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瑜只瞧见一道残影在四周略过,紧接着脸上沾到了几许热流。
下一瞬刺客耳旁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倒地声。
打眼一看所有刺客维持着捂脖状倒在地上,临死之际的哀嚎都发不出来,便气绝身亡了。
东方既白心知不该暴露太多实力,故意真元逆行,迫使自己血气翻涌,嘴角溢出鲜血来。
而后,东方既白缓步走到燕景瑜面前,温声问道:“没事吧?”
燕景瑜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摇头,看到他嘴角的鲜血时,误以为他又用了什么秘术,连忙问道:“你怎么样了?”
东方既白道:“无事,气血逆行罢了。”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瓶益气丹,吃了一颗下去,又顺手拿帕子擦去了嘴角的鲜血。
燕景瑜看他似乎没有大碍便没有再问。
东方既白吃完益气丹,又对她道:“走吧!”
燕景瑜语气低沉地应了声,然后重新上了马车,只是嘴角微垂似是心有不快。
东方既白心知肚明她这般是为何,却只当不知,将满腹牢骚压入腹中。
东方既白待她上了马车后,有意装作虚弱的样子,慢慢扶鞍上马。
楼倚歌等人见状,关切道:“主子,可有碍?”
东方既白面不改色道:“无事,走吧!”
燕景瑜坐在马车里,从坐凳下拿出镜子来照,用帕子擦去血滴,认真整理好形容又放下了镜子,半身倚靠在马车车壁上回想方才的事。
此时风雪稍停,可积雪仍在,他们脚步紧赶慢赶离开了京都的地界。
随着众人越来越靠近梅城,道路两旁的梅花树也多了起来。
梅花的清香在寒冷的空气中飘荡,犹如山间清泉,让人沉醉其中。
不多时,梅城的城墙已能瞧见些影子。
城墙上把守的城兵见远处有一大队人马,连忙下了城楼跑去通知梅城城主陈锦源。
东方既白等人还未靠近城门的时候,城门忽地大开,里面一众锦衣鲜服的侍卫仆从簇拥着一个双十年华的标志男子出来。
那人正是梅城城主陈锦源。
东方既白打马上前,靠近了城门。
陈锦源见人靠近了,带着众人向他弯腰一拜:“殿下安!”
“免礼!”
陈锦源等人赶忙起身,让出了中间的大道,并伸手作迎,“殿下请!”
东方既白略微颔首,打马带着一行人进了城。
陈锦源见人都进了城,对城兵打了手势示意他们把门关上,之后又赶忙追上东方既白。
陈锦源问道:“殿下先用午膳再行查案,还是?”
东方既白偏头垂眸看向陈锦源,语气平缓道:“先用膳。”
陈锦源连忙应道:“是!”
进府后,城主府的仆从把他们的马牵去了马棚,厨娘婢女则前往大厅呈肴摆桌布宴。
大厅中央的红色地毯上放着一口飞燕衔梅枝的大香炉,炉中焚着淡雅的梅花香。
梅花香与桌上的银盘中菜肴香气交融在一起,更让人食指大动。
东方既白与燕景瑜在大厅上首坐下,陈锦源居右下位置,其余人随意落座。
侍者们捧盆带盏穿梭于桌椅之间,净手奉帕。
随后又有婢女端着温好的梅花酒上来,为人斟酒。
陈锦源捧杯道:“二位殿下,略备薄肴,还望一品。”
燕景瑜同样捧起酒杯朝他示意,淡笑道:“城主客气了,这酒清香四溢,味正醇厚,倒是难得。”
陈锦源眉眼带笑回应道:“哪里哪里,薄酒一杯,还望殿下畅饮。”
燕景瑜客套道:“却之不恭!”
东方既白举杯鼻子轻轻耸动一闻,随和道:“酒香淡雅,余味悠长,与百日宴所呈当是一样的。”
陈锦源笑着回应道:“殿下所言不差。”
燕景瑜喝了一口,香味虽足,却不是自己喜欢的,略喝了三杯便示意婢女别再倒了。
东方既白那杯酒被他略嗅了两下后便放到一边示意婢女拿走。
婢女撤走他桌上的酒杯酒壶,转而为他布菜。
东方既白一边压住内心深处的烦躁,一边偷瞄燕景瑜。
燕景瑜完全把一切不快抛之脑后,转而认真去享受美食。
陈锦源又举杯对着楼倚歌和宋齐示意,淡笑道:“楼大人,宋大人请!”
楼倚歌和宋齐同样举杯示意,客套道:“城主请!”
萧万顷坐在宋齐旁边,一直老老实实的,但架不住那壶梅花酒的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
萧万顷没忍住看了好几眼,却不敢动,只能眼巴巴望着酒壶解馋。
宋齐看到他一直偷瞄那壶酒,低头偷笑了一瞬。
萧万顷越看越馋,转而埋头用筷子和米饭打架。
宋齐不动声色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轻声道:“就一杯,多了的没有。”
萧万顷喜出望外地瞄了好几眼宋齐,然后如获珍宝地捧起酒杯伸出舌头点了一下,砸吧砸吧嘴,很是不舍地一点点喝完了,之后还感慨了一句:“宋齐你真好。”
宋齐内心想到,东方既白那本俦侣相处法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训老攻就像训狗,乖的时候给肉骨头,不乖就去睡地板。
宋齐对于萧万顷现在的乖相很是满意。
那本俦侣相处法则被他运用得很是得心应手后便被他烧了,反正手段他学了就行,狗狗学什么法则啊。
楼倚歌则学乖了,余慕看宋齐他们,他就也跟着看。
余慕说什么,他就认真听着,然后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和他一起笑,主打一个随妻制度。
还记得之前楼倚歌问萧万顷怎么才能变得有趣,萧万顷那时干笑了几声。
哪知楼倚歌脑子没开发完。
有天余慕当值的时候说了一句天好冷啊,楼倚歌突然抖机灵学萧万顷干笑,结果挨了余慕两个大比兜。
之后这件事被萧万顷知道了,好一通嘲笑。
然后,然后的然后,楼倚歌就喜欢上看萧万顷被宋齐管着不能喝酒的可怜样儿。
要不怎么说吃一堑长一智呢,楼倚歌至少学会了和余慕一起吃萧万顷妻管严的瓜。
饭后,陈锦源带着他们去了司衙。
衙长见他们来了,赶忙行礼,“微臣见过二位殿下!”
东方既白单手伸过去扶他起来,不带着任何情绪道:“不要多礼,先说案情。”
衙长见他直奔主题,也不多话,赶忙简单陈述了一遍,“正月二十一那天一大早,乡民孙以山前来报案,说是他早起推开自家大门一看,发现一具尸体横躺在他家门口。
之后臣等赶到他家,四下探查却无异状,只能先将尸体抬回来。
仵作验过却无外伤。之后又召梅城中人前来认尸,竟无一人认得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