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沅照常来接顾景渊回家了。
温璘看着顾景渊的背影。
小声地问顾景沅,“小老板,大少夫人真的三年后回来吗?”
才三天多,顾景渊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仿佛就靠这个希望吊着一口气。
三年!
顾景渊真的撑得住那么久吗?
顾景沅艰难地摇了摇头。
同样的话,他昨晚也问过他爷爷了。
他爷爷说是骗顾景渊的。
是给他希望罢了。
他又问,万一三年之后。
洛汐没回来怎么办?
他爷爷说,三年之后,再说十三年。
他爷爷说,他没办法,他没有选择。
洛汐大概是找不回来了。
顾景渊现在行尸走肉。
他一把年纪了,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
温璘照常开车从悬崖送顾景渊回家洗漱。
覃倾也跟着顾景渊熬了个通宵,躺在后排补觉。
豪车平稳地行驶在山间的柏油路上。
两边是郁郁葱葱的山林,风景独美…
顾景渊麻木地坐在车后座。
眼眸像一潭干涸的古井。
“停车,调头!”顾景渊大喊一声。
温璘为难道,“顾总,马路中间有护栏,前方才能调头。”
顾景沅伸出头去看,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树林。
顾景渊出现这种幻觉已经有好几次了。
顾景沅抓着他的手安慰道,“哥哥,外面什么都没有。”
顾景渊眼里希冀的光灭了。
眼底的波澜又重新恢复到死寂。
“你说,我老婆是不是不要我了?”顾景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顾景沅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人失魂落魄。
仿佛抽空了灵魂。
顾景沅心里难过得只想哭。
“不会的,哥哥,嫂子不会不要你的,嫂子也许正在回家的路上!”顾景沅极力安慰。
“他不要我了,他回去了!”顾景渊眼球布满了红血丝。
“回去了!回去了也好!”顾景渊低垂着头。
回去了也好。
只是没有他而已!
这里有什么好的?
除了有他罢了!
他一定做多了坏事,一定是他对洛汐不够好!
上天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终究是黄粱一梦。
他没能留住洛汐。
他这辈子注定孤身!
顾景沅听着顾景渊前言不搭后语,担心害怕得不行!
“哥哥,嫂子也许不用三年,也许不久就回来了!”顾景沅安慰道。
“也许你哪天推开门,嫂子就在门口了,哥哥,嫂子福大命大,会回来的。”
“都这么久了!我老婆,怎么还不回来?”顾景渊声音悲恸。
空洞无神地望着窗外。
“我老婆不要我了,沅沅,洛汐不要我了……”
“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哥哥,嫂子不会不要你的,嫂子那么爱你,他舍不得离开你的。”顾景沅哽咽道。
心如刀割。
“是吗?我老婆不会离开我的,对吧?”顾景渊问。
“是的,哥哥!嫂子会一直陪伴你身边的!他不会离开你的,他也在找你。”顾景沅。
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灵魂已经死了的人。
只能说这些带有希望的话鼓励他。
“哥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只需要三年。”
“三年……好久…”
顾景沅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现在每分钟对他们而言都是煎熬。
顾景渊如同行尸走肉。
又恢复沉默,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突然。
顾景渊焦急万分又惊喜地说道,“沅沅,我感觉到我老婆在附近,我老婆真的在找我!”
“停车!”
“哥哥!”顾景沅拉着他的衣袖祈求。
温璘也不知道要不要停。
“沅沅,我要去找他,我真感觉到我老婆在这里!”
顾景渊急切地要起身下车。
“哥哥,求你清醒点,别让大家再担心你了,好不好?”顾景沅抱着顾景渊的手。
“停车!”
顾景渊甩开顾景沅。
顾景沅被大力甩在座位上。
“哥哥,你这是出现的幻觉!嫂子……”顾景沅哽咽道,难过地看着顾景渊。
后面的话怎么说也说不出口。
顾景渊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
再这样下去!
要疯了!
“哥哥,你冷静点,求你!”
……
一衣衫褴褛年轻的男子蒙着面。
身上脏兮兮的。
衣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材质。
两边广袖都没了。
男子拄着一把剑做拐杖。
一手提着两只血已经干了的野兔。
拖着疲惫的身体迈着沉重的脚步前行。
当又来了辆车。
眼底迸发惊喜。
站在马路边向过往的车辆招手。
豪车的司机看到远处路边脏兮兮的一坨。
好像是个人对自己车招手。
吓得直接求助后座的人,“老板,路边好像有人。”
“别停,开过去,这荒郊野岭能有什么好人?也许是想抢劫过往的车辆说不定。”
“也是。”
“如果他敢站在路中央,也别停。”后座的男人吩咐道。
“好。”
衣衫褴褛的男子看着过往的车辆呼啸而过。
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反而加速了。
没一辆肯停。
他又不敢站在马路中间拦车。
最后放弃了。
知道这里的车是不会载一个陌生人的。
只能拖着沉重虚浮的腿继续往前走。
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一抬头看到远处有一户房子。
周围都是山,就一户几层的小洋房被周围的山簇拥着。
离马路大概就50来米。
男子身体的疲惫瞬间被扫了些许。
近了!有救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越过马路护栏,走过田埂,终于来到那户门前。
用剑柄敲着围墙的门。
略带干哑的声音喊道,“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
敲了许久,没人开门。
没人啊?
男子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
天也有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