白昌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白昌感觉,他差点忍不住,就想对杨月夏说出实情!否则的话,谁知道这位杨月夏会产生什么样的念头。
只不过,时机未到罢了。
他不想让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连累到杨月霞。
白昌盯着杨月夏,咬牙切齿道:“羊月霞,别胡思乱想了。”
“看在陆兄的面子上,我才不要你这么做,他最恨的就是女人,你把一个女人送到他面前,岂不是让他不高兴?”白昌冷哼道。
“我这个当兄弟的,自然不能让你干这种傻事!”白昌接着说道。
杨月和夏长松口气:“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思想,似乎有些龌龊!你看这白昌,说得多公正!
白昌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不能留在这里,只能先留在这里了。”
杨月霞皱了皱眉,白昌的话,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哪怕只是居住在村庄之中,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出路。
只要白昌肯出点银子,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很乐意将白昌送到这里来。
白昌见杨月夏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面色有些难看:“你就这么恨我?”
“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陆云怀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说。
也对,如果让陆云怀知道,他让一个弟弟去照顾他的妻子,而他又喜欢上了那个女人,那该多好?
一般人都会觉得自己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
白昌见她叫陆云怀,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好发作。
难不成,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陆兄与我情同兄弟,他不会在意我的所作所为。”
“我不喜欢!”
白昌对杨月夏扬了扬眉毛:“我先去你那暂住一段时间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还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就算了。”
杨月夏目光清澈,盯着白昌,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白昌微微一笑,道:“不服又如何?”
杨月夏感觉自己面临着巨大的考验。
“白昌,这里是我的家,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个人吗?”
白昌看了一眼杨夏有,只见她脸蛋红扑扑的,如同山间的红果。
白昌什么都没说,只是捂着自己的胳膊。
隐约间,她看到白昌的肩头,有血迹渗透出来,她眉头一皱:“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是都愈合了么?为什么还在流血?
白昌抬起头来,对着杨月夏道:“昨天,你不小心撞到了我,弄得我身上的伤都裂开了。”
“你要赶我走,我一夜都提心吊胆的,没能好好休息,这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现在很淡定,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她记得自己昨晚不小心和白昌打了一架,连白昌的伤势都没有询问,就连白昌的伤势都没有处理。看着他的样子,杨颖心中一软。
没错,这白昌看起来很狂妄,但其实,他受了重伤。
杨月夏认为,无论发生了任何的事,此时都不能有任何的争执。
而且,这白昌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就是有些让她不爽而已。
“好吧,你就在这里休息吧,等你的伤势好了,你就可以走了,一天都不能呆。”
白昌立刻露出笑容,对杨月夏说道:“感谢月夏小姐的圣手仁心。”
她看了白昌一眼,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白昌岂是那么容易道谢之人?
这段时间,她对白昌也是尽心尽力,可白昌却很少对她道谢。
但既然已经同意了,那么她也要让白昌恢复过来。
而她呢,她要忙的事情很多,除非是在她需要回家的时间,否则的话,她完全可以离开这里。
一连两天,杨月夏的小院都显得有些安静。
杨春兰带着严渊出去叫卖,杨三妮偶尔也会跟随,杨四妮呢?她总是这样,沉默寡言,对谁都不理不睬。
比起人,杨四妮还是更爱跟一些小兽,乃至于花草树木交谈。
和家里的大鹅聊天可以说一个早上,和人说话却不多。
至于玥夏,她一般都是在山上坐诊,很少在家。
这天中午,杨玥夏早早的就回家了。
她回去后泡了一壶梅子羹,略一思索,想起杜筠家里有一处水井,正好能将这梅子冻上。
所以,她将这些茶叶,都装在了一个罐子里,然后带着这些茶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今天的医馆并没有上锁,所以她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回应,便推开了医馆的大门。
她心想,或许是杜筠出门没拴上房门吧。
好在村民们对杜筠还是很尊敬的,平日里很少有人来这里。
没有人会去偷别人的东西。
她走进去,轻声道:“杜少爷?你在家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些不满的声音从药店里传了出来:“什么人?”
杨月夏微微一怔,然后进了房间。
然后,她就盯着陆红蔷看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陆红蔷也来了!难道杜筠真的想治好陆红蔷?她对陆红蔷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她也没有资格让杜筠停止治疗陆红蔷。
更何况,就算是陆红蔷对她好一点,她也可以帮陆红蔷疗伤。
不过陆红蔷明显没有给她好脸色看的意思。
“赵庭大哥说你是个低贱的女子,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大晚上的跑到杜大夫这里来,还敢大白天的跑过来,难道你还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成?”陆红蔷冷笑一声。
陆红蔷可没有想到,杨月夏这种乡下女人,竟然有这么好的医术。
她只是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女人是在讨好杜筠。
杨月夏脸色一沉:“陆红蔷,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学习杜大人的医术,为什么只许你一个人来,我却不能来?”
陆红蔷冷哼一声:“说得这么好听,鬼才会相信你和她有没有达成某种协议!”
“呵呵,真看不出来,堂堂杜大少爷,居然会喜欢上你这个有夫之妇!”陆红蔷接着说道。
杨月夏现在是真的怒了!
陆红蔷污蔑她,她已经很不爽了,可是陆红蔷的话,却是如此的不将杜筠放在眼里,这让杨月夏如何能忍受!
她是跟随杜筠学习医道的,杜筠在这奇异的王朝里,给予了她很多的期望。
只要一想起那道雪白的倩影,她的心里就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希望。
杨月夏脸色一沉:“住口!”
看见杨月夏生气,陆红蔷更加的得意起来,她最恨的就是杨月夏对她的无视。
仿佛她连让她在意的资格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陆红蔷总有一种自己不如她的感觉。
可是现在,陆红蔷却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想要让她安静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非但没有住口,反而嘲讽道:“没有名分,就睡在了一张床上,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陆红蔷!”杨月霞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眼中满是恨意。
陆红蔷说着就把桌上的什么给抄了起来,然后对着杨月夏就丢了过去。
有句话说得好,谁惹谁就倒霉!
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将自己的酸梅汤放在了一边,虽然她很想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陆红蔷,可是一想这些都是她的心血,最终还是算了。
她抬起手掌,对着陆红蔷就是两个耳光!
砰砰!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打的陆红蔷脸色一变。
陆红蔷也是一脸懵逼。
她瞪大眼睛盯着杨月夏,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竟敢动手!”
“我为什么不能揍你?”
“你嘴巴不好使,是你家的家教不好,老子来教训你!”杨月夏怒道。
早知道陆红蔷就该被这个世界狠狠的教训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口无遮拦!
陆红蔷被人揍了一顿,哪里还能忍得住。
陆红蔷此时也注意到了杨月夏放在旁边的瓷瓶,她举起瓷瓶就朝着杨月夏扔了过去。
砰!
坛子一破,梅子的香味瞬间就溢满了满屋。
那是一种淡淡的甜味,很是清新。
但是现在,杨月夏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把钱花在陆红蔷的身上了!
看着罐子里的酸梅汤掉在了地板上,眼看着就要流到药柜的地板上,她大吃一惊,赶紧将剩下的东西捡起来。
可是陆红蔷却仿佛看穿了杨月夏的心思一般,她此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然后直接把桌上的物品给砸了。
就连他的药箱,都被他搬了出来。
杨月夏一听,顿时大怒,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直接将陆红蔷给按倒在地。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杨月夏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陆红蔷身上的衣服都被梅子汤弄脏了,她正蹲在地上,拼命的抓住陆红蔷的脑袋,想要将她按倒在地。
房间里,一片混乱。
能扔的,能扔的都扔了。
陆红蔷看着来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陆少,救命啊,这是要杀人啊,这是要杀人啊!”
“……”杨月夏只感觉脑子里有无数的疑问。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狂了?分明就是陆红蔷在疯狂地砸着什么。
还能杀了他?
对不起!
她心里很是愤怒,恨不得将陆红蔷就地正法,将陆红蔷葬在地下。
这种事,她绝对做不出来!
要是为了一件小事,就把人给打死了,她还怎么做人?
但是,她又不会真的下杀手,因为她这种人,连自己的双手都弄脏了,但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她却是愿意的!
杜筠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道:“小夏,还不快将陆小姐给放了。”
陆红蔷一脸的幸灾乐祸:“杜大夫让你放了我,你听见了吗?”
她拉着霍眠的手就不放。
杜筠却有些生气:“小夏,你这是在无视我的命令么?”
她咬了咬嘴唇,松开了他。
陆红蔷连忙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推开。
她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然后就准备反击。
可此时陆红蔷却是很聪明的往杜筠背后一缩,冲着她挤眉弄眼道:“有种你过来揍我呀!”
“让杜筠看看,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杜先生,我不清楚杨月夏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不过,我要跟你说一句,杨月夏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你可别被别人给忽悠了。”陆红蔷语气带着一丝讥讽。
杜筠蹙眉道:“别胡说八道,杨小姐与我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为了证明自己,你又不是不明白,杨月夏根本就不是无辜的,杨月夏还在我面前夸你对她有多好!”陆红蔷对杨月夏挑了挑眉毛。
杨月夏自然不会这么说,陆红蔷不过是故意给杨月夏抹黑而已。
“陆红蔷,你住口!别乱说话!”
“哟呵,这是你说的,难道我就不能再说一遍吗?”陆红蔷没好气的说道。
“陆离,今日我被人在这里揍了一顿,你是不是该为我讨回公道?杨月夏虽说是你的女人,但是,我们陆府的女子,也不能任人欺凌。”陆红蔷有些不满的说道。
杜筠看着杨月夏,又看了一眼满地的凌乱。
这一刻,她只觉得无比的羞愧。
虽说她没有砸到,但是如果没有陆红蔷,陆红蔷又怎么会如此?
“小夏,还不给我认错。”杜筠说道。
“啊?”杨玥夏一脸的懵逼。
杨月夏有些尴尬,不过杜筠让她向自己道歉,她也有些意外。
陆红蔷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心想,这杜筠对她一点都不看重!
“你赶紧向我认错,没有听见吗?”陆红蔷抬起手,指向了她。
她望向杜筠道:“至于抱歉,我只能向你道个歉,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和别人起了冲突,把你的房间弄脏了。”
“不过让我向陆红蔷认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杨月夏坚定道。
因为那个被陆红蔷和赵庭耍得团团转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向那个已经死了的人道歉的!
一想起赵庭拿着原主人挣来的银子,来巴结陆红蔷,杨月夏对他们就没有什么好感。
陆红蔷此时却是一声冷哼:“什么?你很愤怒吗?是不是很生气?你是不是觉得杜大夫不会帮你说话?”
“杨月霞,你以为你是谁啊!谁知道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陆红蔷冷哼一声道。
杜筠皱着眉头看着杨月夏。
而这个时候,她却是咬着嘴唇,一脸的倔强。
她的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
杨月夏并不认为自己软弱,可是今天听到陆红蔷这么说,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杜筠没有让她难堪,而是道:“陆小姐,今天之事,实在是抱歉,还望给杜某一个薄面,就此揭过。”
陆红蔷就是一个典型的蛮不讲理的女人。
这时,陆红蔷忽然伸手指向了杨月夏:“你就这么放过她?我让她向我道歉!”
听到杜筠这么一说,杨月夏的脸色更是难看起来。
“好吧,我向你道歉。”
陆红蔷听到叶默的话,很是满意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抽自己两下,给老子出气,老子就饶了你!”
杨月夏握紧了拳头,若不是有杜筠在场,她会更加的失态。
“陆红蔷,我跟你说,不要太过分了!”
“陆小姐,小夏已经向你赔罪了,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去办一件事。”杜筠淡淡地说道。
看见杜筠脸色难看,陆红蔷心里有些得意。
看样子,她是真的将杜筠给惹毛了!
估计杜筠会在私下里去报复杨月夏。
原本还打算找杨月夏麻烦的陆红蔷,此时却笑眯眯的离开了。
“杨玥夏,祝你好运。”
等陆红蔷离开后,杨月夏才坐了下来,她看着满地的狼藉,沉默了下来。
杜筠看着打扫战场的杨月夏,叹了口气:“小夏。”
杨思霞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杜筠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杨月夏一起蹲下,和杨月夏收拾东西。
自始至终,杜筠都没有训斥杨月夏一句,反而将那些比较危险,也比较脆弱的瓷器,都给清理掉了。
收拾好后,她瞥了一眼,说道:“这里面的药水撒得很多,我来帮你补充,破损的地方,我再去买新的。”
“若是你不想要,我可以把钱还给你。”杨月夏冷冷的道。
杜筠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道:“小夏,你生气了。”
“没有。”杨月夏撇了撇嘴。
“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耽误杜少爷的时间了!”杨月夏说着就要离开。
杜筠看着杨月夏离开,举起了一只手,想要阻止她,可是杜筠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幽幽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另一边,从杜筠那里出来,她也不急着回去。
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自己曾经呆过的那个泥窑。
那座泥房,不知何时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坍塌,留下一座小土丘,土丘上还生长着许多杂草。
她正在把玩着一朵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花朵,花朵上带着尖刺,触碰起来有些刺痛。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
夜幕降临,这里的人越来越少。
附近的树林之中,偶尔有飞鸟振翅之声响起。
她望着天空中的夕阳,渐渐的化为了一道细小的线条。
突然,她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扔了出来。
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不满:“杨玥霞,你把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杨月夏惊讶的看向白昌。
白昌脸色一沉:“你妹妹没找到你,所以让我来找你。”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昏暗了起来,其实……自己刚才只是在欣赏夕阳,并不知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杨月夏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
就像是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
杨月夏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是会让你手脚酸麻,手脚乏力而已。”
白昌冷冷一笑,很明显,他并没有将杨月夏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这笑声响起的瞬间,白昌的面色,却变得无比的阴沉,他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虚弱的双腿:“解药。”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配制的药剂,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她对白昌道:“这是一种解毒的方法,用凉水浸泡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白昌脸色一沉:“你以为,我泡在凉水里,合适吗?”
她悄悄看了一眼白昌,现在白昌受了重伤,自然不能泡在凉水里,更何况,白昌以前就有过这种病。
“如果没有解药呢?”白昌继续问道。
杨月夏努力的把话说得婉转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走路有点不方便,等药性过了就好。”
白昌思考了一下,便在杨月夏身边坐下。
杨月夏还想着白昌要对自己下毒一事进行调查呢,却见白昌开口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晚霞真好看。”
白昌仰头望着天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杨月夏接着说道:“那天晚上真漂亮。”
白昌哼了一声,对于杨月夏的话,他根本就不信。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认为自己可以在家里欣赏夜景,而她却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时,白昌突然说道:“你是杜筠吧?”
“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白昌睥了一眼杨月夏:“杨玥霞,你以为我很好骗吗?”
杨月夏也明白,白昌恐怕已经想到了一些事情,不过这个时候,杨月夏实在不愿意提起。
“陆红蔷今天到了药阁,然后你就成了这个样子。”白昌就道。
“陆红蔷能让你愤怒,但她绝对不会让你伤心,要我说,唯一的可能就是杜筠。”白昌接着说道。
杨月夏脸色一沉:“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咱不说这个了行不行?”
白昌冷哼道:“我可没得罪你,你生我的气干嘛?”
杨月夏此刻也顾不得悲伤了,她的目光,落在了白昌身上,那是一种让人厌恶,却又无奈的感觉!
“关你屁事!”杨月夏道。
白昌眉头一皱,有些狰狞的盯着她:“杨玉霞,你可别把自己惯坏了。”
“啥?”杨玥夏一愣。
她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白昌的意思是,她仗着自己的宠爱,就目中无人了?
杨月夏指着自己和白昌:“你得给我好好说说,我哪里是仗势欺人了?你别胡说八道,免得让我对你产生误解!”
再说了,白昌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这句恶毒的话,是不是代表着他对她的宠爱?
白昌看着她:“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杨月夏。
白昌脑袋有问题,她才懒得搭理呢。
想到这里,她站了起来:“是我妹妹叫我来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那我呢?”白长额头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
“今晚这么好,月光这么好,你可以在这里好好享受一下。”
想起了白昌对她的羞辱,这一次,她总算是赢了。
白昌嗤笑道:“你这是要丢下我不管?”
“你身体好,不能丢下你不管,等下你自己回去吧。”杨月夏又补充了一句。
眼看着杨月夏要离开,白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前一拽,整个人就朝后倒去。
然后,她就倒在了地上。
白昌看着杨月夏就要摔倒在地,一只手扶住了杨月夏。
于是,白昌被她一把按在了山坡上。
两个人都靠在沙发上。
即便是白昌在前面挡着,杨月夏也是一脸懵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白昌皱了皱眉,然后放开了玥夏。
“白昌,你在干嘛?”
白昌说道:“我现在双手双脚都动不了,万一来了一只狼,还有一些恶人,那可如何是好?”
“你要不要我跟你一起住?”杨月夏有些生气的问道。
“你是想让其他人跟我一起去么?我是来看你的,你却让我受了这么大的伤,你就不打算承担责任吗?”白昌将责任两个字咬得很重。
杨月夏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她一直都觉得白昌很难对付,但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了。
“你留在这里,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白昌说着,就坐下了,将衣服上不小心弄脏的泥土、树叶弄脏。
杨月霞鄙视的扫了一眼白长:“你以为我会被钱给收买?”
她不是没有过一夜致富的念头,只是,她并不傻。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陆红蔷。”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能让你出一口恶气。”白昌接着说。
“你说。”
虽说她今天是来这里散心的,跟陆红蔷也没有多大的联系。
就算是她和陆红蔷闹得天翻地覆,杨月夏也没有这么伤心,也没有想过要独处。
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里,让她想起了杜筠。
也是因为杜筠对她的照顾,她才能撑到现在。
因此,无论杜筠怎么说,杨月夏都无法真的责怪他。
就在这时,白昌道:“那陆红蔷的大嫂,就是你吧?大嫂是你母亲,你教训她也是应该的,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杨月夏撇唇:“若是这样,陆云怀都没了,我也只是名义上的小姨子而已。”
“陆府连我都不承认!”杨月夏接着说道。
说到这里,她继续说道:“说起来,还好陆云怀得早,否则的话,如果我真成了陆红蔷那种女人的妻子,或者陆府的媳妇,恐怕早就被活活的气死了!”
杨月夏说完这句话,却见白昌正一直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说不出的光芒,就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阴沉天空一样,风起云涌。
良久,白昌才一字一句的开口,“看来,你是真的巴不得陆云怀死,永世不得超生啊。”
杨月夏沉吟片刻,白昌是陆云怀的好友,看起来关系不错,否则以白昌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站在陆云怀这边,照顾她。
杨月夏想起陆云怀临终前,带着自己的几个好友,心中对陆云怀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没有,我对陆云怀没有好感,但是还没有到要杀他的地步。”
白昌说道:“如果陆云怀现在来找你,你会怎么做?”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
倒是白昌,曾经说过,如果陆云怀还活着,会有什么后果。我记得她说过,她想要跟他离婚。
但是现在,陆云怀却来了。
只是想一想,她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白少,要不,我们聊点阳间的事?”杨月夏有些不太愿意谈这种可怕的事情。
白昌见对方不说话,也就不再坚持。
“至于陆红蔷,我会找个机会教训她一顿,我不会让你在陆家吃亏的。”
杨月夏听到这里,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自己在陆家被人欺负了?这句话,似乎不太符合他的身份。
似乎是一个男人,在和自己的妻子说话。
但想到白昌最爱多管闲事,这让她松了口气。
或许,白昌只是为了照顾她吧……
天真?说不定,白昌就没安好心!
想到这里,她的脸就更扭巴了。
刚才,白昌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有些暧昧,白昌这么做,是想讨好自己吗?
“我不清楚你对陆云怀的感觉,但是我跟陆云怀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感觉。”
“你不必看在陆云怀的面子上,对我这么好。”杨月夏又补充了一句。
白昌道:“如果我没有看在陆云怀的面子上,那又如何?”
杨月夏瞪了白昌一眼:“你还是看在陆云怀的面子上,否则,你我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
杨月霞仔细一想,如果白昌对自己有想法,那自己恐怕连白昌都当不成了。
就算她能做到,那么,白昌能做到吗?白昌,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和自己成为朋友?
如果不是真的把他当朋友,他也不会这么为难。
白昌闻言,脸色一寒:“阳玥霞……”
杨月夏看着白昌,眼神清澈。
白昌冷哼一声:“你可别把自己的想法放在心上,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杨月夏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她觉得白昌似乎还有事情要跟自己说。
但现在看来,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她。
杨月夏心里,就像是被一只小猫爪抓着,又痒又奇怪。
白昌说自己能查到,那是怎么回事?
然而,尽管杨月夏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杨月夏也没有多问。
她想了想,还是保持现状,等白昌恢复过来,再走吧。
连续两次寒风,白昌双脚终于恢复了一丝力量。
他站了起来,斜睨了她一眼:“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我拉上来!”
想起刚才白昌拉着自己的手,她就想要离开白昌远点,可转念一想,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白昌如此,也是为了她。
无奈之下,他只能伸手。
白昌缓缓站了起来,给杨月夏的胳膊输送了一股能量,或许是因为白昌很有分寸,她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
不过,她的肉身,仍然有些僵硬,不为别的,只因为白昌靠得很紧,他的身体,本就阴冷,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在燃烧。
她尽量和白昌保持一定的距离。
看到杨月夏的反应,白昌有些不满。
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难道他对杜筠就这么死心塌地?
药庐之内。
杜筠独自一人在院落中,平日里,这个时间点,她都会忙碌起来,一边打扫着自己的院落,一边笑眯眯的道:“杜筠,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继续!”
可是,她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大概是生气了,不想回来了。
杜筠仰头望天,他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月色从大槐树上洒落,洒在杜筠的脚边,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身影。
杜筠嘴角抽了抽,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今天陆红蔷的死,就是为了打击杨月夏,让杨月夏不要再和自己有什么交集,那样的话,自己就会更加的不能放手,更加的失控。
杨月夏并不清楚杜筠想的是什么,对于杜筠的想法,她也没有兴趣去探究。
这时候,杨月夏已经被白昌给激怒了,他现在只关心白昌,至于自己来这里干嘛,他都忘了。
杨月夏将白昌扶了起来,并没有锁门。
她走到小院里,想到白昌之前说过,杨春兰在为她担忧,现在又有些担忧,难道杨春兰来过?
此时,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从杨春兰的房间之中传了出来:“小夏,你是不是回家了?”
“是我。”杨月夏说道。
杨春兰语气平和,听不出什么担忧,自然也不会责备杨月夏:“你回家早点睡。”
杨月夏一看杨春兰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在关心自己,于是就走了过来。
可这时,杨春兰却道:“元儿也在睡觉,我先挂了。”
此时杨春兰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摆着一只小小的木榻,让严渊休息。严渊则是躺在木榻之上。
家里倒是有几间空着的房子,不过严渊好像不太愿意一个人住,宁愿和杨春兰在一起。
既然杨春兰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就没有办法再去询问杨春兰了。
她疑惑的看向白昌,白昌找人,是不是姐姐派来的?
但无论怎么说,杨月夏都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意思。
以前,她没发现白昌对她有意思,故而在和白昌交谈的过程中,她还敢挑衅,询问白昌,你喜不喜欢我?
但是,既然下定了决心,她也不会傻到去做一个理智的人。
这样的话,就不会互相伤害了。
杨月夏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白昌被杨月霞搀扶着往里走。
“回来。”白昌刚坐下来,就看到杨月夏要离开,便对着杨月夏叫道。
杨月霞眉头一皱,这白昌,啥时候才能把她当大爷一样使唤啊?
白昌伸手一指:“我这是要再缠一次。”
杨月夏脸色一沉:“你一个人去吧!”
“我的胳膊受了重伤,现在这条胳膊也没力气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死定了。”
白昌顿了一下:“我倒也不是怕麻烦,就是有些人,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可能会有人不满。”
杨月夏因为被称为“有些人”,所以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最后也把药品送了过去。
白昌的伤势并不严重,但看起来很恐怖,血肉都被切割成了碎片,为了更好的恢复,她用手术刀将那些血肉都给切了下来。
她还用了一种新的药膏,用来控制感染和感染,不过在此之前,她的伤口已经被破坏了。
于是,她现在还有点肿。
想到这里,她有些尴尬,也没有犹豫,直接给白昌处理了一下。
此刻她的目光落在李察肩上,神情专注而严肃。
一根发丝滑落,擦着白昌的脸颊而去。
这让白昌的身体有些僵硬,如果换做平时,被一个女人的发丝触碰,他早就愤怒的将对方丢出去了。
可是现在,白昌却硬生生的压下了这个念头。
他感觉到了一丝燥热。
女孩的双手冰凉,冰冰的,她的手很温柔,白昌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有什么地方被打开了。
先等等,等他忙完之后,再跟杨月夏说清楚。
白昌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不过有一点,那就是他不会再骗她了。
白昌的心思,杨月夏并不清楚。
宋云萱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好,才开口:“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我也没办法睡觉,要不你在这里跟我聊聊?”白昌睁开眼睛,随口说道。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会不会不太好?”
“你对自己的名誉很看重?”白昌眉毛一扬,盯着她问道。
“不管怎么说,白公子也是有妻子的,我不想得罪任何人。”杨玉霞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跟你说了,我妻子每天都在劝我离婚。”白昌又道。
杨月夏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那与我何干?我只要你现在有老婆就行了!”
“白少爷,你就别坏了我对你的印象了,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做你的本职工作吧。”杨月夏对白昌说道。
白昌有些好奇,道:“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以前我以为你不是个好东西,但你是个正直的人。”
白昌目光一凝,露出了一丝威胁之色:“没安好心?”
“那是自然,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当官的,我还以为你是小偷。”
白昌冷哼道:“谁叫你瞎了眼睛呢?”
说完,白昌冷冷地瞪了杨月夏一眼:“这么说,你是不是认为我做错了?还有节操?”
“白少爷,你已经有妻子了,却要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白昌一听,看向杨月夏:“我已经有妻子了,怎么就不能和其他女子住在一个房间里?”
杨月夏脸色一变:“我不认识其他的女孩子,我只希望我不会连累到他们。”
“若是你不爱你的妻子,大可以跟你的妻子说一声,让她和你的妻子离婚,相信她会明白你的意思,你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杨月夏劝道。
最重要的是,她害怕自己结婚后,被一个和另外一个女孩有过一段时间的关系。
杨月夏一脸的无法置信。
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个有问题的人!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年头,三妻四妾,白昌就算有小妾,正室也拿他没办法。
可即便如此,做为一个生长在两个时代的女子,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杨月霞,你可能还没有搞清楚,是我老婆看我不顺眼,她不仅想跟我离婚,还想跟我离婚。”
说话间,白昌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
她又补充了一句:“她巴不得我多娶几个老婆。”
杨月夏脸色一沉:“你要娶三妻四妾,我相信会有一大堆女人等着你,希望你能早点实现这个愿望,但是时间已经晚了,我先去睡觉了。”
说完,她还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我就不懂了,有些女子还非要当小妾?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给人当小妾的!”
白昌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暗示他,她不会成为他的小妾。
至于杨月夏,自然是没有可能成为他的侧妃。
毕竟,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地认可了杨月夏的身份。
刚要出门,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白昌。
“再说了,我看你这位王妃,未必就是诚心要娶你的,又有多少女子,愿意自己丈夫三妻四妾呢?这也太扯淡了吧。”杨月夏接着说道。
不过,这是另一回事了。
陆云怀,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两个人,就像是两条不同的道路。
“是吗?白昌看着阳玥夏,“你不是说,让陆云怀更多的小妾吗?”
杨月夏心头一动,原来是这样!白昌还真是拿这个当借口,让她无话可说。
“反正我也不是陆云怀的人,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所以我也就放心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以后若是我真要娶别人,也绝不会让自己的相公另娶他人。”杨月夏说完,又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如果那个男人有这个想法,那么她就不会嫁给他了!
在她的眼里,爱情是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
白昌看了一眼阳月夏:“陆兄如果在世,想必也不会有娶妻之心吧。”
白昌将话题转移到陆云怀身上,杨月夏却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