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变化真相,勘测部门下落,灵能晶体,库可夫与雷泽诺夫,苏联的现状,苏联在心灵终结战争末期的行为,未知神秘人,拉恩的阻击与拦截,新式灵能者部队。
克里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一只千里眼机器人蜷缩在毯子上微微闪烁,它是沃克网,正在飞速分析着克里带来的讯息。
一场私下的重聚很快演变成了一场半正式的临时会议。
很快,更多的人也来到了克里的小木屋。
拉什迪,研究员阿尔特曼,指挥官亚历克斯,指挥官谦蒙渐,科学家松下风门,林峰将军,泰勒将军,甚至连卡维利老爹都在程英的搀扶下过来了。
至少半数阿拉斯加的理事会高层汇聚此处。
由于后面人来得太多,小木屋的沙发和座椅已经不够,后来的成员只能站着,以至于个别人甚至只能把窗户打开,趴在窗户外面听着里面的对话。
不过他们倒也没什么怨言。
阿尔特曼神色凝重的说道:“克里,你是说雷泽诺夫和库可夫,遭遇到了类似‘回溯’的事情?只要他们想去营救那位苏联将军,他们就会被‘重置’到原点?”
克里点点头:“是的,库克夫和雷泽诺夫,用了很大的力气给我形容那种感受。”
谦蒙渐眉头微皱:“我们盟军的‘回溯’可没有这么吓人,所谓的回溯其实只是将物质恢复成之前的状态,这个过程中只会改变物质的状态,而不会改变物质的空间位置。”
松下风门也点头:“命运科技的那帮老家伙所研究的时空相关的科技,要么是纯粹的空间变化,比如跃迁坦克,比如超时空背包,要么是纯粹的时间变化。”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时间方面,命运科技研究的比较窄,仅仅局限于悖论上搭载的时间静止。但是我听克里理事的描述,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从空间上和时间上都被回溯了似的?”
盟军派系的人们在窃窃私语,中国派系的人们大多皱眉不语。
拉什迪和云茹作为阿拉斯加科研的主力,对于盟军的科技自然十分了解,此刻也能意识到克里所描述的异常现象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在这阵讨论当中,阿尔特曼却始终没有在开口。
阿尔特曼想到了一个人。
自己的师爷。
爱因斯坦。
“西格,你不要陷入狭义的圈子里去,‘尺缩’和‘钟慢’效应都只局限于一个特定的条件下,物质能够使时空弯曲只是现象,狭义相对论所主要涉及那些也只是没有引力作用或者引力作用可以忽略的问题。我经常让你去求解广义相对论的方程,求解这些方程可以得到一些关于宇宙结构和演化的重要结论。事实上,时间和空间是相互关联是事实,我以前经常和你们说当物体接近光速时,时间的流逝会变慢,但无论物体的速度有多快,时间都不会倒流。但这些表述只是为了增强你们对时空方面的认知。事实上我还和你们提过一个假设,那就是时间**的现象,倘若再进一步呢?那就是时间倒流,可这需要怎么做到呢?西格,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你告诉我。”
“超越光速。”
“这能做到吗?”
“我们现在的超时空传送已经可以……”
“那只是尺缩效应的一个例证应用,如果你将超时空传送点设置成海王星,你就会发现超时空传送所消耗的时间和光从地球赶到海王星的时间差不多,都是三个小时左右,当然这在被传送者的视角里不过是过了一瞬间而已,你以为超时空传送后的空间不稳定态是什么,那不过是时间累积效应的冲击罢了。那台可笑的装置仍然保持着超时空的名头,事实上,那台机器既没有‘超时间’也没有‘超空间’。我一直总说质能守恒定律,能量和质量是等价的,并且可以相互转换,甚至为此衍生出了能量守恒定律。我将这两个定理视为无法逾越的高山,如何能够翻越这两座横在人类科技理论前沿的两座大山呢,我能够想到的,只有统一场论。”
“您总是这么说,老师。”
“是的,我坚信宇宙存在着一种简洁而优美的统一性,我一直试图通过数学手段来构建一个能够涵盖所有基本相互作用的理论框架。但现在的实验技术和理论工具还不够成熟,我生得太早了,西格,我所面临的问题比你想象的更要复杂和困难,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我相信你能够在‘时间’这个问题上有所进步。你很久之前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要封存‘悖论’计划对吧,那是因为对时间的研究本身就是一个极度悖论的事情,当然了,我相信这个封存只是暂时的,尽管我一直在强调‘悖论’计划的危险性,但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不是这样的,老师,我……”
“好了,正如我先前所言,追求宇宙中的终极定理是我的最后余生的目标,将自然界中的电磁相互作用、弱相互作用和强相互作用统一起来,最好也能将引力也纳入这一统一框架。只有这样我才能搞明白上帝他老人家到底也没有在掷骰子,如果我有幸得到未来的点拨,将统一场论建立在人类科学理论体系的冠冕位置,那位自此以后封锁人类的永恒桎梏就将彻底消失了。在我之后,人类只需要研究如何将理论化为实践就可以了,那半个世纪前两座物理大厦的乌云笑话将再也不会出现,除非它不再适用于这个宇宙。西格,我不厌其烦地告诫你,只有在统一场论诞生之后,我们才有能力将时间与空间去彻底掌控,在此之前,一切在时间上的尝试都是在钢脊上跳舞,有人或许想借用时间的矛盾来去获得他想要的一切,但我保证,那个人会后悔的,即使他能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也只会是以他最不想要的形式而达成,他将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并为此付出全部代价。”
…
阿尔特曼当时只是一名小小的研究员,有幸在后来成为西格弗里德博士学生,但那次偶然的机会,他见证了老师与师爷的一次争吵。
对话的内容,他一直牢记如今。
“那个,关于雷泽诺夫和库克夫向克里理事叙述的遭遇,我有一点别的看法。”
阿尔特曼的声音让沸腾的木屋冷却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云茹说:“你说说看。”
阿尔特曼没有直接解答雷泽诺夫和库可夫的遭遇,而是娓娓道来了西格弗里德博士的一些往事。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讲述中,阿尔特曼抛出来了一个致命事实。
“时间倒流是存在的。”
“阿尔特曼,我有时候真心希望你是在开玩笑。”云茹说。
阿尔特曼说:“我也希望我也是在开玩笑。”
拉什迪摇摇头:“我以为时间静止就已经足够违反常理了,很久之前我就注意到,悖论所搭载的时间机器并不能造成真正意义上的时间静止,西格弗里德博士的笔记也说明了这一点。在时间静止进行的过程中,微观世界仍然可以稳定地活动着,心灵能量源和铁幕装置可以无视时间静止持续保护状态就是证明,分子间作用力是时间静止可以作用的最低底线。但我想,如果真的有所谓的时间倒流,那么苏联的雷泽诺夫和库克夫所经历的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克里说:“所以说,雷泽诺夫和库可夫并没有被施加所谓的‘回溯’状态,而是被不断地重置时间,这才导致他们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行动之前的原点,对吗?”
云茹挑了挑眉:“难得你能听懂。”
克里冷笑一声。
在场的颇有一些人的脸色不太自然,看来听不懂的人占多数。
比如擅长碉堡战术的美国三星上将,泰勒将军。
泰勒感叹道:“真复杂。”
谦蒙渐瞥了他一眼:“泰勒,如果你建造的碉堡一个接一个地缩回地面,那你大概就能理解他们在聊些什么了。”
泰勒脸色大惊。
阿尔特曼的给了一个很好的解释,但解释背后的真相却更让阿拉斯加的众人感到一丝战栗。
谭雅说:“说真的,各位,我并非自夸,但同盟国联军在时间与空间上的研究确实独树一帜,苏联和厄普西隆都难以望其项背,这句话没毛病吧。”
众人纷纷点头。
谭雅摊手:“我虽然不是西格弗里德博士,但西格弗里德博士在伦敦做研究的时候我经常在场,我可以很确信地告诉大家,截止悖论远征军成立之前,伦敦的盟军都将全部资源投入到了‘悖论’计划中,并没有余力去研究所谓的时间倒流。”
“当时其他地方的盟军势力,唯一拥有科研力量大就是维尔京群岛的太平洋阵线部队,负责天气控制机的研究。”
“那么,既然盟军最后的力量都没能去捣鼓这个所谓的‘时间倒流’,那谁又能做到呢?”
“就凭那个库可夫和雷泽诺夫口中的神秘人?”
“我可不认为一个神秘人有能力研究出这种科技,毕竟这是当年爱因斯坦博士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个体系的科技,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国家力量来作为支撑。”
阿尔特曼举手:“我认同特工谭雅的看法,爱因斯坦博士在1974年去世,他直到老死之前,也没有完成他所设想的‘统一场论”,在三战爆发之前的这十年,我的老师,也就是西格弗里德博士并没有将研究的重点放在继承师爷的遗志上,老师当时已经窥见了战争的风险,并将重心放在了军事技术上。”
云茹点点头:“当时主持中国科技发展的是我的父亲云明华,他将中国军事科技的重心放在了从苏联体系剥离上,期待中国的科技摆脱苏联的影响,走向独立发展的道路,而且时空相关的理论……说句不好听的,当时的中国把爱因斯坦打成了**派学术权威,不可能去认同并研究一个西方学术权威的观点。”
克里摊手:“我们拉丁同盟就不用说了,一直在捡苏联的破烂用,也就是三战后期勉强拼凑出了一些特色科技,比如烟雾科技系列和白磷火系列,后者还被谭雅姐给废了。”
谭雅柳眉一撇。
拉什迪点点头:“在天蝎组织还未从尤里主持的厄普西隆体系下剥离之前,我经常与尤里探讨关于厄普西隆的科技发展路线,毕竟他们的基地车还是我研究的……扯远了,我可以保证的是,尤里虽然对盟军的超时空系列很感兴趣,但这种感兴趣也仅限于‘偷过来并化为己用’的层次,从未想过让厄普西隆去努力钻研时空系列的科技。尤里自始至终都只将“心灵科技”作为厄普西隆发展的核心,基因科技和化学科技都只是‘心灵’的陪衬而已。所以说,厄普西隆应该也不具备那个神秘人的能力。”
卡维利老爹缓缓说:“你们还忘了苏联。”
克里摇头:“卡维利老爹,不可能的,苏联人满脑子都是如何研究威力更大的核弹,根本没心思去研究什么时间科技,更何况连爱因斯坦博士都功败垂成,总不能去指望特斯拉博士吧。”
卡维利眉头微皱:“话不要说那么满,小家伙,我和苏联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苏联只要能赢,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核弹、心灵控制技术都只是手段,如果逆转时间能够让他们取得胜利,苏联的科学家们肯定会一股脑涌上去研究的。”
阿尔特曼说道:“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的特斯拉博士与盟军的爱因斯坦博士齐名,被誉为人类双子星,但我始终觉得,爱因斯坦博士的成就不是特斯拉博士可以比拟的。”
马尔翁幽幽道:“希望你被磁能坦克电一下之后还能这么想,要知道,二代磁暴线圈在三战初期就被列为苏军常态军备了,而你们的光棱塔要等到三战中后期才开始列装。”
阿尔特曼缩了缩脖子:“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云茹敲了敲桌子:“所以,情况很明了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可以研究出时间倒流的阵营或者国家,无论是中国,还是厄普西隆,又或者是苏联,乃至于现在的焚风,都没有逆转时间的能力,最有希望点亮这个科技树的阵营是盟军,但众所周知,盟军已经完了。抱歉,盟军的诸位指挥官和英雄们,我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沃克网,关于雷泽诺夫和库可夫提及的神秘人,暂时列入非关键情报吧,这不是焚风该忧虑的核心,还是探讨一下时间屏障结束后,如何推到巨塔吧。”
『‘我’已存储』
拉什迪此刻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我一直忘了说,尤里此前不止一次地在我这里表现出了对爱因斯坦博士的忌惮……明明那时候爱因斯坦已经死了快十年了,我始终没能搞明白尤里为什么这么害怕一个死人。”
“我师爷真牛逼。”阿尔特曼说。
不知怎么的,谭雅忽然想到了西格弗里德,继而想到了当初进攻极点时的南极地下任务行动。
谭雅的记忆最终聚焦在了那台与西格弗里德博士见到的银白色破烂机器上,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冰洞之内。
『谭雅,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台机器给我一种别样的熟悉感,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它。』
谭雅眉头皱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