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人定。
呜——
“杀！”
随着草原的号角吹响，接到信息的闵月部落当即开始冲击夏军防线。
第一道防线是一处狭隘山道，想要上山就必须经过这里。
防守的夏军迅速作出反应，开始从对方头顶投掷碎石，进而延缓胡人的进攻速度。
但这一次的胡军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即便是碎石砸得他们头破血流都没有任何败退的想法，没过多久，这道防线便已被攻破。
第二道防线是上山的坡道，这里也是最有可能阻挡下胡军的地方。
“倒！”
夏人将领一声令下，便有数不清的细小石块自山坡上方滚落下来。
这些石块铺在路上，人踩上去极其容易滑倒，又是在斜坡的路段，如若敌军没有找到反制方法，便只能踩着自己人的身体上去。
人的身体是何其脆弱，没有铁制防具的胡人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
但阿通闵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手里人多，直接拿人命去堆便够了。
“可汗，营地遭遇袭击，粮仓失火，末将请命带领三千人马...”
一位将领刚刚收到消息，那支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夏军竟是恰巧在此刻跑来捣乱，而且这一次的规模无比巨大，根据下属报道的信息来看，至少得有两千余人。
而今天晚上所有的主力都已经被调来强攻了，哪儿来的三千人替他们挡住这支夏人军队。
“不，他们此刻出现，不过是想围魏救赵罢了！”
阿通闵并没有因听到自己后方军营遭遇袭击而乱了阵脚，而是继续指挥着手下进攻夏军防线。
“只要我们今夜将这些夏人全部剿灭，那些只会躲在暗处的老鼠便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然而阿通闵话音落下，便有一道声音带着些许戏谑从上方传来：“确实呢，看样子你比你另外两个兄弟要聪明一些。”
众军簇拥下，叶空出现在阿通闵的视野之中。
“是谁给的你勇气，趁着夜色前来偷袭叶某。”
叶空说完，便挥舞手中羽扇，冷冷道：“上膛，准备！”
虽说远距离也可以使用弓箭，但考虑到这帮胡人真的能不顾伤势冲上来，还是直接使用枪械来得快。
一声令下，数百名士兵拿起手枪，开始清剿有些靠前的胡军。
因为夜色太暗，手枪的准度严重下降，不过在对方不计后果的冲锋以及庞大的人口基数下，还是能够保证十发中九发的。
“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阿通闵第一次见手枪，他只听到一声声清脆的枪响，便看见自己的人应声倒下，惊讶得连嗓音都变尖了。
“一点小玩意罢了。”
叶空没有多说什么，出言询问道：“还要上来吗，需不需要我拉你一把？”
“该死，竟然小瞧本可汗！”
阿通闵咬牙切齿，但紧接着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笑道：“不过你可别高兴得太早。”
“我们的人已经提前绕到你们的身后了，现在你们的主力部队前来阻拦，相信他们此刻已经快要攻入你们后方营地了。”
“哦，你们的人？”
叶空甚至都懒得转身，只是对着自己身后勾勾手：“出来吧，看看究竟是谁的人？”
“你什么意思？”
阿通闵没有听到叶空的话，他已经下令停止了强攻，毕竟此时的夏军手中掌握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神奇武器。
与其让麾下士兵做无谓的牺牲，不如在这里等着维克里带兵偷袭完夏军后方，而后自己再趁乱上山。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给你介绍一下，本官这几天新收的一位将领罢了。”
叶空笑道，而此时他所说的将领也已经走入火光之下，通过火把的照亮，阿通闵近乎是瞬间便石化在原地。
“维克里，你敢背叛草原？！”
阿通闵双拳紧握，丝丝血迹从他的掌心流出，他愤愤地看着上方那位昨日与自己谋划强攻的维克里，询问道：“这是你们可汗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并非可汗的意思，而是我们旬月部落共同做出的决定。”
维克里毫无表情道，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也不打算再装了。
“好...好得很啊！”
阿通闵咬牙切齿，当即下令：“所有人，撤退！”
“撤退？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叶空不屑道，对着一旁的士兵道：“可以了，吹吧。”
士兵点头，当即吹响手中号角，号角声在夜间徘徊，但很快便被一股喊杀声所掩埋。
“杀啊啊啊！”
其实维克里此次带来阴潘路的人马并非一万，而是四万。
此刻，早已埋藏在四周的旬月士兵纷纷涌出，从山道之外将阿通闵麾下军队团团围住，挡住了他们撤退的路线。
“可汗，我军后方遭到不明军队袭击...无法撤离！”一名士兵火速跑到阿通闵身前急道。
“什么...”
阿通闵听到后路被封，便感到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朝着侧方栽去。
“可汗！”
下属见阿通闵倾倒，连忙出手将他扶住。
“承受能力有点弱啊，可汗大人。”叶空看着那被自己下属扶住的阿通闵，摇头啧啧道。
不太行啊，要知道你兄弟阿通瓦被本官坑杀了三千骑兵，还被生擒，都没有就这样昏过去。
“算了，本官也没心思陪你们继续玩了，放火吧。”
见阿通闵承受能力这么弱，叶空顿时失去了继续玩弄他的兴趣，只是拍拍手中羽扇，便转身离去。
胜负已定，他已无需多看。
“准备好草堆，放火！”
与之前的火攻不同，这一次山坡的坡度比较大，叶空便命人提前准备好了易燃的干草堆，将它们揉成草团。
“点火！”
将领指挥下，数个比人还大的巨大火团自山坡上方翻过而下，撞在闵月部落之中。
“啊，快灭火！”
胡人们大叫着，纷纷尝试灭火，但这些草团被叶空事先安排人浸染了助燃的油水，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熄灭。
“完了，全部完了。”
阿通闵嘴唇颤动，双腿无力跪下，看着那数个滚滚而来的火球，彻底放弃了抵抗。
身陷敌阵，前有三万夏军，后有四万追兵，纵使自己统领之众足有六万，也已经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