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翰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已经初步审阅了这份材料的草稿,里面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进一步完善和核对。”
“我希望你能在今天下班前完成这项工作,并且确保每一个数据、每一个案例都准确无误。”
“报省局的那份材料,真的有那么紧迫吗?今晚加班加点,明天不是也能赶上截止日期吗?”宁桓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不解。
他抬头望向江翰宁,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丝通融的可能。
“明天我有明天的安排,你实在不听,我也没有办法。”江翰宁有些生气了。
看到江翰宁愠怒交加,宁桓有些吃不住了。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得罪了眼前的江翰宁的话,以后自己也不好混。
宁桓讪讪道:“那好,我们一起回去吧,我去整理材料。”
“走吧!”
宁桓、齐卫明二人随着江翰宁走下二楼到了院子里,坐上车疾驰而去。
江翰宁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休息了一个多小时。
上班号响起,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心里总不踏实,像是有块无形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他无法释怀。
这种不安源于对孟明番行为的种种疑惑与不解,他今天却显得格外反常。
今天孟明番明明说在政法委开会,签署合同来不了,这原本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毕竟工作紧急时,个人时间往往要为大局让步。
可是吃饭时,孟明番却能如约而至?笑容可掬,仿佛并未有丝毫的匆忙与疲惫。
当然不排除会议那时已结束。
难道重要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这个不是没有可能,可是既然是重要且紧急的会议,那一般来说,每一位参与者都会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争分夺秒地投入到后续工作中去。
会后马上接着就要召开紧急会议,进行再部署再安排再落实会议精神。
这是最重要的操作。
可是孟明番,却显得异常从容,仿佛刚刚参加的不是一场紧急的会议,而是一场悠闲的上午茶。
他的气定神闲,与一般人对紧急会议惯常的认知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不禁让人心生疑虑。
这至少说明会议并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他撒谎为什么呢?
这里面大有玄机。
当然这只是猜测。
江翰宁坐在办公桌前,片刻的沉思后。
他拿起电话,手指在按键上轻轻跳跃,拨通了陈芙的号码。
电话那头几乎是立刻就被接起,传来陈芙略带急促的呼吸声,显然她正忙于手头的工作。
“陈芙,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些急事需要确认。”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顷刻间,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陈芙匆匆而入,她的步伐因急赶而显得有些凌乱,脸颊因奔跑而染上了两抹红晕,显得格外动人。
她一边用手帕轻轻拭去汗水,一边喘息着问道:“主任,你这么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陈芙笑盈盈道,眼神流光溢彩。
“市委政法委今天上午是否召开了紧急会议?我是说,是否有紧急电传发了过来,关于开会的?”
“没有!”陈芙怏怏道,“就这个事呀?我还以为……”
“这个事挺重要的。”
“真的没有,我是管机要的,省厅省局或者市委市政府,如果开紧急工作会议,哪怕离会议时间只有一小时也会有紧急传真的。”
“这是要备案归档的。”
江翰宁又说道:“或许只是通知了个人呢?”
“这个不存在,如果是紧急会议的话不存在这个情况。”
“当然,如果是上级领导找谈话或私下晤谈,那自然另当别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那样就不叫开会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就这么几句话?”陈芙噘起了嘴巴,“没有别的了?”
“主任,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去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了。”陈芙见江翰宁似乎没有更多的指示,便准备离开。
但她的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对了,还有!”
“还有什么?”陈芙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她没想到还有后续。
“还有你今天看到姚晤青了吗?”姚晤青是孟明番的专职司机,当然他的编制在办公室,属于工勤人员。
“我刚来时,看到他在司机办呀。怎么了?”陈芙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惊讶,眉头轻轻蹙起。
“嗯,麻烦你跑一趟,去请他过来。就说我这里有急事找他。”
“好吧!”陈芙只得退了出去。
几分钟后,姚晤青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他显得有些局促,眼神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他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目光在触及江翰宁那严肃的面容时,不由自主地更加紧张了几分。
“江主任,您找我?”姚晤青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平稳,但内心的慌乱却难以掩饰。
江翰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审视了姚晤青片刻,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达人心。
终于,他开口了,冷冷道:“姚晤青,你今天上午到哪儿去了?干什么去了?”
姚晤青忐忑不安,一脸紧张。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慌乱:“我就在单位啊!主任,我真的没离开过。”
“到底去了哪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江翰宁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他。
姚晤青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不瞒您了,主任。”
“我确实没在岗位上,我……我在司机备勤楼,和几个同事……打牌消磨时间。”
“哦?打牌?输了还是赢了?”江翰宁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字字如针,刺得姚晤青心里直发毛。
“输了,都输了。”姚晤青低头,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心中懊悔不已。
他知道这次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工作纪律。
“是吗?那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江翰宁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