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蛮走出去好远了,东方既白掌风一扫将门关上了。
东方既白把写好的俦侣相处法则编撰成册搁在一边,密语传音道,紧盯着小铃铛,她不是个安分的。
还有我媳妇儿那里再多派两个人去守着,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
交待完毕,他便倚在桌边撑着下巴,认认真真地想媳妇儿。
暗影碟者听到他的传音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同伴互相交换眼神,这才想起东方既白说的媳妇儿是指的燕太子。
大过年的,狗粮吃得有点饱。
某个想媳妇儿的憨憨回想起来自家媳妇儿被挟持的事,顿时灵机一动,提笔唰唰地写了好几大张纸的防身术,一边写,一边发出肯定的嗯嗯声。
什么肘击肋排,重打腰腹以及断子绝孙腿法等等。
写完之后,他看着自己写的猛踢裤裆,莫名觉得自己裤裆一凉,思绪不免飞跃到昨晚藻华宫的事来。
她那么稀罕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对自己吧?
可是她下嘴咬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收着力道,自己的嘴好了破,破了好,来来回回好几次了,坏小猫!
纸上墨迹很快被炭火的暖气烘干,东方既白把几张纸叠在一起,折了塞进袖子里。
紧接着上了二楼,拧开了机关进了一个小隔间,对着一口大箱子上的滑扣机关七扭八扭地开了箱,在里面翻找出几本功法秘籍。
东方既白细细挑选了一番,拿出两本最适合小猫的,再把箱子关了,连带隔间的暗门一起关上,把书揣怀里下了楼,然后以一个惊人的速度闪现离开了自己的府邸。
众人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齐呼:“什么东西从眼前闪过?嗯?是看花眼了?”
某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燕太子府。
赵恒逸刚要拔出剑,那黑影直冲进了主子的寝殿,只见寝殿大门一开一关一个眨眼间便没了影,仿佛是错觉一般。
赵恒逸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三殿下那个禽兽!
燕景瑜侧躺在床上看话本子看得入迷,猛地听到动静,扔下话本子,从榻边咻地一下抽霜凝对准黑影刺了过去。
黑影——东方既白没有出声,拿黑箫和她打了起来,弄出一阵剑鸣金属撞击声。
大抵是怕打坏了她的东西,东方既白迅速把黑箫插回腰间,一个闪身猛冲过去,双手将她腾空托起,欢快地喊了一声:“老婆~”
他动作快得只剩残影,燕景瑜看不清他的脸,一下没反应过来。
被他举起的瞬间,脑海中闪过一句好大胆的贼子,霜凝便在下一刻抵到来人脖颈间。
要不是东方既白出声及时,脑袋估计已经落地了。
燕景瑜看清了人便把剑扔回鞘中,轻拍了一下他高举的双臂道:“放我下来。”
东方既白听了他的话,没有再继续像举小娃娃一样举着她了,慢慢将她放下,嘴里发出感叹,“你怎么这么轻?感觉一阵风就能吹跑。”
燕景瑜淡淡道:“不轻了,快三十八斤了。”
东方既白默默换算了一下,相当于那个世界一百二十三点一二斤,然后又问:“多高?”
燕景瑜坐回到床边,反问道:“你不知道?”
东方既白诚实应答,“不知道,衣服我是估摸着我们身量差不多,只减了两分衣长,让绣娘做的。你还没告诉我合不合身呢?”
燕景瑜继续问道:“你没看到我正穿着么?”
东方既白道:“看到了啊,我看着合身,但是衣服是你在穿,得你自己说合身才算合身。”
燕景瑜嘴唇微勾,轻声道:“合身。七尺八寸。你不也没告诉我啊!”
东方既白默默算了一下,一百七十九点四的身高才一百二十多的体重,还是太轻了。
“太轻了,多吃点。你送的那套衣服自然也是合身的。”
燕景瑜继续问:“还有呢?”
东方既白立马报了出来:“八尺三寸,四十三斤。”
燕景瑜微笑道:“太瘦了,多吃点。”
他们终是以各种方式把对彼此说过的话,无差别地还给了彼此。
东方既白刚想说自己不瘦的,但又觉得没必要和她争这事招她不快,于是直接闭了嘴。
东方既白从袖子里把纸拿出来,又从怀里掏出两本书一起递给她。
她早晚都会是我的媳妇儿,师门秘籍给也就给了。
等她变得足够强大,自然也就不用受制于人了,我也放心一点。
燕景瑜自然地把东西接了过来,并没有急着打开,反而抬眸看着他,等他解惑。
东方既白自然而然开了口,“两本功法,我看过了觉得适合你,就给你拿过来了。还有那几张纸你晚会儿看了就知道了,我就不说了。”
东方既白内心哔哔道:我难道要和你说怎么踢裆么?
奇怪又羞耻,开不了一点口。
燕景瑜以为他写的情诗之类的,赶紧把纸张塞进功法里面,放在桌边,露出一脸兴味地盯着他看。
东方既白脑子里踢裆防身的相关事宜一直重复播放,又很快联想到藻华宫的事,脸上也漫出几分可疑的绯红,直愣愣来了一句:“我先走了。”
燕景瑜看到他脸上的红晕,来了兴味,赶忙伸手拉住他,调侃道:“怎么刚来就要走,把我的寝殿当作无人之境么?”
东方既白坦诚道:“没。”
燕景瑜站了起来,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三哥哥~”
他听完只觉得灵魂遭遇了重击,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但还是保持住了理智,第一时间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
燕景瑜以为奏效了,继续撩拨。
“三哥哥怎么不说话?”
东方既白一本正经反驳道:“你比我大半岁来着,况且我也不是你三哥。”
某人直男时刻,撩不动,根本撩不动。
燕景瑜心道:明明话本子里那些男子就很喜欢俦侣这样叫自己啊。
怎么黑乌鸦不为所动?
燕景瑜还真就不信这个邪,继续道:“三郎~”
东方既白强忍住心里毛毛刺刺的感觉,目光一移,正好看到那本被扔到一边的话本子,伸出长臂一捞,捡起来大致翻了一下,越看眉头皱得越高。
上面赫然写着,‘第三十一回,赵燕儿手扶孕肚,怒目戟指,大骂薄情郎无义。下附赵燕儿唱词:奴家不幸嫁此郎,身怀六甲坐绣房。
今日儿个他得升迁,乌帽宫袍,红绸大马喜洋洋,奴得喜讯泪两行,以为命妇稳坐。
哪知他蜜语甜言,邀奴家赏月华。背后下手,江水滔滔没吾身,只恨命不该绝哇——
回头见官吏,移舟十万里,只道奴家玩水醉月,捞救不及。
奴家衣冠冢才立,他又把新妇娶。原来是,原来是,为娶宰相千金,谎称未娶妻……
宰相千金哭:应郎啊——你好口才,花言巧语将奴骗,登阁赏月酒醉欺,如今腹中骨肉已成形,才知你有糟糠妻。应郎啊——你瞒的我好苦啊——”
启玉都找的什么话本子,好恶俗啊,把我清清冷冷的媳妇都带坏了。
他翻完把话本子放在一边,看着燕景瑜滴滴溜溜的双眼,心道不好看了,她就不适合卖萌啊。
就和一张正气凛然的脸不适合挤眉弄眼一样。
好诡异,我的媳妇儿不好看了。
燕景瑜不明所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肚子,歪着头道:“嗯?怎么不说话?”
东方既白实在忍受不了她这样故意卖萌的样子,再一次拿起那本话本子道:“这个我拿走了?”
燕景瑜不满道:“我还没看完呢!”
东方既白深吸一口气,该死,这下总算对味儿了。
东方既白又给她把书放下了,温声道:“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