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帝国奉天殿。
文武百官均已在殿内排列整齐,静默肃立,
群臣左侧,文官之首,自然以宰相左冷博为第一位,
而右侧的武将之首,因定国公郑景玉被关入天牢,现在暂时空缺,
威远侯段峰奇落后一个身位,排在第二位。
大殿内鸦雀无声,众人俱都安静的等待着女帝陛下早朝。
随着一阵环佩声响,苏绾儿一身盛装,从殿后走出来,
朗声说道:“陛下驾到!”
霎时间,奉天殿内的文武百官、宫女侍卫,所有人等,尽皆拜倒在地,
“臣等迎驾,陛下万岁万万岁!”
山呼三次,上官凤舞缓步而出。
“众位爱卿,免礼平身。”
淡淡一声,上官凤舞款款落座,威仪四射。
“谢陛下。”
百官再拜,随后起身,各回原位。
接着抬头向女帝望去。
顿时,所有人尽皆一怔。
只见今日的女帝陛下与往日大为不同,
以往都是身穿明黄色凤袍,头戴翼天冠,尽显皇家威严。
而现在,却是头戴飞凤冠,身穿大红喜袍,袍上两只火凤凰缠绕盘旋,显得喜庆而吉祥。
“陛下有喜事?”
“没听说啊?陛下什么都没说过啊。”
“这是一身成亲的装扮?难道陛下嫁人了?谁这么有福气?这么大的事连我们都不知道?”
“前几日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那个清平王世子,不会是他吧?”
“扯淡!现在都已经石锤了,那世子就是为了卖书弄出来噱头,痴心妄想!都已经被陛下反复捶打的怀疑人生了。”
百官忍不住一阵窃窃私语。
由于这消息实在太过劲爆,威严的大殿内居然乱糟糟的声浪越来越高。
左冷博距离最近,一眼看到上官凤舞的服装,
立时便想起了昨天遇到的易凌和朝霞晚霞带领的花轿队伍,
还有皇宫内的眼线刚刚传来的消息,易凌一夜未出宫!
两件事互一印证,答案顿时呼之欲出。
左冷博不禁心头猛的一紧,心中暗呼不妙。
“那个狡猾的小子!竟然敢当面骗我?暗中偷偷进宫与女帝成亲了?这女帝也忒不像话,堂堂一国之君,岂能随便与男人暗中苟合?”
苏绾儿站在凤案侧后,见百官喧闹的不像话,立刻踏前一步,
朗声说道:“百官肃静!休得出声!现在陛下有重要旨意宣读!”
说完把手中的明黄色圣旨展开,就要大声念出来。
“且慢!”
左冷博铁青着脸大喝一声,接着快步出班,隔着台阶昂然立于上官凤舞面前,
大声问道:“敢问陛下,今日如此着装,敢问是何缘由?”
上官凤舞淡淡答道:“朕要成亲了,今日就发圣旨,绾儿,念给宰相和众爱卿听听。”
“是,陛下。”
苏绾儿再次举起圣旨,就要大声念出。
“慢!”
左冷博再次一声大喝,打断苏绾儿。
双眼微眯,刀锋似的目光紧盯着上官凤舞,
咄咄逼人的:“陛下!如此大事,为何不与百官商议?臣作为宰相,为何事先毫不知情?陛下此举,是否视朝廷百官如无物?”
“这是朕的私事,朕已无父母,自然由朕自己拿主意即可。”
上官凤舞不冷不热的顶回一句。
“臣要弹劾陛下!陛下有罪,愧对天下臣民!”
左冷博怒发如狂,厉声大喝。
令百官一阵惊诧。
苏绾儿紧皱眉头,冷声斥道:“宰相请注意!今日乃是陛下大喜之日,勿要一再捣乱!”
“绾儿,你且退下。”
上官凤舞微一摆手,让苏绾儿退到自己身边。
面向左冷博淡淡问道:“宰相不妨明言,朕有何罪?”
左冷博铁青着脸,指着上官凤舞身上的大红喜袍,
大声说道:“陛下既然大婚,却又偷偷摸摸,不让天下臣民知道,此举与苟且之徒有何不同?其罪一也!
臣又听说,昨晚易凌擅自入宫,留宿凤宁宫至今未出!而陛下今日才宣布大婚,那昨晚必然是做了苟且之事!此罪二也!
其三……”
“你才是苟且之徒,你全家都是苟且之徒!你个老东西都是苟且出来的!”
左冷博正说的慷慨激昂,冷不防一声暴怒的怒吼响起,一顿连珠炮骂的左冷博瞠目结舌。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向女帝身后的屏风,
被指责的脸色铁青的上官凤舞和苏绾儿,也同时侧头看向身后。
“宰相宰相,国家大事不见你管理,别人家的私事你倒像个长舌妇似的唠唠叨叨!大周立国三百余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无耻之人!”
骂声不绝于耳,
易凌闪亮出场。
原本的计划是,要等苏绾儿念完圣旨,再念完发往六国的国书,再念完发往全国各州郡的诏书,之后才轮到易凌出场,向百官做一下自我介绍。
然而,坏就坏在左冷博那一张臭嘴上,一口一个苟且之徒,说的易凌满心里不是滋味。
我若真的跟女帝苟且了,那也罢了,得了便宜,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
但我明明还是守身如玉,你怎能胡乱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以后背着这么大的不白之冤,还怎么见人?
加上一夜未睡好,正是肝火旺盛,再被左冷博一激,
顿时暴脾气上头,易凌当即不管不顾的,
骂骂咧咧的就自己冲了出来。
群臣尽皆愕然。
“易凌你……”
苏绾儿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拦住,
却见女帝悄悄使了一个眼色,
苏绾儿何等冰雪聪明,马上就醒悟过来,
与上官凤舞相视一笑,便不再阻拦易凌,
静静站在一边,等着看一场好戏。
上官凤舞也是巍然不动,眼中的怒意已转化为讥诮,冷眼看着左冷博。
左冷博在大周朝廷一向颐指气使惯了,女帝出于尊重辅政大臣的态度,也对他一再忍让,
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子痛骂过?
当即气的须发皆张,脸色阵青阵白,目眦欲裂,眼神像要吃人一般死盯着易凌。
“易凌!你,你个登徒子,你个无信无义的小人!你还敢出来?”
指着易凌暴跳如雷。
易凌冷哼一声,站在上官凤舞右侧,傲娇的负手向天,
淡淡问道:“请问,我登徒子你全家了?我对你许过几两银子的嫖资未付?请当众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