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早早将门开好,然后手扶着刘老夫子,刘循一礼,甄宓扶着刘老夫子另外一边,出了门。
“州牧大人!”刘老夫子出门看到了刘璋。
“老夫子,这边请,到亭台一叙!”
刘老夫子点点头,今日得意门生到这,让自己很是开心,这辈子有这么几个弟子让自己得意就行了,作为夫子,教书育人也只需要这一点而已。
张任扶着刘老夫子上了亭台,刘璋让出尊位,自己则坐在刘老夫子的对面,刘循坐在夫子右手,张任在左手边,刘璋大手一挥,让人上茶。
甄宓朝夫子一礼:“夫子在上,宓儿为各位抚琴一首!”
刘老爷子笑眯眯的点点头,张任正要说不可,甄宓已经去拿自己的琴了。
“今日才知道老夫子是公义的启蒙老师!失敬失敬啊!”
张任脸上抽了抽,当初那个西街私塾,默默无闻,你们特意请来,还说不知道?张任当然心知肚明,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
刘老夫子点了点头,“公义是唯一一个两、三岁就到我那私塾念书的孩子,他就用了一年时间,就可以认识一千个字!”
刘璋一愣,自己认识一千个字的时候都快十一、二岁了吧,这张公义天赋有这么好么?自己真的这么渣么?不过,想想自己从小就是学渣一类的,皇族中的学渣,心里一横,呵呵,天赋好又怎么了,还不是自己的下属么?
“老师见笑了,学生哪有那么好,还是老师喜欢弟子,多给弟子加了一些学习的机会!”
刘老夫子点了点头,这小家伙冲下就爱学习,跟其他人不一样,三、四岁的时候,花在念书上可是至少一个时辰的,据说回家还在书房里看一个时辰,这别说这个年龄段,到了八、九岁的时候,大多小孩子都没有这么多时间花在念书上,人生那个时段过去了就很难找回来,那个时间段是记忆力最好的时间。
刘循朝张任一拱手:“学长,刚才老师说了,你对战争理解颇深?”
刘璋大笑:“循儿,不是颇深,而是百战名将,如果论起真正战绩,当今大汉天下没有一个可以比这个平城侯强!”
“父亲,我听人说,皇甫嵩将军……”
“嗯……,这我也说不好,我也是听你祖父说的,皇甫将军战绩也不如我们这张公义,皇甫将军可是有败绩的!但张大人可是百战百胜,大多是以少胜多,当年打的鲜卑军十几万军只有三万军逃回,要知道那时候保障关只有八千守军,中牟城,也是八千人几乎全歼对手五万人,至于蛾贼作乱,公义斩获数字,估计公义自己都无法知晓,拿最近的一战,五路大军,近五十万进攻汉中,公义仅仅以三万兵甲,荆州近四万全军覆灭、袁公路近二十万,除了袁公路和身边几位将领,全军覆没,李傕军,十万也仅剩六万不到。”
“另外两路呢?”刘循很好奇,父亲怎么说了三路就不说了。
“马腾军驻扎在褒斜道口,没有进攻,另外一路早早退了!”刘璋有点不好意思,在座除了张任,其他人不知道,自己未坐上州牧之前也不知道,但坐上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路不就是老父派的么?也是丢盔卸甲,据说两路,每一路都是五万人,硬是奈何不了人家一千人的关隘,五十倍兵力啊,自己都觉得丢人。
刘老夫子原以为张家自吹自擂,这张公义的战绩哪有那么好?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本来以为张家吹嘘,没想到人家还是有些低调的,虽然汉中易守难攻,但近乎十倍的兵力,刘老夫子多看了看自己这个得意弟子,如同不认识一样,自己有教他带兵打仗么?
“州牧大人取笑了,我那汉中,实际上不止三万兵甲,还有三万预备役,一年前刚练过半年,他们如果突袭的话就麻烦了,还真的兵力不够,他们提前了一个月出了檄文,然后又准备了一个月,我那地方小,让预备役回来不难,训练两个月就能成军!汉中多险山关要,所以易守难攻!”
赫赫战功面前,刘循也多多看了两眼张任,有点不可思议的说:“这么大战功,为何在小小的汉中,这太委屈了吧?”
刘璋看了刘循一眼心里说道:“还不是为了你这小子,一个至少九卿的侯爷跑到这里给你做护卫。”
“哈哈……,先帝帝心难测,不要多想了!”刘璋笑道:“不过,先帝给公义的爵位可不小,平城侯,县爵!我大汉县爵可不多!九卿都不见得有县爵啊!”
刘老夫子在山窝窝里,但是也是知道的,大汉只有刘姓可以封王,几乎没有公爵,只有侯爵,而县爵几乎就是侯爵中最大的,属于列侯,只是先帝开始了虚封,不然按实封,平城就是这小子的领地了,朝廷派人去管理,但是税收很大一部分收入了这小子囊中,这消息冲击着刘老夫子心中,对于刘老夫子来说,这个只有执教天子,为帝师才可以超越一筹的荣誉,这小子简直让自己梦中也能笑上三笑,刘老夫子却不动声色的喝了喝眼前的茶水,品了品:“好茶!”
“那是自然,这是叫白毫,峨眉山白毫,这么一杯就是一两银子,听说仙毫更贵,要是能喝一杯仙毫就好了!”刘璋叹到。
这句话让刘老夫子,差点呛到,虽然好喝但也喝不下去了,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这么一杯就是自己十天的薪酬。
“仙毫么?我让人给夫子和大人送来好了,你们一人十斤,先喝着尝尝吧!”
“公义?真的么?”刘璋大吃一惊,一人十斤,那可是天文数字,刘璋突然想到老父的话:“莫不是这仙毫也是公义的产业?”
张任灿灿的笑了笑:“这白毫也是!”
“公义,那我就不客气了!”刘老夫子一笑,本不是自己好财,而是学生拥有这产业,就算十斤茶叶对于这弟子来说九牛一毛,何况刚才喝了,那股味道真是无法形容,笑着纳之。
“那我也不客气了!”刘璋笑道:“听说公义是财神爷,金手指一指就是金矿,益州之外的川红花芬、龙门客栈和寰宇都是公义的产业,可是富得流油。”
张任一脸苦笑:“那又如何,这点钱用在地方建设,军队建设,还有粮食,消耗更快!为何汉中百姓到了汉中不愿意走,房子,是建好的,准备开垦的土地也是有人看过水土,适合播种,五年免税,没有租赁费,可以归自己所有,当然不同了,这些都是需要财力物力人力的,最根本就是财力,为什么汉中六万部队可以击溃近五十万部队?主要的就是刚才说的士气,当然不是曹刿论战所说的士气,而是百姓拥戴的士气,这些部队都知道这些财富来之不易,自己和家人迁徙千里才来到汉中,汉中的条件如他们所想,如果防线被攻克了就是自己家人蒙难,自己家财富流失,所以他们会拼了命来保护,这跟打架一样,一个人拼命甚至可以抵得上十个人的战力,而战场上有这么一直不怕死,士气高涨的军队,对手也会害怕,士气被削弱,此起彼伏,能不胜利?”
“民心?”刘循总结了两个字。
“对,这就是所谓的民心!”张任看向刘循,果然是先帝之子,好聪慧。
刘老夫子脸上严肃的表情:“所以说,民为贵,君为轻,就是这个道理!”
张任看了一眼刘老夫子,没有深入将这个民心的事情,儒家口中说的民心未必和真正的民心相同,当年先帝就指出来,这句话很对,但是也是错的离谱,这就是大儒的思想,更多是似是而非。
“好了,这事,我们不谈了,老夫子,你要和公义天天见面了,公义任益州从事,虽然益州别架也行,甚至是我这益州牧,但是毕竟要有顺序,希望公义能将汉中的放大到我们整个益州,将益州打造成铁桶,不被人欺负!”
“定不负大人所望!”张任对这个昏庸之主,很是诧异,看起来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平庸。
“好,这益州,交给你了!”刘璋笑着说道,然后站了起来,“循儿,宓儿,我们走,让老夫子和公义好好聊聊,他们已经好久不见了。”
甄宓正好将琴摆放好,没想到就被刘璋带走了,于是朝老夫子一礼,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平城侯就走了,侍女和侍从们都被刘璋带走了。
等刘璋他们走远,老夫子看着张任问道:“公义,我注意到一件事情,有个疑虑,你能给我解惑吗?”
“夫子请将,学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你是州牧大人属下,行礼理所当然,循儿年幼,你只需要一个拱手就行,但你对他却是行下跪大礼,我想你见州牧大人都未必行如此大礼吧?”
“这……”张任傻眼了,这没法说啊,也不能说,但是刚才可是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自己都想掌自己一耳光了。
“公义若不方便就算了。”刘老夫子更是疑惑不解。
“夫子,这还真的不能说,不过,弟子答应老师的,可以提示一下,望老师不要说出去!”
“那是自然!”
张任微微一笑,起身,到院外,静思房门口,沉声的说道:“王师,你的总决式,我想了很久,还是需要你指点一下!”声音不大,但音束却朝向了刘老夫子,刘老夫子听的一清二楚,但依然没有明白。
静思房的门开了,王越很无奈的看了看张任:“至于么?”刚才张任对刘老夫子说的话哪能瞒得住自己,甚至这张公义的小动作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张任笑了笑,当做不知道:“王师,你居然没去保护他!那不是正好,陪我练练!”实际上张任也知道,这王越也是不放心自己乱嚼舌根,留下来听一听,但是现在自己和王越至少有两级之差,打是肯定打不过王越,但发现王越不难,反正自己没有乱嚼舌根,如果不是王越在这,自己不也是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