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山被他这般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傻傻地问了一句:“什么话?”
司马羽星此刻脑子十足地灵光了起来,低声道:“可否劳公子低个头?”
沈倦山低了头,猛地一个不察一片温热印到他的脸颊上,惊得他脑子一片空白,忘了动作亦不知时日。
他这是被男人轻薄了?
司马羽星亲完就羞红了脸,絮絮叨叨道:“羽星第一眼见到公子,就在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公子一人独挑十数高手,却能一招致胜,风姿无两,羽星拜服。
昨日汤池惊鸿一瞥,羽星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公子了,羽星虽对公子根本不算了解,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遗憾的是,公子已有道侣,庆幸的是,此生能遇到公子这样的人,此生无憾。公子此去,一路平安。
羽星衷心祝愿公子与公子的道侣感情能天长地久,永远和和美美。”
沈倦山安静地听完他的话,不知怎么开口,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呼呼喜欢上一个见了几面甚至压根不了解的人。
司马羽星说完,猛地靠在他怀里低声啜泣道:“公子,我再抱一下就好,就一下,我不贪心……”
沈倦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暗骂,都怪我这张该死的脸。
司马羽星抬手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强颜欢笑道:“公子走吧,公子要幸福啊!要是,要是公子有一日同道侣解契,要是有可能的话,羽星会一直等你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公子愿意……”
司马羽星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拽着他出了门,然后把他推出了门,再猛地把门关住,冲门外大喊:“公子走吧!羽星怕……怕忍不住想要强留下公子!”
沈倦山深吸一口凉气,最后轻声道了一句:“保重!”
司马羽星听到了,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肯溢出半点哭声,眼泪如同决堤般涌出。
沈倦山不用看也知道他在哭,看着合上的门,果断转身离去。
沈倦山本想等自己走了之后,找人假扮自己留在琴城。
可看这孩子这么死心眼,他没忍住心软了,舍不得就这么骗他利用他,才临时起意让他做这个城主。
只是没想到他不小心招惹了情债,他自认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现在竟……
当晚,沈倦山同众侍者悄悄离开了琴城。
司马羽星暗下要变强的决心,擦去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公子,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像你一样强的。
翌日,三守等着静水阁那位起身办事,结果迟迟不见人影。
司马羽星适时出现,语气带着几分不容质疑:“沈公子昨日把城主之位传给我了,以后我就是琴城城主!”
梁宜笙等人分外疑惑,出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羽星散发出筑基期的威压,字字有力道:“沈公子昨日助我开了仙根,我现已经筑基,以后琴城的事我说了算,尔等可明白?”
众人被强大的威压逼得抬不起头,赶忙道:“明白,明白!”
本来沈倦山不来,司马羽星也会是城主,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现在见识了他的实力就更没有意见了。
司马羽星满意地收了威压,再度开口道:“既然明白,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散了吧,叔父留下!”
司马慈溪本也想留下问他是怎么一回事,见他开了口便顺势留下了。
等其他人都走远了,司马慈溪开口问道:“星儿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羽星眸光一暗,一阵沉重的叹息:“我已是沈公子的人了。”
司马慈溪心口一跳,追问道:“这,这……他和你?”
“我昨日和沈公子双修,他助我成就仙根,我答应替他守好琴城。”
司马慈溪难以置信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侄儿,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般,呐呐道:“你莫非喜欢他?那他现如今在哪?”
司马羽星眸光深邃地盯着叔父看了一眼。
司马慈溪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盯有种被人看光的诡异感。
不等司马慈溪说什么,司马羽星艰难开了口:“侄儿喜欢他,可他已有道侣,我便让他走了。”
“你不会是被他骗了吧?”司马慈溪担心他被人骗心又骗身,没忍住担忧开口道。
司马羽星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柔光乍现道:“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叔父不必多说,星儿心中有数。”
司马慈溪还欲再劝,司马羽星却拂袖而去,一时之间,仿若沈倦山再现。
司马慈溪叹息一声道:“星儿变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后来司马羽星追逐他,逐渐成为了他……
时间一晃而过,东方既白顶着寒风回了碧洗宫,里面的人见他回来了,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
东方既白满脸不悦道:“给本殿弄回来,这张脸瞧了恼火。”
桑延维迟疑道:“为何这般说,不够好看么?”
东方既白冷冷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本事倒不错。”
桑延维哪能不知他是要兴师问罪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回殿下,属下名叫桑延维。”
东方既白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脸。
桑延维会意立马拿了工具把他脸上厚厚的一层伪装卸了下来,再加解释道:“会有点疼,殿下忍着点。”
东方既白轻嗯了一声,任由他一点点把脸上的东西取下。
取完以后,桑延维拿了一颗丹药给他。
东方既白吃完丹药,连同声音一起变了回来,夸赞了一句:“这易容的法子还真是不错,本殿且问你,为什么把本殿的脸易容成那样?”
桑延维诚实道:“这易容的法子是根据殿下的骨相来变幻的,不是属下能控制的啊。”
东方既白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暗道难不成我的骨相就是那么一副丑样?
怪不得燕知衍用那种表情看着自己……
桑延维看他摸自己脸又半天不说话,没忍住多嘴了一句:“殿下可是疼了?殿下放心,一会儿就没事了,不会损了殿下的容貌。”
东方既白冷冷看了他一眼,冷声道:“私自揣度上意,该当何罪?”
桑延维闻言立马就要跪下请罪,东方既白忙拉住他,不满道:“行了,别跪了,顶着本殿的脸给本殿下跪,瞧了怪别扭的。”
桑延维这才起身站直了。
东方既白又问:“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过了?”
桑延维闻言心里咯噔一跳,来了,来了,完蛋。
东方既白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他回答,满腹狐疑:“怎么不说话?”
桑延维赔笑道:“不是,小殿下来了,说了两句话被打发走了。”
东方既白坐了下来,指节在桌上轻叩,尾音轻扬道:“还有呢?”
桑延维吞吞吐吐道:“燕太子也来了。”
东方既白眼眸轻眯,微笑道:“事无巨细,一字不落,都交待了。”
桑延维猛地跪了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的时候还得怂,赔笑道:“殿下先说不杀属下,不然属下不说。”
听了他这话,东方既白眉头一跳,莫不是还当真干了什么过分的,面上一点不显,仍是一副微笑样。
“说罢,恕你无罪,若有隐瞒,本殿找她一问便知,所以…别耍小聪明。”
桑延维哪敢隐瞒,事无巨细,一并和盘托出了。
只是他越说,东方既白的脸色越阴沉。
小猫的娇俏模样竟叫人瞧了去。
东方既白内心醋天醋海翻涌成惊涛骇浪。
桑延维好不容易说完了,又被他的表情惊得颈窝一凉。
东方既白带着阴森森的笑容问道:“没了?”
桑延维点点头,狠狠咽了一下口水道:“说完了,殿下。”
东方既白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拿出帕子在他嘴上疯狂擦了起来,几乎要把他的嘴擦出血来。
桑延维吓得跌坐在地上字句不清道:“殿下…你,你说不杀属下的。”
东方既白把帕子扔了,把指骨捏着噼啪作响,邪笑道:“本殿是说不杀你,没说不打你。”
桑延维还未反应过来,肚子就挨了一拳。
东方既白打完一拳,冷斥道:“你说什么想,想什么想?”
东方既白半蹲在他面前气愤得不行,没等桑延维说什么又出了一拳,打在他胸口,怒斥道:“谁让你调戏她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桑延维痛呼出声:“殿下,属下知错了!”
东方既白冷不丁又给他一拳,阴阳怪气道:“你没错!你还哪都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