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把手抽离出来,故作神秘道:“明早再说,早些休息吧。”
东方启玉愣了一下,这么一会儿功夫,东方既白已经走出好远了。
东方启玉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怎么和想的不一样,他不应该特别高兴地应好吗?难道不顺利,又闹气了?”
萧万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觉得,可能是高兴傻了吧?”
余慕眨了眨眼睛,不轻不重来了一句:“有没有可能就是事成了,吃了定心丸了,但是现在累了,就是单纯想休息?”
萧万顷突然想起宋齐事后喊累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很是认同道:“还真有可能是累了。”
东方启玉闻言凑近他们,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萧万顷与余慕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说道:“有些事,小孩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东方启玉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呗,难道他还不能猜么?
白天赵恒逸上门求救,说燕太子中了情毒,他家主子在气头上不也巴巴地跑着去了么?
他们便以为两个人估摸着睡都睡了,有啥过不去的也该过去了,更何况他家主子这么晚了才回来,没做什么他们打死都不信。
燕景瑜那里倒是一片喜乐,其他侍卫把赵恒逸拱到燕景瑜面前,笑着道:“主子可得谢谢赵恒逸,是赵恒逸把三殿下请来的。”
燕景瑜难得给了个笑脸,不咸不淡道:“嗯,办得不错。”
赵恒逸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主子不怪属下上次那事就好。”
燕景瑜突然发问:“所以上次为何?”
赵恒逸支支吾吾道:“属下以为三殿下欺……负了主子……”
燕景瑜神色淡淡道:“他不是不懂么,你觉得他会做到什么程度?”
赵恒逸脸颊一热道:“属下也没想到三殿下不通人事啊。”
燕景瑜略带警告道:“下次别自作主张。”
赵恒逸立马应是。
被赵恒逸这么一提,燕景瑜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并无不适,心里还有些疑惑,便起身走开了。
赵恒逸则以为自己多嘴,又惹她生气了,想到肃和也是头疼来着,怎么卿子的脾气说来就来啊?
晚间沐浴的时候,燕景瑜看了一下自己胸口那点红朱,心道守贞砂还在?
他扒自己衣服的时候不挺顺手的么,怎么现在反倒正人君子起来了?
她又想到情毒得生生忍受四个时辰,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才缓过劲来,所以他用了什么法子解了药力?
怎么说呢,她是不大在乎什么贞洁的,甚至对于这种束缚己身的方法嗤之以鼻,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就是。
东方既白此刻正躺在床上深刻检讨自己。
他想了一下,自己从前的行为举止太孟浪,告诫自己以后一举一动该慎重一些。
毕竟都是有俦侣的人了,那更应该时刻约束好自己。
至于院里的那些侍卫,以后也该好好约束一下了,尤其是萧万顷。
不能再把他们当孩子惯着了,叫人瞧了不像话,主子没个主子样,下属也能蹬鼻子上脸。
纷乱的思绪以及数次叹息,终是化作一枕黄粱。
这一日,天色未明,东方既白起得比往常都要早,正巧碰到也刚起来的东方启玉。
东方启玉从发誓要好好学习起,每日都起很早。
每次东方既白醒来的时候,东方启玉便已出发去了学宫。
“哥,你今日怎么这么早?”东方启玉显然没预料到他哥会起这么早,不由得好奇。
东方既白叹了一口气道:“昨日落了些事没处理完,左右睡不着就起来了。”
东方启玉突然卖起乖来,“那哥你可得好好夸我,我都坚持小半年起早贪黑地请教习文了,都好久没去馆子玩了。”
东方既白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柔声开口道:“那是要好好夸夸,不过,怎么还想着去馆子?不去四方楼吵嘴试试?”
东方启玉声音低了两分道:“说些市井滥词还行,那些文腔雅调我就差些了。”
东方既白浅浅一笑道:“嗯,一起用膳吧,难得一大早上碰到了。”
东方启玉高兴地挽着他的手,连声应好。
席间,东方启玉吃得兴起,嘴里塞着满满当当,含糊不清道:“哥,燕太子你怎么打算的?”
东方既白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才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会是你的小嫂嫂。”
东方启玉猛地把饭咽了下去,欣喜道:“真的啊?”
东方既白微笑着点点头,接着提醒道:“不过这事你别去和她说。她不喜拘束,等她愿意再说。”
东方启玉立马保证道:“放心,我不会多嘴的。”
一阵碗筷相击的声音后,东方启玉忆起了一些旧事,瞬间敛去了喜色,换上了几分忧虑,然后试探性地问道:“哥,你真的决定好了?要不再考虑一下?”
东方既白正好吃完,放下碗筷道”“考虑什么?”
东方启玉这才犹犹豫豫地说出顾虑“我听父皇说前朝的事了。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吧?”
东方既白摇摇头,坚定道:“不用,何况我也不怕死。”
东方既白沉默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大概也不会有别人了。”
东方启玉担忧之色不改,却也无计可施,总之事实还未发生,他也不可能劝他直接放弃,想到这,东方启玉同样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东方既白反而安慰起他道:“别担心。早晚都要有这么一遭的。”
饭后,东方启玉出发去了学宫,而东方既白去了书房处理公文。
天色渐亮,几只雀鸟在日渐光秃的树梢跳跃,时不时发出几声清啼。阳光顺着枝桠照进了书房的书桌上。
东方既白提在信纸上写下一大串文字,等墨迹干了,加盖印信,装进信封再细细密封好,托人送往了边城。
东方既白忙完后,走到窗边对着树上跳跃的雀鸟轻唤了一声:“知知!”
一只羽毛鲜艳漂亮的红嘴鸟儿闻言立马从树上飞下,最后停在了他的肩头。
东方既白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它的小脑袋,露出一抹微笑。
知知是一只红嘴相思鸟,属于典型的留鸟,不会随季节变化而迁徙。
知知在红嘴相思鸟群里面最特殊了,别的鸟都咕咕叽那样叫唤,它偏偏是吱吱叫,像只老鼠似的。
因为它独特的叫声,东方既白给它取名知知。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逐渐高升,仆童前来禀报:“殿下,宋大人来了!”
还未等东方既白说什么,宋齐便笑着进了书房,看到他拿着笔在写着些什么,歉意一笑道:“我没打扰到殿下吧?”
东方既白搁下笔,微笑道:“没有,正好无事,你来得正好。”
东方既白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他面前。
宋齐反问道:“有话要说?”
东方既白并不说话,反而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同时跨出了书房,齐步走向西边的茶楼。
两人进了茶楼,侍女立马添茶倒水,奉上各色瓜果,然后极有眼色地行礼退下了。
宋齐捧起茶杯,轻轻一嗅道:“怎么改饮花茶了?”
东方既白笑着说道:“最近秋燥,喝点菊花茶润润。何况还在吃药,喝不得茶。”
宋齐微蹙眉头道:“还没好啊?”
东方既白捧杯浅啜,“怎么?萧万顷没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