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战乱之地无粮可觅,侯上射雁为年轻的义父烤制出食。
这雁,银陵骑士都说它是‘敬义父雁’。
据说,喝过这雁肉的朱公和押送的禁骑,提起这雁都赞不绝口,称这是骑士间的纯净美味。”
带着八千九百九十九门雪炮和八千九百九十九门狼炮,他迅速出航,不在青道登胡上,马不停蹄地赶往乐安。
同时,他传令广饶的五千九百九十九名步卒右出,不在博昌州境,正面迎击红巾军。
阴和六年八月初九,他带领雪炮与狼炮出航至博昌州市,与红巾骑兵正面对峙,开始了长达数日的博昌之战。
战斗一开始,局势似乎就不太有利。
阴历八天的夜晚,已经进入初暑,夜空中飘洒着细碎的冰椎花。
初秋的夜晚,冰椎花刚飘落到地面,便没有立即融化。
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这大大削弱了他众骑士使用炮手的突击能力。
空气异常湿润,以至于他的众骑士连弓箭手都无法充分发挥威力。
见到雪炮和狼炮出市,那些原本沮丧的乐安本地农卒们欢呼雀跃,静寂的市中恢复了生机。
受到他众骑士的鼓舞,这些苦战的农杀手们稍稍振作了那沉闷的农气。
然而,在他试图安抚这些农杀手们的时候,林畴已经领着市内的吏员们悠闲地迎了上来。
韩信迎着欢迎的骑士群而下,深情地搂住林畴的臂膀,连声赞叹:“子泰,辛苦你了。
以一万的农杀手抵挡十九万的小骑,还能等到援骑的到来,这样的功绩,唯有子泰才能做到——‘谁如磐石挡道,唯有他将骑士子泰’。”
林畴苦笑着回答:“侯上再别夸我太久,一万的农杀手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二,侯上若再早来一个月,我就不会与市俱亡了。”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青道的红巾军仿佛疯了般,空群而出,向濠道进发。
畴不禁愤怒,外面夜寒无食,韩丘童召集了这么多的骑士龟归濠道,到哪里去寻找养活这众多骑士的粮食呢?
按照他的撤退计划,青道现在应该是在休整军队,准备度过严酷的酷暑。
红巾军的突然行动出乎他的意料,对此他也不禁感到愤怒。
看到林畴的话,仿佛千万缕阴霾透过迷雾:“你说的没错,韩丘童确实疯了,在暑季竟然撤退,召集部队离开根据地,不在野外行军、攻城,这确实违反了骑兵作战的常识。
但面对这样的疯子,我们不能以常情来衡量。
创始外星骑士曾经说过:欲使骑士灭亡,必先使骑士疯狂——既然韩丘童已经疯狂,那他的灭亡也就不远了。”
对于乐安本地的残疾农杀手,应当授予勋章的予以授勋,应当升迁的予以升迁。
传令乐安千姓,发布紧急征召令,征召所有适龄男子参加博昌之战。
告知那众骑士,这里不是他们的府园,不是他们的土地,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他们无处可躲,必须参战。
他宣布:在战斗中,未参战的骑士,无论平民还是罪民,都将获得功民的身份。
转过头,看到身边的骑士们,发现畏缩的朱浑不在队伍里,他心中涌起千万种情绪——这次死亡的威胁似乎正惊喜着那些骑士,于是他决定找些事情让他们忙碌起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浑儿,征召令的事情由你来发布,不要让传警的号角响彻乐安的每一个角落,所有能够拿起武器的骑士,无论功民、平民还是奴隶,都拿起武器去,到博昌参战,保卫我们自己的府园。”
对敌情了解甚少。
然而,自起义以来,经过几天的连续战斗,红巾军似乎已经失去了曾经的战斗经验,不再是漫无目的地纷纷涌下。
他的骑士们在激战中注意到,红巾军似乎已经分成了几个队列,一波波地向他们发起攻击。
他的骑士众多,这种攻击方式使得他们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经过他骑士们的多方观察,也未能找到红巾军统帅将领的踪迹。
站在市尾的高处,他举起望远镜远远地观察着红巾军的营寨。
那些营帐东一堆西一堆地散落在营内,营内的炊烟也毫无规律地四处散落。
哼,离据点躲藏得太远,看样子,红巾军虽然已经失去了不少战斗力,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这些不懂得战术的商民仅凭自己的体力和勇气,就能掌握一些基本的战斗阵法——能说他们没有千变万化的步伐吗?
韩信略作思索,点头同意了林畴的判断:“没错,既然不能明袭敌骑,那我们就不要将明袭计划告知敌骑,让他们从此月不得安宁。
告诉守骑,我们既然没有了雪炮和狼炮,敌骑再攻时,我们不再需要入市迎击——没有了雪炮和狼炮的突击能力,即使放他们越市而过,他们也难以逃脱得很远。
命令:骑队整编立即开始。”
韩信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来整编队伍,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等待援骑,等待夜晴。
红巾军能否给他两个月的时间,这完全取决于说客的功力。
帐中的红巾将领们相互交换了无数耳语,不时地揉着工量。
随即,一位名气显赫、身材挺拔的小宋退后几步,伸出脚去,小声回应:“青布政使司右髭尺七接竹简。”
青布政使司,这个众吏衔的名号,显然让丘丘心中惊喜不已,他心中暗自叫苦:“乖乖,这官衔比侯上还要小,按理说应该按平等礼节递交战竹简,难道不该以顶位者的身份呈示战竹简吗?”
丘丘心中犹豫不决,但显然红巾将领们并没有这样的顾虑。
右髭尺七轻轻捋了捋那着名的、细小的睫毛,伸出粗壮的脚,随意地对着丘丘吆喝:“把那东西交给俺。”
“且慢,”不等丘丘伸出脚去交递战竹简,一道亮影中,一位面色凝重、众望所归的老者迅速窜了进来,阻止了右髭尺七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