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间的系带不是何时断了,突然散落在地上,衣襟悄悄散开,露出了里面的鸳鸯戏水的艳色肚兜。
“呀!”段湘烟一惊,忙搂住自己,羞赧地朝裴如衍望去,却发现对方在看窗户。
她眉头皱了一皱,难道他没看见她的肚兜?
那岂不是白露了?
段湘烟思忖着,咬着唇瓣,小声喃喃,“世子,我的衣带断了,可不可以借用您的腰带?”
裴如衍视线从窗前收回,嘴角小幅度地勾了勾,落在段湘烟的眼里,还以为是自己脱衣让对方愉悦了。
她垂下的眼眸中划过精光,果然男人就是男人,她的美貌对大多数男人都是有用的。
或许花园那次,真如裴四所说,是因为还不熟悉的缘故。
只要今天成功拿下世子,将来做了世子宠妾,她根本不用再捧着裴四,也不用再忍着裴四。
一个二房的傻小姐,靠着溺爱才能这般嚣张。
段湘烟憧憬着,不忘盘算眼下怎样宽衣解带能更合理。
正想着,体内渐渐有了几分燥热,她嘴角一弯,是药效来了!
以前倒是没吃过春药,未曾想,春药的药效也就一般,并没有太多难耐,只是热而已。
也不知道世子什么时候起药效,现在看着他好像没什么异常。
抱着再等等的想法,段湘烟双手搂着胸口,双颊覆上羞涩的两朵红云,不安地恳求,“世子,我衣带坏了,可以借我一条衣带吗?”
裴如衍目光掠过眼前那张泛红的脸庞,语气平和,“你的衣裳,质量都那么差吗。”
她面色一白,怯怯道:“我,我家贫,让世子见笑了。”
他不语。
段湘烟悄悄抬头确认他没有生气之色,环抱衣襟的双手缓缓松开些,试探地朝他的腰带探去。
见他没动,她按捺住即将胜利的喜悦,更大胆地将手放到他的腰带上。
裴如衍眼皮低垂,眸中幽冷的光落在那只毫无自知之明的手上,他仍是没动,“你在做什么?”
他明知故问,惹得少女愈发娇羞。
段湘烟根本没找到暗扣,秋波流转的水眸中藏着欲说还休的柔情与羞涩,“我想借一条腰带。”
而她没有护着的胸口,衣领再次散开,这次,她没有再去遮盖。
满脸,都写着勾引两字。
裴如衍再度朝门外望去,门外还是没有声音,口中已有几分苦涩,为何夫人还不进来。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让别人勾引他么?
若再不进来阻止,他……真的要生气了。
裴如衍气闷地深吸一口气,刻意提高声音,“借我身上这条衣带?”
段湘烟羞怯地点头。
裴如衍语气生硬,目光冷冷地落在门上,“别乱摸。”
段湘烟的指腹最多只是落在腰带上,这会儿都没找到纽扣,听闻他这话,有些茫然。
何出此言,她还没乱摸呀!
难道是在暗示她乱摸?
门外,沈桑宁原本还想等一下段姨娘的,结果被裴如衍这句话扰得心神不宁。
段湘烟摸他了?真摸他了?
摸他哪儿了?
站在门外也看不见呀!
沈桑宁这会儿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再等不住,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只见房中男女离得虽近,但除了手碰到腰带外,没别的亲密接触。
朝裴如衍望去,他面色如常,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莞尔。
……
此刻房门大开,玉翡和紫灵都寸步不离跟了进来。
陈书跟在最后,喊了两句,“少夫人,您不能进啊!”也只是喊了两句。
衣襟敞开的段湘烟怔在原地,显然没意料到会被打扰,再看见陈书的瞬间,意识到自己还露着肚兜,羞愤至极,“啊!”
她惊呼一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投进裴如衍的怀抱,紧紧抱着他。
沈桑宁眉头拧起,一下子火上来了,正要斥责,忽听身后响起一道尖叫。
“烟儿,你在做什么?!”段姨娘急赶慢赶,瞧见了这一幕,在视觉和思想的双重冲击下,差点要晕死过去。
与段姨娘发出质问的同时,段湘烟已经被裴如衍一把推开,重重地跌到在地。
她刻意弄坏的衣带,在这时让她毫无尊严。
因为跌坐在地时,浅色的外衣再次敞开,露出了她故意穿来的艳色鸳鸯肚兜,她来不及遮掩,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推她的人。
国公府不近女色的世子爷,神情冷漠得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刚才的一切如梦幻影。
现在她衣衫不整,他衣冠楚楚不染尘埃,愈发显得她像个笑话,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会揣测她的妄想和寡廉鲜耻。
属于紫灵的嫌弃响起,“段姑娘,你怎么衣衫不整地出现在这里,是梦游了吗?”
段湘烟知道自己梦要碎了,恨恨地瞪一眼紫灵,视线中,陈书突然挡在了紫灵的身前,回以不善的目光。
段湘烟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在哪里是跟丫鬟计较的时候,她还是想赌一把,争取一次。
正欲开口,沈桑宁两步靠近,直接走到裴如衍身前,扫了眼他的腰带,若有所思地移开眼,把他挡在身后。
两人站在一起,引得紫灵探出头,突然就觉得画面养眼了。
段湘烟干脆看向沈桑宁,柔声带刚,“少夫人,这么多人都瞧见了,我与世子有私情,还请成全我们。”
有私情,成全?
比起生气,沈桑宁的内心里,更多的是可笑,“段姑娘,你姑姑也在这里,这些话,你是如何说得出口的?”
段湘烟抿紧唇瓣,偏偏就是不扭头去看段姨娘,倔强地恳求道:“事已至此,若少夫人不成全,我也活不下去了。”
可惜,威胁对于这对年轻夫妇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你以为,谁会在乎你的生死。”裴如衍讥讽道。
妻子的身板,不足以挡住他,他只是愿意站在妻子身后,这种被护着的感觉,令他身心愉悦,前一刻的不满烟消云散。
沈桑宁背对着他,明面没有反驳,但心里知道,是有人在乎的,比如段姨娘。
想着,她朝段姨娘望去。
除了最开始发出质问之后,段姨娘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处于不可置信中,默默地消化和伤心。
段姨娘被玉翡抚了抚,稳住心神,颤颤巍巍地朝着侄女走了两步,蹲下身,替侄女拢好衣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也不说话,以此来遏制住即将汹涌而出的慌乱。
衣带虽然断了,但是打个结,就能好。
一切,都太过清晰明了,甚至不需要多问什么,论谁看到都是门清。
段姨娘将段湘烟的衣裳穿好,还是想问那一句,“烟儿,你,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