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如丝绸一般落在身上,微微的瘙痒感让夜辉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泡很久了。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太不真实了。
“我也会有这么幸运的一天吗?”
夜辉拿起水瓢,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从头顶淋下,如此这般重复几遍后,感觉到几分窒息感时,这才停下动作。
“哎……”
无尽的思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夜辉微微发红的身躯从木桶中站起,当初瘦弱不堪的肉体如今变得匀称起来了,充实的力量让夜辉甚至有种感觉,自己现在起码能一打五。
“洗完澡感觉如何?”不知何时,阴仪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完全没有照顾隐私的意思,不过夜辉也并不在意,取过毛巾给自己擦干后,这才说道:“很久没洗得这么舒服了,我都以为……是在做梦。”
看到夜辉微微扬起的嘴角,阴仪也是呵呵一笑,说:“从今开始,你就是一名守护地球和平的奥特曼了,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但未来慢慢努力吧。
不过,既然决定住在这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大概,先去找个工作吧,阿婆应该不像是有收入的样子。然后如果是杂活的话,应该会有人答应我的。”
“但你还是要去战斗的,到时候可能两者会有冲突。虽然这样的要求很困难,但你想找活干的话,最好找那种能随时同意你请假的。”
“是啊。”
夜辉应喝一声,随后将阿婆准备好的衣物穿戴完毕,紧接着又把浴巾小心叠好挂起,这才走出了浴室。
来到客厅,阿婆已经在那坐着了。
“孩子,泡太久可不好。来,刚买来的馒头,你先吃着。我去给你拿点喝的,你想要喝点什么?”阿婆随意地教育了一下,看到夜辉点头回应,也是连忙关心他是否饿着肚子。
“都可以,水也行的。”夜辉坐在桌前,肚子发出一阵阵咕噜声,犹豫地看了眼阿婆后,见对方温和一笑,这才伸手抓起一个馒头,也不怕烫,一口下去便咬去了一半。
阿婆呵呵一笑,起身来到身后的柜子里取出茶具,开始泡起茶来。
“看你的模样,应该也渴了很久了。我这并没有孩子们喜欢的汽水,所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茶啊?”稍等片刻,一杯热腾腾的绿茶摆在夜辉桌前。
夜辉捧着杯子,任由水蒸气糊在脸上,不知何时,眼睛竟是感觉有点模糊了。
“怎么了?孩子,你不喜欢茶么?”看到夜辉一动不动,阿婆顿时有些紧张,连忙起身问道。
“啊?哦哦!”听到阿婆的声音,夜辉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我没问题的。”
流浪了几天,饮水来源唯有自来水,现在能喝到从未喝过的茶,夜辉一时间竟感觉手都变得有些沉重,整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
茶水入喉,先是一股淡淡的苦涩充斥在口中,等咽入喉中,又是品到几分淡淡的甘甜。
“茶这么……神奇的吗?”
拥有两种几乎相反的味道的饮品,这是夜辉从未想象到的,对他来说,平常能喝上一瓶可乐或是雪碧,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而货架上那些茶类饮品,更是从未考虑过。
“喜欢吗?”看到夜辉惊讶的样子,阿婆笑呵呵地说道。
“谢谢阿婆。”得到别人的东西,自然需要道谢,但阿婆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夜辉不用这般姿态。
“既然你决定住在这了,那就是这个房子的一份子,你把我当做你的家人就好,不用这么拘谨。”
说完,阿婆起身取过一个篮子,夜辉这才发现自己穿了很久的那件大衣被叠好放在了里面。
“阿婆……”
“你是说这件大衣吗?阿婆看它很破了,就想着正去裁缝店那里补补,孩子你介意吗?”
说着,阿婆还将已经有不少处破损,沾着脏迹的大衣展开给夜辉看了一眼,随后又把衣服叠好,放进了篮内。
“没有,额,麻烦你了。”
夜辉也没想到这件大衣破成这样,看来自己流浪的这几天根本没照顾好这件大衣。
随着一声关门的脆响,带着逐渐微弱的脚步声,阿婆出门了。
听着水沸腾时的咕咚声,整个房间似乎都寂静下来了。夜辉停下了进食,看着还在冒热气的茶杯,又一次陷入了思绪中。
半晌,夜辉回过神来,连忙将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也出门了。”
这个国家的街道很长,很少有绕弯的地方,不过阿婆住的地方在另一个街道,之前流浪的地方,所有店铺都没有看上他,不是年龄就是各种问题。
“不好意思,我们不招店员。不过,小伙子,你这年龄,还是回学校吧,就别想着打工了。现在经济不好,而且又出现了怪兽,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所以实在是不能收你。”
已经不知道第几家店铺了,如夜辉所料,仍然没有一家店铺愿意收他,不过这次遇到的的店长似乎相当健谈,从他的口中夜辉也是知道了不少东西。
“小伙子,你看那里,有一家早餐店,对,就是那家,现在天色晚了,人家关门了。
据说,以前是卖自行车的,后来自行车老板的儿子居然进了胜利队,他就不干这行了,转行卖早餐,过半个退休的日子了。
而且你别说,他家的包子相当不错,这条街的大家都认可的。而且老板他人特别好,你要是信我,就去他那试试,要是能学到他的一两手,那这年头,学个手艺可比在我这干杂活有前途多了!”
夜辉看得很清楚,这位店老板虽然没收自己,但也真心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是位好人,于是对人家道过谢,并记下早餐店的地址后,便回到了家里。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一件显然是被经验充足的老裁缝修复的大衣赫然挂在墙上,而阿婆却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读着今天的报纸。
夜辉看了看阿婆,又看向那件宛如崭新出厂的大衣,思绪不经回到了曾经。
“你们是谁,那是妈妈的!”
他大声嘶喊着,可尚且年幼的他,力气又怎么可能比得上这些高大的黑衣男子,只能无力地哭喊着,看着家里的东西全都被他们搬走,只留下他一个人。
“别叫了。”
他眼前一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件衣服,连忙从头上取下抱进怀里,生怕再次被夺走。
“再见。”
那个戴墨镜的黑衣男子像是嫌弃着什么一样,转身离开了。
……
“孩子,你怎么了?”
夜辉愣了愣,这才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