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燕景瑜露出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东方既白当然懂她的意思,率先尝了一筷子她炒得那盘菜,细细嚼过,咽下,然后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不错,好吃。”
燕景瑜得了夸奖,立马笑得连牙都露了出来,语气欢快道:“都是老师教得好。”
东方既白回了一句:“学生聪慧能干,老师万事省心。”
燕景瑜害羞低下头戳了一会儿碗里的米饭,然后抬头夹菜,干饭。
东方既白一边吃饭,一边瞧她。
赏心悦目,瞧了下饭,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用过午膳后,两人挎着篮子背着镢头出门,别问,问就是出门踏青。
两人先去竹林里挖了两个大笋,之后又蹲地上采荠菜。
东方既白手上采满了一把荠菜,往篮子里一放,抬头功夫看见一只羽毛鲜亮的长尾野鸡在林间穿行。
野鸡时不时在草地上啄两下,似乎并未发现有人。
东方既白悄悄拈起一颗石子,瞄准,弹射,野鸡击中晕眩在地。
刹那间,东方既白如同野狼般猛冲了过去,把那只野鸡捡了起来。
燕景瑜见他突然冲出去还有些不明所以。
野鸡这时缓过劲来了,在他手里用力挣扎,嘴里叫着连串的咯咯嘎嘎。
东方既白抓着野鸡跑到燕景瑜炫耀:“看!刚抓的,厉害吧?”
燕景瑜对他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东方既白神色更是得意,忙招呼道:“不用采了,少一点儿正好,一会儿炖汤喝。”
东方既白说完,又寻了几根筋草将野鸡捆了,系在镢头上背着,一手拎起那个装了竹笋的篮子,对燕景瑜道:“走吧,回去。”
燕景瑜拎着芥菜篮子,起身跟上他的步伐,又听到他感慨道:“要是日后隐居也不错。”
燕景瑜附和道:“确实不错。”
正走着,小路拐角处迎面走来一个身着青衣,挎着竹篮的老妇人。
老妇人见了两人自来熟地靠了过来,探头探脑左右看了一遍,语气夸张道:“哎呦!还逮到了山鸡,这可得费些功夫。
你们是做什么营生的?”
东方既白神色不变地张口就来,“开镖局的。”
老妇人听完很是高兴,将东方既白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又问道:“公子家里娶了几房小妾?”
东方既白眉头微蹙,还是照实答了:“并未纳妾。”
老妇人看了一眼燕景瑜,见她并不说话,心里有数了。
燕景瑜听到老妇人问他这话,悄悄用十足揶揄之味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东方既白。
老妇人见燕景瑜并不答话,以为她是个做不得半点儿主的,眼神快速从她脸上略过,转而用十分热切的眼神看向东方既白。
同时对东方既白道:“我家幺女正值婚嫁之年,生得那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若公子有意,不如抬去当个贵妾?”
东方既白眉头蹙得更明显了,有意同她好好说不要将女儿嫁与人为妾,但想着她们思想已然如此,多嘴只会惹得麻烦上身。
何况他只想许一人白首,无意三妻四妾。
东方既白正犯难呢,看到了燕景瑜的揶揄之色,于是突然灵机一动。
装作很是惶恐地躲到燕景瑜身后,躬着身子,只露着两个眼睛看着老妇人,唯唯诺诺又难为情地解释道:“怕……怕是不行,我的娘子不会同意的。
何……何况,我,我是赘……赘婿,不能纳妾。”
燕景瑜猛地听到他说我的娘子,灵魂陡然一颤,心底滑过一丝雀跃,张开手臂像母鸡护崽一样拦在他身前,冷声道:“听到了?”
老妇人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又变,略瞧了一眼正死亡凝视自己的燕景瑜,然后带着满脸晦气地走了。
老妇人离开后,一边回头张望,一边嘴里嘀嘀咕咕:“要是是个立得住的,保不准到时候教自家女儿药死了他的正妻,让女儿上位,顺便抢了她家的营生,以后我也能有个开镖局的女婿。
可惜,偏偏是个立不住的,这要嫁了去,毛都图不着一根,还白赔一个女儿。
真是冤枉生了一副好皮囊,半点不中用。”
东方既白见妇人走了,赶忙催促燕景瑜道:“快走,快走,别是一会儿回来了,讹上我。”
燕景瑜眉眼带笑地跟上,带着几分探究地问道:“你刚唤我什么?”
东方既白装傻道:“老婆。”
燕景瑜反驳道:“你刚可不是这么唤我的。”
东方既白咬死了不松口,摇头道:“不知道。”
燕景瑜见他硬是不肯说,也只好作罢,转念又问道:“怎么说你是赘婿?也不怕人笑话你。”
东方既白无奈道:“笑话就笑话吧。比起被人笑话,我更怕麻烦。”
燕景瑜略点了一下头,也不作评价,何况自己也是怕麻烦的人。
晚膳后,洗漱一番,天已然大黑,如东方既白所言,天空中繁星点点,看来明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燕景瑜沐浴完带着一身清香出来,坐在庭院里抬头看着漫天星辰,一时心逸神飞,感觉自己也化作了万千星辰中的一员。
不必再同那些烦心事斗智斗勇,心中舒畅万分。
东方既白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遐思,“该喝药了。”
燕景瑜看到他手里拿碗黑漆漆的汤药,小脸一垮,全身都写满了抗拒。
东方既白把碗搁在桌上,在她对面坐下,手指放在石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着,眼神戏谑地看着她。
燕景瑜试图萌混过关,柔声撒娇道:“我可不可以不喝?”
东方既白神色认真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燕景瑜继续道:“可是哥哥,昨晚我就没喝,所以……”
东方既白丝毫不接招,不紧不慢解释道:“昨晚你喝得烂醉才没让你喝。
这两日你先喝着汤药,之后给你做成药丸子。”
燕景瑜抱怨道:“那怎么之前不做成药丸子?”
“之前在赶路没顾得上,况且我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东方既白温声道。
东方既白见她还要推脱,一击半血,“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燕景瑜仔细盘算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欢快道:“那就有三个要求了。”
“哪来的三个?之前你说要我带你来云城,我答应了,用了一个。
随后,你又说等你好了再走,又用了一个。”东方既白仔细掰扯道。
燕景瑜满腹怨气道:“哪这么能算?”
燕景瑜说完,气得直接扭头背对着他,一副今天你不改口,我就不喝的架势。
东方既白无奈,只好妥协,“三个!三个要求。”
燕景瑜立马转过身来,喜笑颜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