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东云道来报,有大能划破上空正在赶往九重京!”
朝堂之上的大臣还还没有反应过来,金銮殿外又闯入一个侍卫,手捧留影晶石,急匆匆说道:“扶摇道来报——,那尊大能一路横推,正在向九重京而来!”
紧接着,一个传令人影前仆后继的踏入了圣朝金銮殿之中。
“三水道来报,那尊大能一剑砍死三水道守官,正在向九重京赶来……”
“江南道来报……”
一时之间,整个金銮殿内气氛凝重无比,看着一枚枚留影晶石传来的画面,一众大臣纷纷感到惶恐不安。
“紫气圣地大长老,陆之游!”
“陆之游想要干什么!”
“他这是想要一人镇我圣朝不成!?”
“……”
金銮殿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一众大臣纷纷将目光投向留影石,看着上面一闪而过的儒袍身影,不少人心中都感到一抹心悸,但是更多的则是愤怒!
陆之游一人就敢横扫他圣朝扶摇、三水、东云、江南,四道守官,向着九重京横推而来,这未免太不将圣朝放在眼中了吧!?
位居首位,身披宽松狐裘的温庭也是诧异不已,手捻黑白子,纳闷出声道:
“我圣天子已入大圣境,按理来说,陆之游现在来岂不是找死?”
“陆之游,你到底要干什么?”
“难不成你陆之游当真不怕死?”
温庭眼眸深邃不见光,心中所想无人可知,指尖发白,死死的握紧了黑白子。
上方,圣天子付道一一双眼眸漆黑的可怕,好似有无尽的杀意藏匿在其中。
付道一微微低头,看向了下方朝堂,道:
“殿下爱卿,何人敢去拦截陆之游?”
低沉的声音似水波一样散开,却无一人回答。
满朝文武皆沉默无声,众人或低头沉思,或目光呆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开口。
群臣谁都不是傻子,陆之游此番前来必定是抱着必死之心,一尊能力敌大圣境的强者拼起命来,又岂能是他们这些人能拦住的?
大殿内,气氛压抑,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轻微的呼吸声,显得格外刺耳。
圣天子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整个朝堂,却宛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沉吟许久后,还是位居首位的温庭站了出来。
“圣上,我愿意前往阻拦。”
有了温庭的表态,其他大臣也不好继续保持沉默,故而也相继站了出来。
十几位大臣各自上前一步,弯腰作揖,大声附和道:“陛下,我等愿往”
“不必了,他已经来了。”
付道一缓缓站起了身,眼神穿过金銮殿的大门,径直眺望九重京的上空。
温庭也侧过身去,一双狐眼望向了百里外,看着天幕之上的那一袭儒袍,不禁感慨一声:“当真是陆之游啊……”
九重京外,万米上空,云海茫茫,如同一片无垠之海。
云层洁白如雪,层层叠叠,飘渺似幻好似人间仙境。
一股微风吹拂,一袭宽大儒袍掀起了衣角,吹散了围绕袍子的淡淡血腥味。
手中的飞剑红酥手的剑尖滴落一滴晶莹剔透的血液,陆之游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偌大的九重京,道出一声:
“紫气陆之游,前来问罪圣天子!”
问罪之声,如同雷霆万钧,瞬间传遍了整个九重京,声音中蕴含着人间大风流陆之游的威严和怒火。
声音落在无数人耳中,众人只觉得心神一震,纷纷驻足,抬头仰望天空,看着那城外那一袭大袖满风流的身影,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宫墙内的宫女太监们也停下手中的活计,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三万御林军瞬间集结,拱卫金銮殿,皇城外围更是有着一支万人的虎贲军,修为最低的都是魂宫三重天,主将更是一尊羽化境大能,结合军阵之力,可斩飞升!
“陆之游!你好大的胆子!”
“朕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倒是先行一步问罪我圣朝。”
“紫气圣地已经不是从前的紫气圣地了,你以为朕会怕了你不成!?”
圣天子付道一的声音炸响在天空,九条千丈蛟龙冲破了金銮殿的穹顶,盘旋在九重京的上空。
接着,圣天子付道一身披黑龙袍,脚踏祥云靴,头戴九天冠冕,眉似剑裁,目若秋水,鼻唇角微扬,双手背负在身后,缓缓走下了白玉阶。
肩宽腰窄,步履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从容与自信。
举手投足间,龙袍随风轻摆,宛若云霞缭绕,那股霸道帝王之气,溢于言表,令人不敢直视。
一步踏出,身形骤闪在金銮殿前的白玉校场之上。
见此,冷面狐士温庭也跟着踏出一步,瞬间出现在了圣天子付道一身后。
霸道黑龙袍与蓝白狐裘一前一后,付道一瞥了瞥身后的温庭,说道:“子初,齐庆之等人已死?”
温庭担忧的看向了一眼九重京外的陆之游,回道:“魂灯已灭,必死无疑。”
“那紫气圣地的一众祖师爷,当真不会再出现?”
付道一微微扭头朝向温庭问道。
温庭掐指算了算,点头说道:
“再无可能,虽然我不知道陈凡那小子使用什么手段唤回了那些大能的残魂,但是那残魂只要出现过之后,天道绝对不会允许其出现第二次!”
付道一听到这话心中再无任何担忧,心中最后一丝顾忌也荡然无存。
“既然如此,今日便让这人间大风流的陆之游彻底消失吧。”
“灭杀了陆之游之后,我会和大妖林雨联袂灭杀紫气圣地,将陈凡挫骨扬灰!”
闻声,温庭灼灼之眼深深地眺望了陆之游一眼。
心中暗道:“可惜了,陆兄,可怜你一世风流啊。”
读书人最是了解读书人,虽然所处势力不一样,但温庭是发自内心的欣赏陆之游,书房之中临摹了不少陆之游的诗句。
观一诗可观一人,曾经几何,小楼夜雨中,温庭也会复念陆之游的那一句:“世人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可惜,如此人物今日却是要陷入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