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玩家看着那嘴硬并以歪理邪说大喊大叫的男玩家,只觉一阵厌烦。
对方却像是习惯了扯歪理的,梗着脖子大喊:“ 干嘛?我这不也是为了帮你们才问的嘛?!”
“ 你差点儿就害的我们全员阵亡了,你管这叫帮?”
“ 这不有免死券嘛?干嘛这么咄咄逼人啊。”
这几人可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男玩家自己决定了要消耗掉免死券。可也看不惯他们几个顺利通关将免死券留下来,当做最后的保障。
抱着这样的心态。先不说这人能不能在以后的行动中派上用场,恐怕往后拖人后腿的事也能做得出来。
因此,几名玩家们已经决定将这人抛下,由他们五人组成一队。
本以为自己的话让这群家伙们哑口无言的男玩家还在一旁沾沾自喜。可当他看到这群人的眼神,便明白了他们的打算。
这是打算把他给抛下呢。
如果真把他给抛下,那接下来就算找到了线索也不会告诉他的啊!
他本寻思着任务无法完成就用免死券,若这群人能完成就跟着一起蹭线索来着!如果被剔除,那岂不是亏了?
可他一人根本没法与这五人对峙。最终,在他的一片叫骂声中,其他人将其绑在了原地后纷纷离开。
为的,是避免对方追来。
*
在屋顶观看完了这一出大戏的乔钰目瞪口呆。
而许相寻见青年对其感兴趣,于是负责担任了解说员的角色。
并说出了这群玩家们这次的任务,和刚刚的对话与争执。
乔钰听的入戏,还跟着一起抱怨那名玩家的鸡贼程度。全然不知翻到了屋顶,并向他们靠近的‘霍欢宁’。
他还在琢磨着许相寻透露给他的玩家任务,喃喃:“ 不过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啊?我好像也不知道。”
毕竟现在占据了‘霍欢宁’身子的正是那个霍家的老祖宗,故事里的小男孩儿。
而直到他离开,这人也一直用‘霍欢宁’自居,从没有告诉他人自己名字的打算。
“ 谁的真名?”
突然插入话题中的声音让乔钰一个激灵,回头便看到正笑眯眯的正主歪着头在看着自己。
“ 诶.... ” 乔钰一时语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男人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他的对面。
乔钰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并没有隐瞒这一话题。而是问:“ 你的真名。”
‘霍欢宁’狐狸眼微睁,枫红双眸似有火焰跃动。男人唇角带着狡黠的笑意,却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我的真名?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
乔钰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一旦不想回答什么问题时,就会给对方反抛一个疑问句。
不过这件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乔钰也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
“ 算了,没什么。”
见青年如此轻易就收回了自己的疑问,‘霍欢宁’本打算逗一逗对方的话术也难以继续,只好缴械投降:“ 我没有不想告诉你真名的意思。”
说这话时的男人面上带上了几分无奈。
见青年潋滟秋水般漂亮的澄澈双眸正向自己看来,‘霍欢宁’摆正了神色,收起了想要继续装傻充愣的打算。
他确实没有要隐瞒对方的意思,只是......
“ 可惜,我已经不记得我自己的名字了。”
‘霍欢宁’这段话不似作假,微带苦涩的笑容将此人如狐狸般狡黠的气质都削弱了三分。
乔钰:“ 不记得了....? ”
对于常人来说,忘记自己名字这件事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了。
可仔细想想这位存在于‘霍欢宁’躯壳内灵魂的经历,乔钰又不觉得这件事,是有多么匪夷所思的情况了。
对方自多年前抱着愧疚死亡后。
一直抱着自我厌弃的情绪苟活着的。
且对方不断因祝福而出现在那些家庭不幸的霍家人身上,随着他们的身体所属权成为了自己,那这人也自然会担负起身体的名字。
久而久之,他也会忘却自己的名字吧。
乔钰想到这儿,也不再去戳对方的痛处,而是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他说出了自己刚刚在森林中的经历,并告诉对方他们已经跟霍临杉约好,在天台上一起相见。
‘霍欢宁’听完,十分自然的点头表示,自己也会在今晚就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说完,他邀请着乔钰一同下楼,去吃些什么或在室内待着歇息:
“ 虽然现在的天不怎么冷,但吹久了还是会感冒的。”
这份体贴乔钰领了情,并带着许相寻一同离开了屋顶。
‘霍欢宁’ 望着两人从屋檐中一跃而下,并落地到别墅后方一处不显眼的角落,才收回了目光。
一只麻雀反常的改变了自己的飞行弧度,往别墅上空飞来,落在了‘霍欢宁’伸出的手上。
‘霍欢宁’眉眼含笑,却不达眼底。听着小鸟不断晃动着脑袋,用那黑豆似的小眼睛瞧着自己的模样,最终没忍住,无奈笑了笑:
“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小家伙。”
别墅内的鸟雀成了他的眼。这些小家伙们很聪明也很机灵,能让他第一时间观察到庄园内部发生的一切细枝末节。
当然,他自然也听清楚了当时那群名为“玩家”们一直呢喃着的任务。
知道他的真名?
或许提及到了这件事,自己的情绪还是出现了几波动荡。
因此,才会被眼前这只聪明的小家伙察觉了过去。
望着这只小巧玲珑的麻雀那玻璃珠般的眼睛,他竟想到了刚刚与自己对视的青年的双眸。
因此,他无意识用夹杂着笑容的声线小声安慰:“ 我没事。”
或许当时的自己也想过直截了当的告诉青年自己的真名,可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下意识忘却了那段时间的一切经历。
让他避免提出打开痛苦闸门的钥匙。
尤其是......当他清楚那些动物们对自己施加的不是诅咒,而是祝福时。
愧疚愈发加深。
当时的他虽已豁然,可想清楚的只是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内心。
他的疼痛一直都在,只是因为出于职责与善意,短暂忘却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