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桀失联,让我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还在可控范围内。
可蔡支的出问题,事情就完全超出预料和能掌控的地步。
我马上给椛萤打电话,不在服务区,再给我妈打电话,一样如此。
“罗道长,真的出事了?可不应该啊,椛家位于大湘市,基本上那个地界,周围没有什么和你有矛盾的势力,这武陵师徒三日前还在仙洞山,才窃取走了雷平尸骨,他们不太可能立即就去了大湘,武陵可能报复椛家,可他那个师尊,不会放下身段的。”吴金銮分析的很果断。
我还是没有理会吴金銮,再度联系上一人,费房。
叮嘱费房,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大湘市冥坊的人,去椛家看一看。
再接着,我就要离开句曲山的落脚之地。
吴金銮欲言又止,何忧天却恰巧挡在了我面前。
我打电话,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吴金銮听了三言两语,都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何忧天更清楚。
“显神,事有轻重缓急,句曲山随时可能再次大敌入侵,丝焉随时可能找到武陵,你若是现在赶去大湘,等同于临阵脱逃。为兄知道你不会这样做。”何忧天眉目中带着一丝沉凝,说:“你不是告诉过为兄,你想通了吗?若是命数相悖,命理无法解决,该放弃的时候,你会放弃?”
“我……”
的确,我答应过何忧天。
的确,我也这样和椛萤说过,更一次,十次的告诉自己,一定得这样做。
可事到临头,这又怎么承受?
明明知道椛家出事了,我不去?
可何忧天说的没错,这个时间节点,太巧合,也太关键了。
虽然我没有刻意去抬高自己什么,但是,对付武陵,的确需要我留下,不提祖师上身,老龚和魏有明也是不可或缺的关键。
“你不是已经找上另外的人了吗?再等他给出结果,先知道椛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再做决断,如何?”何忧天极为镇定,眼神格外深邃。
“若是小问题,则让那位费房居士解决,其实,只要不是武陵找上他们,你都没有直接过去的必要,不是么?”再一句话,何忧天说出了最关键的点。
“若是任何一件小事,都要你亲自出面,你这心境,怎么能上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毋同样来到了我身侧。
他面色略带复杂,一言不发。
无论是何忧天,还是唐毋,在我刚入道的时候,他们都对我起到了不小的帮助,他们的资历,心性,更远胜于我。
“你大师兄,说的没有错。”唐毋叹了一句。
场间变得僵持。
本来四大道观都还有些普通道士在围观,他们都很快散去,包括神霄,金轮,以及柳家两位真人,他们都没有多来问我,各自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里。
我不停的深呼吸,尽量让心神更平稳。
一晃眼,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费房的电话过来了。
我立即接通。
“罗道长,有些古怪……椛家空无一人,范桀也没找到,那位蔡支副龛主,同样凭空消失了。”
“我派遣去的人,联系上了鬼龛另外的管理人员,他们说,四五天前,他们才和范桀有过交流,这三天,范桀也没有找过他们。”
“大湘冥坊的手下正在排查整个椛家内部的情况,以及最近这段时间,出现在椛家周边的人,你还需要稍等片刻。”
费房的调查结果,约等于没有结果,只是将事情的复杂程度提升上了另一个台阶。
这变相告诉我,就算我现在赶去大湘,赶去椛家,面对的也只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家族,起不到任何作用。
“蔡支是在这几小时内消失的,动手的人,肯定还没有走远。”我再度提醒费房。
随后,电话挂断了。
“关心则乱,显神,你要稳住阵脚,真有什么问题,靳阳眼下监管道场重建,大湘也有相关的道场,我记得应该是中黄道观,一样可以帮上忙。”何忧天又说。
唐毋则开始联系中黄道观了。
我心头压着一块巨石,一时半会儿,怎么都松懈不下来。
老龚在我右侧飘着,眼珠子提溜直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毋很快告诉我,中黄道观已经派人过去,张斯领队。
其实,就这么一时三刻内,为了椛家安危,我已经算得上是兴师动众。
约莫一小时左右,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快速接通后,费房话音沙哑:“罗道长,发现了一个人,的确在这几小时间,出没过椛家附近,他行踪十分诡秘,监控都只抓拍到几个身影,如无意外……应该是武陵。”
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甚至都出现了阵阵耳鸣。
“怎么可能?”我声音沙哑到了极点,更难以置信到了极点。
是啊,三天前,仙洞山才传来雷平祖师尸骨失窃的消息,就算武陵师徒早就去过高天山,得手了高天道人尸身。
那武陵,就如此快速的去了大湘市?
吴金銮凑得我很近,是听了我手机里的对话。
对于何忧天和唐毋来说,他们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偷听,即便是不扩音,一样能听个一清二楚。
“真是个小杂种,睚眦必报。”老龚阴沉沉的开口了,说:“那有些事情,就想得明白,说得通了,高天道人那可怜虫,已经落入他们师徒手中,我们来句曲山,已经没有作用,两具尸骨,已经让他们满意。”
“那小杂种的师尊,老杂种,肯定在利用尸骨做某件事情,暂时管不到小杂种,他自然就能抽身而出,干点儿腌臜事。”
“由此可推断,他们两个的藏身之地,应该在大湘附近,小杂种不会离开老杂种太远,椛家此前为了躲黑城寺,是比较低调的,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又太高调了一点儿,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这些信息传到小杂种的耳朵里,你说,他能受得了吗?”
老龚一口一个杂种,眼中的情绪十分阴厉,明显和我一样,已经是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