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就能答应。虽然做不到'君子一诺千金',但我以我的党性和人格担保,竭尽全力为你们证明。”李先生肃穆道。
“没有条件?”杨迷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没有,你也别把我们想得过于趋利。”李先生一脸正气,义正言辞道。
“那我倒不大放心了。”
杨迷糊摇着头站起身,吹灭了蜡烛,小木屋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今儿个到此为止,以后有机会再聊。”
这是吹灯拔蜡,送客。
二人出了小木屋,
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仿佛给他俩披上了一层银纱。
杨迷糊站在门口,突然开口问道:“先生是否有个替身?”
李先生闻言一愣,转头疑惑的看着他,“替身?此话怎讲?”
杨迷糊微微一笑,“先生前后表现得不像同一个人,至少在豁达雍容上不一样,声音也有些细微的差别。”
李先生苦笑道:
“杨子小兄弟,你别讹我了。以我的身份,并不适合有替身存在。
不过,我明白你话中之意,但我有我的不得已,有时说话不得不违背我的本意,你不能理解,我也理解。”
杨迷糊呵呵一笑,“先生,我谈的可不是钱,而是脏老头的事。”
“脏老头?”李先生愣住了,皱着眉头说:“他真不是我们的人,至少在我职权范围内,我并不知情……”
他顿了顿,忽然像是反应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你是说,他不在我知晓的范畴内?难道他的级别很高,可以直接与延安高层联系?”
杨迷糊突然开怀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哈哈,看来先生真不知晓脏老头的身份。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作不得准。”
李先生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平静,好奇的问:“你为何怀疑他?”
杨迷糊止住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可没说他一定是你们的人。至于怀疑,还得从紫鸢的异常表现说起,她可没有这种心机。”
李先生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说,紫鸢的那些话,是脏老头教的?”
杨迷糊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八成是,加上紫鸢古灵精怪,能让先生一惊一乍,倒也说得通。
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先生缺钱买枪支弹药与药品吗?我这里有啊,说不定根本不用花钱。
呵呵,这也算是一份投名状。”
这突然的峰回路转,让李先生再次愣住。他几乎喃喃自语:
“我还以为,我刚才'犹抱琵琶半遮面',像个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女人,惹人心生嫌弃呢!”
杨迷糊却一脸严肃的说:
“如果先生真的开口索要,我肯定会不悦,这或许是人的贱性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凡事都讲个自愿,有钱难买我乐意。”
李先生似乎明白过来,十分惊讶的问:
“仅仅因为我在脏老头一事上,如实相告,你才变得如此慷慨大方?你最在意的居然是这个?”
杨迷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没错,我更看重以诚相待。毕竟,这关乎兄弟姐妹们的卿卿性命。”
他倏地收起笑容,“但这并不意味着,先生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对此,我能理解,已非常开心啦。”
李先生呆呆的望着他,沉默许久,才深深叹了口气:
“你真的历练出来了。看来,我一直待在延安,久未出来走动,我的思维变得僵化了。”
杨迷糊心里有数,如果不是紫鸢铺垫在前,自己恐怕很难与李先生抗衡较量。
他谦逊的摆摆手,郑重其事道:
“先生过誉了。枪支弹药与药品的事,让方筱雅与我对接就好。再说,先生出面太多,恐怕不大合适。
至于甄别人,我可能帮不上忙。但我相信,有施先生在,应当足够了。
另外,顺便问一句,‘牛五碌’是否可以放了?”
李先生思忖道:“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找一个恰当的借口,到时再放也不迟。”
杨迷糊又问:“这个‘牛五碌’,实际上就是真正的牛五碌,对不对?”
“对,虚虚实实而已。”
说完,李先生朝他拱拱手,人却没回地窖,转身朝山下走去。
紫鸢冒了出来,“拿下啦?”
杨迷糊答非所问:“嗐,又要成穷光蛋了。”
“又自掏腰包,真是个败家子!”紫鸢气鼓鼓的。
杨迷糊跺跺脚,哈哈气,“走,回地窖暖和暖和。”
进入地窖,紫鸢急忙脱去外套,不管不顾的钻进被窝,嘴里嘀嘀咕咕:“天气贼冷,人都快冻僵了。”
杨迷糊却一把掀开被子,“说,你跟先生讲了些什么?是不是你爹教的?”
紫鸢一把抢过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我为何要告诉你?再说,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杨迷糊差点爆粗口,“你思想个……鬼!要不是你掺和,摒弃前嫌,我也不会成为穷光蛋,你才是败家娘们。”
紫鸢似乎有点心虚,连忙推卸责任,“怎么怪到我头上啦?跟本姑娘有什么关系?”
紫鸢正极力撇清干系,突然又回过味来:
“摒弃前嫌?你与李先生和好如初了?这是好事呀,怎么还责怪人家?”
杨迷糊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在地窖中回荡,嗡嗡作响。
“其实,你跟先生讲的那些事,先生全告诉了我。不过,我想弄清楚一件事,你所说的,与脏老头到底有没有关?这点很重要。”
紫鸢却十分不悦,“哼,李先生居然说话不算数,二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杨迷糊并没因她的不满而退缩,不舍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哎呀呀,其实也没说什么。我说,先生不信我们,你很生气,打算撂挑子不干。然后他就急了,说要跟你再好好谈谈。这点事,还用得着我爹来教吗?”
紫鸢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眨眨眼睛。
“鬼才信!如果真和脏老头无关,那你也太可怕了,我以后可得离你远一点才行。”
杨迷糊说着,向后退了好几步,一副怕怕的表情。
紫鸢见状,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现在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敬而远之,也是不错的选择。'远则怨,近则不逊',保持点的距离也好。”
一时间,杨迷糊也难分辨她话中的真假,于是掉头就走。
紫鸢正得意洋洋、自鸣得意着,见他径直出了地窖口,急忙起身下床,掀掉被子,穿上外套,趿上鞋子,追了出去。
\"哎呀呀,二哥,你可真是小气!告诉你吧,是脏老头教我的,我只是加了点料,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