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之下,柳如霜抬头看着高位上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的帝王。
对上他英俊的面容,还有那双虽然略显稚嫩,却睿智无比的眸子,她的心,一瞬间紧绷。
接着,心口开始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像是要从胸腔里挣脱一般,她的呼吸也不由得一滞。
两颊更是染上一抹红晕,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燥热起来。
不由自主的望着高台上的英俊身影出神,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开口。
直到高位上的人本能的皱起眉头,不悦出声,“柳氏,朕问你想要什么赏赐?”
“臣妇,臣妇…”
柳如霜嘴里下意识嗫嚅回着,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高位上那人眼神都跑射出一抹锐利,她才猛地一僵,突然一个激灵,整个人如遭雷击,这才想起,她如今可是沈阔的夫人,再想起刚才的举止,整个人才显得有些慌乱,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颤抖着声线回道,“臣妇初得见天颜,甚是惶恐,这才,有些失态,还望陛下莫要怪罪臣妇…“
“初次?“
谢君墨毫不掩饰眼底的不悦,嗤笑一声,然后盯着似乎真是在请罪的柳如霜,忍不住提醒,“侯夫人莫不是忘记了,当初,你救了太皇太后,被太皇太后收为义女,在宫里养伤期间,咱们可是见过的…”
此话一出,柳如霜身形一僵,整个人都如遭雷击。
毕竟,当初她那件事闹得不小,虽然已经封锁消息,可在场的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她那些事,早就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丑闻。
更别说她被撤销封号可是实打实的,这可没有隐瞒。
该死的。
这不是提醒别人,她以前…
柳如霜脸色一瞬间白的几乎透明,跪在大殿中,近乎摇摇欲坠。
更别说,周围人的八卦议论声,更是毫不掩饰的钻入她的耳朵里,让她本就难堪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偏偏,她还无法反驳。
毕竟,这可是皇帝金口所出。
该死的!
柳如霜努力攥紧手,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心里也不禁更加恼恨了。
昔日被赶出宫,撤销封号的一幕,又仿佛重现一般,不甘,屈辱,种种情绪交织,让她又恨又难堪。
当初,她分明是想勾搭皇帝,可没想到…
她恨的眼眸泛红,却无法反驳。
她分明就是被陷害的。
她后来仔细想过,最有可能害她的,一个是张贵人,还有一个便是宋曦月,如今宋曦月已经滚去南疆。
而这一切,肯定木婉云授意的。
想着,她用力咬紧牙关,尖锐的指甲几乎陷入肉里,疼痛,让她冷静下来几分。
然后她努力挺直脊背,抬起头,迎着谢君墨含笑打量的目光,咬牙一字一顿道,“臣妇以前的确见过陛下,只是臣妇的意思是,这是臣妇头一次见已经荣登九五至尊的陛下…”
谢君墨点头,没有说话。
只是也没有制止大殿中议论纷纷的嘈杂声。
这让柳如霜分外难看。
她不蠢,自然知道新帝知道故意的。
沈阔想要兵权,新帝不愿意。
二人刚才交锋,她看的清楚。
想着,柳如霜心里暗暗想了一通,就算她如今贵为侯夫人,可只要当日耻辱不扫,那她就永远被人诟病。
与其一直遮遮掩掩,被人诟病,倒是不如彻底洗清。
而且,她也要让那些当初害她的人付出代价才是。
如此想着,她暗暗红着眼眶看了一眼同样浑身紧绷面色苍白的沈阔,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一般,突然高喊一声,“请陛下为臣妇做主。”
然后匍匐下去,声声如泣,把当时在宫里,差点被郡王玷污,吓得小产,结果,却被多方指证勾引郡王,最后被褫夺封号的事情说了。
“臣妇跟侯爷相识于微末,感情甚笃,几乎无人不知,臣妇不知碍了谁的眼,竟然会被算计,无奈臣妇当时身怀六甲,糊里糊涂被指摘,却碍于身体,无言辩驳,最后糊里糊涂被定罪,臣妇冤枉,何况,臣妇当时已经有了孩子,臣妇名声是小,可怜臣妇跟侯爷的孩子啊,侯爷一心为国尽忠,为陛下荡平敌冦,却因为臣妇背负污名,连累侯爷在庆功宴上,被人诟病,臣妇心如刀绞,恨不得一死洗刷冤屈,不再让臣妇一身污名,连累侯爷…”
柳如霜泪如雨下,说到动情处,几近晕厥,甚至几度要寻死,最后却被沈阔和殿内侍从,死死拦住。
一场宫宴,最后以沈阔和柳如霜夫妇二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要求新帝谢君墨,调查当日柳如霜宫内被郡王调戏,小产的事情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