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45分钟，叶绵绵一点也没分心，倒是章子初坐在她旁边，如坐针毡。
下课后，周砚礼刚离开教室，叶绵绵就站了起来。
她几步走到程玥面前，说：“学校论坛上的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程玥衣服还是湿的，豆浆黏在头发和上，一节课都不舒服。
这会儿她心里有气，看叶绵绵更不顺眼，“对，就是我发的……”
她话音未落，叶绵绵一耳光甩了过去。
“啪”一声，程玥被打得偏了头，很快尝到了口腔破裂的血腥味。
“你他妈……”
又是“啪”一声，叶绵绵另一耳光接踵而至，打得程玥眼冒金星。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就连平时跟程玥交好的同学都不敢吱声了。
叶绵绵冷冷地盯着程玥，“还骂吗？”
程玥被这两耳光打懵了，又被同学们围观，面子里子都没了，她咬牙瞪着叶绵绵，“你这个扫把星，我哪句话说错了，要不是娶了你，傅二少会英年早逝？”
叶绵绵绷着脸，没说话。
程玥越说越来劲，“我听说傅二少原本是个病秧子，是不是你在床上太风骚……”
“啪！”
叶绵绵甩了程玥第三个耳光，她的脸肉眼可见的浮起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程玥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叶绵绵，我要杀了你！”
她作势要扑向叶绵绵，恰在此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阶梯教室。
“叶绵绵，程玥，你们俩跟我来一下。”周砚礼抬手扶了扶金丝边眼镜，看着斯文，但与生俱来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程玥咬碎了后槽牙，率先离开座位。
周砚礼办公室，叶绵绵和程玥站在办公桌前面，两人都没吭声。
周砚礼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放在一边，捏了捏笔挺的山根，半眯着眼睛盯着她们，“说吧，你俩怎么回事？”
不等叶绵绵说话，程玥眼睫毛一眨，眼泪滚落下来，先卖惨，“周教授，叶绵绵欺负人，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是吗？”周砚礼没被她可怜兮兮的外表迷惑，“我怎么听说你又在学校论坛生事？”
程玥心口梗住。
“学校论坛作为校方与学生沟通的桥梁，我们可以提意见，可以分享学习和生活上的趣事，但我们需要尊重他人的隐私，保持客观和理性，不进行人身攻击和恶意诽谤。你做到了哪一点？”周砚礼神情严肃地问程玥。
程玥被问得哑口无言。
“上次的事，你已经被记了一个大过，现在是想直接被校方劝退吗？”
“我……”程玥一下子慌了，“周教授，我知道错了，可是叶绵绵打了我三个耳光，动手打同学也是不对的吧？”
周砚礼：“行，我一视同仁，叶同学记大过，你……劝退，这个处理方案你满意吗？”
程玥瞳孔地震。
“你想清楚，不要到时候又去学校论坛爆料说我偏袒叶同学。”周砚礼漫不经心道。
程玥心里清楚，周砚礼就是光明正大的偏袒叶绵绵。
可是她不能拿她的前途去赌，真要被劝退，她会被她爸打死的。
半晌，她咬着牙一脸屈辱地说：“叶绵绵，我们握手言和。”
叶绵绵将手背在身后，表情特别嫌弃。
程玥离开后，叶绵绵诚心诚意向周砚礼道谢，“周教授，谢谢您。”
周砚礼被她这声“您”给逗笑了，“我有这么老？”
“您是盛大最年轻的教授，谁敢说您老啊？”叶绵绵也笑了。
周砚礼站起来，重新戴上金丝边眼镜，“走吧，请你吃饭。”
“……为什么？”
“上次比稿，你帮我讨回了声誉，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正好今天有空，中午想吃什么？”周砚礼走过来，站在叶绵绵跟前。
叶绵绵的仰视他，“本来就是我连累了您，还让您请吃饭，我过意不去。”
“那下顿你再请回来，走吧，你要是不知道吃什么，我倒是有一家想尝试的餐厅，你陪我去。”说罢，他脚尖一转，往办公室外走去。
叶绵绵踌躇跟上，“周教授，您不怕跟我在一起，招来闲言碎语么？”
“能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传绯闻，是我的荣幸。”周砚礼毫不在意。
“……”
正是中午吃饭时间，周砚礼带着叶绵绵离开教学楼，堂而皇之地穿过绿荫道，众目睽睽之下，请叶绵绵坐进他的副驾驶座。
此举在学校论坛里又引起了一波话题，有人酸有人骂，还有人看热闹。
车子刚驶出学校，章子初就发来消息，震得叶绵绵手机嗡嗡响个不停。
章子初：周教授这是什么骚操作，生怕你没被卷死在舆论风波里吗？
章子初：论坛里都炸了，我说绵，咱们能低调一点吗？
章子初：不过看到那些酸鸡跳脚，也是真的很爽。
章子初：[图片][图片]
章子初发了几张截图过来，叶绵绵没点开看，想也知道那些键盘侠会说什么。
周砚礼：“昨天很辛苦吧？”
叶绵绵把手机锁屏，似懂非懂，“什么？”
“傅臻已经走了三年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要离开傅家吗？”
上次相亲回去，周太太大概跟周砚礼说了一下叶绵绵与傅家的渊源。
叶绵绵垂眸，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我不知道。”
前路如何，她不知道。
周砚礼瞥了她一眼，他认识的叶绵绵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人，在学习上，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如此迷茫，可见她在感情上又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如果你需要……”
叶绵绵抬头，打断了周砚礼的话，“周教授，我爸是植物人，需要很多钱治疗，我欠了傅家的人情，此生都难以偿还，我们非亲非故，我不想再欠您的人情。”
“……”
周砚礼突然发现，他对叶绵绵的认知似乎又不准确。
她确实清醒又通透，且目标明确。
车子停在一家私房菜会馆外，两人下车，刚走到会馆门口，就看见傅晏寒与苏妍相携而来。
四人八目相对，气氛顿时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