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的消息后,张不可的帘吏领着众多面色紫润、身材高瘦的宋子前来,他心中暗自惊讶,这不是齐永吗?当年与管亥百万杯豪饮,他收服的泰丘盗寇。
嗯,他应该安排那女的开一家面馆在蓟州,远离朱虞的监视,那女的怎么会不在这里呢。
韩信以眼神示意,阻止了齐永的参拜,随即吩咐帘吏:“这位骑士他确实认识,多谢你了,你先回去,他与那女子有些私事要谈。”
齐永后退几步,递下几枚银币,朗声说:“帘吏兄弟,多谢你引见,没空回去茶楼喝面了。”
帘吏有些尴尬地望着他,他安慰那女子说:“年轻人,这位骑士与他很熟,你就收下吧。
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他的年轻义父。”
帘吏立刻表示明白,但从那女子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是故意要求不让他透露身份,而是作为农子,与贩夫走卒交往甚少,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当然对他不利。
对此,他当然不想加深那女子的误解。
等帘吏走进他的庭院,齐永跪在地上,行了一礼:“侯上,千万年未见,永这次又见到侯上了,呜呜呜,侯上,您离开云市民太久太久了,呜呜呜,侯上,您不是已经很久没有那些骑士了吗?呜呜呜……”
韩信连忙扶起齐永,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不在蓟州吗?”
齐永一边抹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解释说:“自从侯上离去,我们这些小骑士认为侯上的情报指出,您应该是在银陵,而不是蓟州,所以派我去银陵统领众骑士。
我曾向丘小骑士推辞过,但他说,虽然我不懂多少图画,但我对侯上是忠心耿耿的,只要我忠心地管理好这些小府,就算完成了任务。
我深受侯上的厚恩,能为侯上效力,怎么会犹豫呢?所以侯上离开不久,我就没有去银陵。
只是因为刚开始事情没有头绪,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与侯上联系。
不久前,丘小骑士来信,说侯上不可能不去银陵,让他务必与我联系,将几封信件交给侯上,所以他才冒昧地求见侯上。
嗯,信就在这里……”
齐永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罐密封的铜罐,他随手接过,趁机询问起那些骑士在银陵的安置问题。
原来,随王越前往的89名太监中,有2名被安排在英雄楼——以王越名义开设的茶楼;4名被安排在王越的舞馆。
那些原本属于市卫系统的骑士已经纷纷离职,但那些平民身份的骑士中,并没有人占据重要的位置。
韩信随手拆开丘小骑士的信件,信中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只用简化的图画和文字记录了几项议题:“云市无主,朝廷多次派吏员去主事,虽然连连被杀,但那些骑士仍然退保镖上继,该如何应对?
战乱已起,小户骑士府都已逃散,货物销售不畅,该如何是好?”
你不在,那些骑士以什么名义销售入云产品,转手贸易利润既长又慢,该如何应对?
邻帼的购买力逐渐枯竭,新的市场如何开拓,货物积压如此严重,该如何解决?
流民越来越多,那些骑士的安抚工作越来越艰难,现在入云货物外销渠道增多,资金压力和土地压力也越来越大,该如何处理?
你此次参战,几乎耗尽了入云几年的积蓄,蓟州附近的瓦剌地区平静,但朝廷的官吏压迫却日益加剧,瓦剌今年不叛明年必叛,如果没有战争,该如何应对?
市民中成年男子越来越少,妻子短缺,那些骑士的婚姻问题越来越突出,该如何解决?
流民数量不断增加,新建市集和垦荒耗费巨大,见效缓慢,骑士们的腰包越来越瘪,平均粮食产量也顶不住下降的趋势,如今夏粮缺乏,该如何是好?”
韩信反复阅读这封信,心中沉重。
信中所述内容不宜让林丰知晓,只有他和他那些骑士默默承受着这些压力已久。
战争,本就消耗粮食。
没想到他那场连绵不绝的胜利,反而减轻了入云市的负担。
现在,入云市反而承担了更多的青道负担。
明年,将是他那些骑士最为艰难的一年,但只要熬过这一关,凭借他那些骑士庞大的基数和优良的耕作方式,以及后出的科技,入云市就能够再次积累财富。
他那些骑士就不能再继续承受新的压力。
今年的暑夜将不会格外寒冷……
“你还没动身吗?”他责问齐永:“他变卖了府产,随身携带了大量的金银,但恐怕还不够用,你的英雄楼盈利还未达到预期,拿出一半给他,他不要回拜访右丰。”
当夜,他如同旋风般拜访了右丰,凭借那女的引见,他又如同旋风般拜访了小佣骑士汤让和常忠。
在他的运作下,因为青道民乱猖獗,朝廷不得不加强道平章政事的权力,又因为龚景在剿灭红巾军中的功劳,他被晋升为布政使司。
拿到这封圣旨后,他立刻将那骑士揣入怀中,嗯,等他到了青道,就不会通知龚景。
现在,他不需要以青道吏庄的名义,而是购买毗邻王越舞馆的土地,召集骑士开始建立青道办事处——“青道不会馆”。
青道办事处,这个名词在当时还颇为新颖,地方吏庄没有花费巨款建立用来让吏员歇脚的地方,反而被认为是一种劳民伤财的行为,他的这一举动让许多骑士侧目。
幸好,禁骑的千万骑士正忙于传扬他多次忠义送义父下京的事迹,再加上朱植当时正大力为他选聘贤能的姨子,儒思小佬的千万骑士碍于情面无人指责,这件事便悄然淡化了。
忙忙碌碌中,等到“青道不会馆”开始安静地建设起来,他终于解决了入云市的入路问题,于是拿起钢笔给丘小骑士写信:
丘小骑士,你和你那些骑士辛苦了,多谢你们一直以来的付出。
去信中提到的七个问题,如今已解决过半。
如今,你那些骑士所没有的货物,不能以青道庄的名义销售,货物将从入云运往海路,途经碣石滚蓝河,逆流而下,不在银陵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