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枪响,惊的小紫鸢几乎跳了起来。谁开的枪?是自己不小心扣动了扳机?
她拉开枪栓,子弹还在!她长吁一口气,又静心瞄准西餐厅里,不时走来走去的贝蒂。
此时的杨迷糊,正在更远的楼顶,端着装上消音器的土枪,瞄准了贝蒂。他准备助小紫鸢一臂之力。
刚才那一枪是他打的。反正自己第一枪总是打偏,他便朝空中随意开了一枪,也没太在意。
可不一会儿,刚才他打枪的方向,冲出一名满脸是血的日本兵,正端着步枪四处张望。
坏了,流弹竟打中人了。他目测了一下距离,大约六百米开外。
撤!他决定通知小紫鸢。
他把土枪拆成三截,塞进鲁班箱,起身准备去接应小紫鸢。
砰!他前面响起了一道枪声。
他看向路易斯西餐厅,客人惊散奔走,贝蒂则躺在地上,脖子处汩汩冒血。
那贝蒂抽搐几下,眼看活不成了。这是小紫鸢开的枪,还真准!
他几个纵跃,到了地面,折身朝小紫鸢所在地的巷子跑去。
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巷子里,见到了小紫鸢匆匆而来的身影。但她两手空空。
“朝北跑,剩下的交给我。快!”杨迷糊边说边推了一下,有些怔忡的小紫鸢。
他放下鲁班箱,纵身一跃,连爬带攀,上了三楼楼顶。他一把抓住步枪,纵身一跃,又顺势一滚,抓起鲁班箱,朝小紫鸢方向追了过去。
一刻钟后,他追上了小紫鸢。在一个拐角处,她正蹲在地上,背靠墙壁,双手抱着瘦弱的肩膀,瑟瑟发抖。
杨迷糊一把抄起她,抱着她就朝前疾行。身后,喧嚣声,哨子声远远传来。
一个刻钟后,二人来到了一个避净处。杨迷糊放下小紫鸢,脱下外套,将步枪包裹好,这才抬头温和一笑,“小紫鸢,杀人好玩吗?”
小紫鸢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的枪法很准。但不能随便将枪撂下不管,对不对?”
“我当时很慌乱,只记得逃走,就忘了拿枪。”小紫鸢嗫嚅道。
杨迷糊拍拍她的小肩膀,“第一次杀人,你表现的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我强。”
小紫鸢情绪好了起来,眼睛一亮,“真的?”
杨迷糊肯定的点点头,拉起她的小手,把步枪让她拎着,一起进入一家茶楼。
小紫鸢静静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茶杯中冒出的白汽。周围稍有声响,便吓得她惊觉一下。
“以后,你扮成男孩子模样,女孩子在这个乱世,无法生存。”杨迷糊温声道。
小紫鸢默默点头,却不说话。
“打冷枪相对比较安全,但短兵相接时,也要有一战之力。所以你得练练近身搏斗之术。”
闻言,小紫鸢手一抬,'滋'的一声,茶杯顿时碎裂,茶水溅了一桌子。
她抹抹桌子上的茶水,“这是袖中箭,七哥教我防身的。十米内,一箭穿喉穿心,且喂有剧毒。”
杨迷糊愣了愣才道:“这样好!那我就放心了。”
“但近身杀人,危险大,容易死。弘田君,我还是想打冷枪,这样我才能多杀日本人。”
杨迷糊没有回应,而是岔开了话题,“你现在住在哪里?”
“四海为家。我会缩骨功和轻功,躲进别人的家里,很容易。好处是了无牵挂,坏处是没安全感,时常悬着心。”
杨迷糊心中不禁一酸,“看你样子,你不愿扮成男孩子。我介绍你去一家日式糕点店,去当学徒。如何?”
“那还能打冷枪吗?”小紫鸢心心念念,不忘此事。
“呵呵,当然可以。但你得有计划,不得随意起杀心,否则会很危险。现在街上日本兵时有被打死的,先去捡一把步枪再说,找好点的。”
小紫鸢闪烁不定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记住,打冷枪的第一原则,是出其不意,逃之有道。第二原则,是瞄而不瞄,枪随心到。”
二人坐了一会儿,便离开茶楼,七拐八拐来到枝子的烧烤店。
杨迷糊把小紫鸢交给枝子,简单交待几句,便准备离开。
枝子却拦住了他,柔声道:“弘田君,麻生君刚刚走。他说你生他气了,让我说说情,帮忙拐个弯。”
杨迷糊一笑,“你是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我说弘田君不是无情之人,劝麻生君以心换心,以诚待人。都是些虚言,我知道顶不了用。”
“你觉得,麻生君是不是与常人有些不同?”
枝子思忖片刻,字斟句酌道:“弘田君指哪方面?要说不同,他确实有些怪。我曾逗弄过他几回,他一点反应的都没有。说句打嘴的话,弘田君没反应,是强忍着,而麻生君没反应,是真没反应,他眼中没有欲望……”
杨迷糊来了兴致,鼓励她继续说。
“他从不当着我的面脱外套,再热也是。偶尔有些小女人的气性,动作有时也是。”
“还有,他的髋部太宽,臀部肥圆,有点像女人。就这些,就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杨迷糊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从鲁班箱中掏出一沓日币,“这是剩余佣金,七千日元,你拿去扩大店面。”
枝子一惊,“弘田君,你真去杀人了?”
杨迷糊点点头,“那女孩,你以后叫她鸢子。其他的别多问,也别拘着她。她若有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做不到的,你跟我说。”
“弘田君就是菩萨心肠,求人于水火,枝子会照办的。”枝子行了个女子鞠躬礼。
刚出糕点店,三个日本浪人围了上来。
“你就是那个弘田君,枝子小姐口中念叨的那个?”一名精瘦的浪人叫嚣道。
此时,小紫鸢已从店里窜了出来,手臂微微抬起。杨迷糊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枝子向几名浪人媚笑道:“几位太君,这位就是弘田君,是我胞弟。今后请多关照!”
那精瘦浪人推了杨迷糊一把,“呵呵,是认的干弟弟吧,晚上干活的那种?我们可知道枝子小姐以前是干什么的!你这小模小样的,那东西晚上能行吗?”
三名浪人哄笑。
“那你说说,我姐是干什么的?”杨迷糊皮笑肉不笑。
“就是既卖艺又卖身的那种艺伎,有什么资格清高!”另一名浪人叫道。
“所以你们屡次骚扰,让她的糕点店生意清淡,最后不得不妥协,而委身你等,对也不对?”
怪不得糕点店不赚钱,原来是这帮人在捣乱。他原以为日本人至少不会欺负日本人,所以一直没朝这个方向想。
这枝子也真是的,什么都不跟他讲。
此时的枝子见浪人人多势众,生怕杨迷糊吃了亏,急得满额头细汗,不停哀求那些日本浪人,放过她们姐弟二人一马。
她虽知道杨迷糊也是当兵的,但不知道他具体是干什么,又有多大权势。
那精疲浪人直白道:“只要枝子小姐愿陪我们三人一晚,你的店定会生意兴隆。别装了,你以前也接过客,轻车熟路的,几下子的事,害什么臊!”
枝子护在杨迷糊身前,咬咬细牙道:“各位太君说话算话?”
那精瘦浪人大笑点头,叫道:“择日不如撞日,干活的现在!”
'滋'的一声,一道银针没入那精瘦浪人的胸口。他双手捂住胸口倒地嚎叫。
杨迷糊装作害怕的样子,急忙拉起枝子回了糕点店,然后迅速锁上了门。
外面的浪人乱了一阵,才发现那人中了暗针。两名浪人架起那精瘦浪人,朝附近的医院赶去。
杨迷糊悄悄朝小紫鸢伸出大拇指,又拿起话筒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