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这句话比较简单,也比较直白,但是更加的能触动少年的内心,这是直接打中了,他心中最想要守护的东西。
林飞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而只是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等待着他的回应。
“跟飞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在之前,她是我媳妇,所以我女儿跟飞龙在一起,我是很放心的,我之所以答应做这件事,也是因为有这方面的原因,才能够完全做到铤而走险。”
因为他知道,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就算他再也回不来了,他的女儿在这个世界上也还有一个亲人,而这个亲人绝对不会不管她。
芍药:“能不能说一说你那个妻子的事?”
“他当初其实是跟我一起出这个村子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长大后就顺理成章的结为发妻,这个村子太小了,我们想要过好日子,自然就得出去闯一闯,我们出去了六年,第一年的时候,有了女儿,我运气不错,在那家镖局挺受器重的,也赚了些钱,那几年,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可是突然有一天,她不见了。”
那天是他们女儿的生辰,三岁生辰,赵年早早的就回了家,手里面提着很多的东西,可是回到家的时候,家里面除了三岁的孩子坐在榻上哭,没有一个人。
他的妻子不见了,一开始他以为妻子是出去买东西去了,然后就出去找了一圈,但是没有找到就回去准备把饭做了,等着她回来,可是这一等,就是一天。
他是做镖师的,这种情况下就能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赵年出去满世界的找,这一招就是整整半个月,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这个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镖师跟江湖上的人士其实差不多,走镖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得罪一些人,与一些人结仇,打交道什么的。
赵年这些年,也结过一些仇家,所以,在妻子不见了之后,他有想过最坏的结果。
那一年,他把自己能够想到的仇家都找了一遍,可是依然没有找到那个想找的人。
然而,祸不单行,一年之后,因为他的疏忽,女儿发热,他没有及时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孩子年纪小,本身身体就有一点点娇弱,通过这次发热,又看出了一些症状,赵年没有办法再去花时间找妻子了,当下,他得把女儿照顾好。
就这样,一个人,又要走镖,又要照顾女儿,实在是辛苦。
可是,上天就好像是非要跟他作对一般,他明明已经很用力,很尽心的去做这一切的事物,可是女儿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衰弱,大夫说这是先天不足。
看病是需要花费很大一笔钱的,赵年尽力地去赚钱,可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而在两年之后,也就是妻子消失的第三年,他遇见了飞龙,赵年护他走了一次镖,飞龙很大方,结束之后,还额外给了他不少银子,而且就是那意思,让他见到了已经消失了三年的妻子。
那个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是活生生的人,就站在这里,而妻子与之前相比变化的实在大。
他印象当中的妻子是面容温柔的,而当时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就像是一个江湖人,脸上并没有一点柔和之色,这是他的腰上还挂着一把长刀。
赵年当时看着飞龙和她讲话,整个人就好像定住了一半。
最后,还是她过去跟他说话。
“赵年,好久不见。”
“云娘?”
云娘微微点了点头:“当年不告而别,实属是有难言之隐,希望你能理解。”
赵年看了他一会儿语气,有些沙哑的问:“这些年你都去了哪,过的好吗?”
云娘微微点头:“还可以。”
赵年说不上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牵挂着很久的人,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好像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如陌生人一般,他们没有任何亲切之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之前从小一起长大,成婚生子,都是一场梦而已,并非是真的。
又或者当下见到她,本就是不真实的,是幻觉。
赵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道:“女儿很想你,她这两年来身体有些不好,你有空的话,就回去看看她吧。”
提到女儿,芸娘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其他的变化,她只是轻声的说着:“是我对不起她。”
飞龙:“好了好了,你们二人久别重逢,就不要来回对得起对不起的了,大家现在都还没有吃饭,不如去饭馆里吃一顿饭,吃完再说,我做东,怎么样?”
“那当然好,”云娘看向赵年,轻声问,“可以赏个光吗?我也想听你说说,女儿这么多年怎么样。”
赵年:“那当然可以,既然是飞龙请客,怎的有不去之理?”
现在想想,或许在那个时候,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或许在那个时候,飞龙和云娘就已经在设计他,想要让他走这条路了吧。
那顿饭一直都是芸娘在问问题,而赵年在回答说的都是女儿。
结束之后,云良是跟着他走的,说是要回去看看女儿。
“我们这么多年来没有见面,如今再次重逢,还真是有些生疏啊。”
如今没有了外人,赵年也不是什么能够装得下去的人,听着云娘这么说,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开口问道:“你真的是云娘吗?”
云娘:“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赵年沉默不语,
云娘:“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我胸口下,有一颗痣,腿上有一块胎记,你要是不信的话,回去我可以给你看。”
赵年:“一切标记都是可以作假的,飞龙之所以点名道姓的让我来跟他走镖,应该就是为了安排我们见面吧?”
“他的目的确实是这个,但是,我就是你的妻子,我没有骗你。”
赵年嗤笑,心中有气,他怎么可能没气呢?
他走怎么可能轻易的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