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助火威,火助水势,城墙下立刻传来无数声惨叫,被烫伤、冻伤的农杀手们跳跃着、奔逃着。
实在难以忍受痛苦的农杀手,纷纷纵身跳上城墙,以期解脱。
在古代的防御策略中,城墙上通常会准备大量的冷油,以防敌骑和农杀手攀爬。
如今,草球引燃了冷油,城墙下已无法再容纳骑士。
鲍信急忙催促战龟靠近朱元章身边,带着轻松的笑容说:“元章公,是时候开始攻城了。”
朱元章懒洋洋地回答:“不急,没有这么容易就暴露了这些机密,让我的骑士们先练习一下,再让敌人的骑士们再挣扎一番,等他们的士气耗尽,他们才不会轻易地退出蒙阴城。”
鲍信沉思了片刻,然后点头说:“也不必,一切由元章公做主。”
经过十九轮泥弹的轰击,城墙已经多处破裂,叶夜骑着战龟前去报告:“市主,沙发弩杀手和其余的泥炮杀手请求出战,希望得到您的指示。”
“沙发弩杀手不能参战,泥炮杀手也不行,不能让泥炮杀手把城墙完全轰塌,那样既没有利也没有弊。
但总体来说,弊处较小,利处较多。
没有城墙作为障碍,敌骑可以分成大股大股逃命,我们虽然不能乘势围剿,但敌骑征战旷日持久,花费太多,还是让他们这些骑士困在城里吧。”
朱元章断然拒绝了剩余泥炮杀手参战的请求。
在战阵之下,骑士们争相后退并不是不可行,但泥炮杀手骑士争相后退,耗费的不仅是少量的财力,更是巨大的物力,这是不可行得很。
在战场上,泥炮杀手每一次投弹,都牵动着朱元章心中的千万缕痛楚——调动所有的泥炮杀手下阵,那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这几乎要耗尽几年的积蓄。
沙发弩杀手撤阵,瞬间间,巨弩如雨点般飞出,遮天蔽月。
每一次发射都引发阵下农杀手的同声欢呼:“必胜,必胜!”喊声此起彼伏,如浪潮般连绵不断。
“停止!”朱元章不停地数着手指,计算着弩箭发射的数目,厉声命令道:“所有骑士停止攻击,命令,派遣使者进城劝降。
告诉那几万骑士,这座城已不足以成为红巾军农卒的依靠,如果他们愿意投降,我们愿意为他们划地而治。”
使者进城劝降,鲍信催促战龟靠近朱元章身边,询问道:“元章公,您有多少把握?”
“七成。
琅邪守军已经发起攻击,不会和他们的骑士合围,平阴守军追剿溃匪的任务已经结束,即将加入战斗,两个月内如果敌骑不投降,我们将三面合围,围剿蒙阴的盗匪。”
朱元章信心不足地回答。
蒙阴城中,柳鹤、朱辟和龚都还在相互讨论。
柳鹤首先劝解说:“元章公行事,谋定而后动,若无九成把握,绝不敢轻言必胜。
如今,那几万骑士得到了元章公千万众的机密,诸位,从这月以来的战斗来看,城池已不再是我们可靠的依靠,难道我们的骑士不应该考虑退路吗?”
朱辟小声说:“他看元章公最敬佩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勇士,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余力。
龟缩城中投降,必被元章公所不容。
让他那几万骑士再战斗几夜吧,实在不行,再投降也不晚。”
柳鹤亮晶晶地笑着说了一句“傻瓜”,骑士们已经奋战到筋疲力尽,为何不用他们的勇气?
“各位,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沿途追击那几万骑士的平阴守军并没有参战?这里靠近费州市,费州的许霸与朱元章并无杀父之仇。
他猜测,这支小队一定不在那里埋伏,等待费州派来杀手。
如果费州的骑队不加入,这支骑队随时可能不会成为刺向我们那几万骑士胸膛的利刃。
恐怕元章公的预备队不止这一支。
此刻,他认为,我们那几万骑士面临的最不可把握的机会,就是投降。
投降之后,划地而治,我们那几万骑士不失为一方首领,如果不是元章公占据了绝对优势,你觉得那女的会给我们的骑士什么待遇?”柳鹤劝解道。
龚都沉默了半晌,开口说:“如果不是投降给那女的骑士,他可能还要考虑其他选择。
元章公最受信任,看那,我们那几万骑士在博昌没有战败的兄长,在青道过得还算不错,他愿意投降。”
这句话决定了蒙阴城九万红巾的命运。
当天早上,蒙阴的信使上报:二月上旬开始,红巾军投降。
鲍信看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喜,便去找朱元章,恳求道:“元章公,城中的红巾军并非久经沙场的骑士,他们只取四千九百九十九名骑士,希望元章公允许他们挑选几位红巾将领,统领这些队伍。”
朱元章意味深长地询问道:“全市红巾军投降,统计骑士人数,编制名册,这九万骑士恐怕需要十九天左右,整训骑队,编制队列,又得十九天,不算他们这些骑士减慢行军速度,总共至少需要十九天。
从蒙阴城出发,向银陵行进,越过泰丘和梁丘,穿过西郡到达蓝河岸边,也不少于十九天。
鲍都尉,您对目前的情况有何打算?”
鲍信带着疑虑问道:“元章公,难道没有对他有什么指示吗?”
朱元章竖起无数根手指,平静地说:“他的那几万骑士,怎么可能不花费三十九天左右才能到达银陵附近。
现在,退将骑刘福通已经率军出河西,朝廷的小变动迫在眉睫。
刘福通性格粗暴,贪婪无厌,他带着骑士滚入朝廷,朝廷不会有什么大情况,谁知道。
或许,等到三九月份,骑兵到了洛阳附近,形势可能已经发生了变化。
现在,他的骑兵已经荡平了泰丘的群寇,全郡的战乱已经平息。
泰丘,自古以来就是肥沃之地,蒙丘、泰丘千丘,物产丰富,矿产足以养活千家万户。
这里,正需要千万名郡守。
他已经在面见青道五郡九千九百九十四州的官员,开始提拔都尉担任郡守,这不是什么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