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老朱一脸的不屑,撇嘴说道,“你说的是陈良友那伙子人?”
“朱老哥知道?”刘长宁赶忙凑近,急切地问道。
“和他们一样,可又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老朱抬手指了指刚刚那伙人,眼神中透着嫌恶。
刘长宁看着刚刚那伙人,胃里顿时一阵翻腾,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感,“陈良友他们也吃人?”
老朱翻了个身,缓缓坐了起来,沉重地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丧心病狂,他们吃活的,不吃死的。”
刘长宁瞪大了眼睛,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声音颤抖着说道:“活人?”
老朱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瞅瞅陈良友那伙人,一个个哪有半点像是饿过肚子的模样?天天就靠着这官府送来的那点稀粥,能有那样的精气神和体力?”
刘长宁虽然还未曾见过陈良友,但一想到手下描述陈良友那伙人与普通灾民大相径庭,想来原因就在此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就是吃些死人,后来啊,越发地无法无天,开始抢夺小孩、女人来吃。”
“头一个吃活人的就是那陈良友,所以他手底下那伙人全都对他马首是瞻,向来是他说啥就是啥。”
说完,老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再次闭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刘长宁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他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畜生,简直天理难容!”
老朱微微睁开眼,瞥了一眼刘长宁,无奈地叹气道:“在这乱世,天理又能值几个钱?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刘长宁怒目圆睁,忍不住反驳道:“若人人都如此想法,这世间还有何正义可言?”
老朱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似乎觉得刘长宁的想法太过天真。
刘长宁见老朱转身,也是心中暗叹了口气,“这些灾民确实太难了!”
他不知道李天行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若是真让陈良友这些人进了凤翔府,凤翔府的百姓还有活路么?
刘长宁心中一阵纠结,不过时间还算早,说不得其他地方还有不错的人物。
李天行在山寨中同样没有闲着。
山寨目前最大的缺口就是工匠和武器。
为了缓解这一点,他将瞄头对准了安阳县!
他可没有忘了安阳县将劫掠边军粮饷的事情栽赃到他的头上的事情。
寨中还有许多百姓也是受了那安阳县县令崔白其的迫害,才来了清风寨。
寨中的众人都对李天行这个主意十分赞同。
安阳县虽然是小县,府库内的铁甲不多,可单只是普通的制式武器和粮食也不少。
只不过,李天行并不打算明晃晃地攻击城池。这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是会惹来大军围剿。
李天行坐在聚义厅中,双眉紧蹙,目光深沉且坚定地说道:“此次行动,我们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孙秀你带几个兄弟混入安阳县,乔装改扮成商贩或者流民,分批进入安阳县。”
“进入县城后,他们要密切留意城内的巡逻规律、城门的开关时间,以及府库周边的守卫情况。”
“还要想办法与城中的百姓套近乎,打听清楚府库的具体位置和里面的大致防备。”
“另外,要特别注意县衙的动静,看看那县令崔白其的日常行踪和习惯,打听清楚他住哪里。一切都要小心,以免引起敌人的警觉。”
孙秀听到李天行说的如此详细,也是立即打起包票来,这是他入了山寨后第一次单独领着兄弟做事,他可不敢马虎大意。
他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大当家,您就放心吧!我孙秀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二叔,这次由你手下的弟兄主攻,只要城门一开,你就带着弟兄们直奔府库!务必做到快!准!狠!不得有半点延误!”李天行又是转过头对着马山道。
马山也是拱了拱手领命,大笑道:“大当家的,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
李天行听了也是点了点,“确实不放心,记得别扰民!”
马山听到李天行的话,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尬,挠了挠头说道:“大当家,我一定约束好兄弟们,不让他们乱来。”
“三叔,你多备些马车,就让兄弟们跟着二叔他们后面,同样不要延误。”李天行又是对着牛秀夫吩咐道。
牛秀夫自是不会多说些什么,当即领命,沉稳地应道:“大当家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大当家,我呢?我呢?”段三勇有些急道。他这段日子可是在山寨憋坏了!
李天行看着他,也是满脸笑意地开口道:“大勇和二勇这次留下看着山寨,你和我去拿崔白其那狗官!”
段三勇兴奋地摩拳擦掌,说道:“太好了!大当家,我一定把那狗官给您生擒了!”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都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李天行看着聚义厅内众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豪情壮志。
被迫离开清风山时,他不过三百喽啰和上千村民。
如今的他,已经是有了数千可用之兵。
此时,正是报仇之时!
想到此处,李天行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兄弟们,曾经我们被迫离开了清风山。”
“如今,正是报仇之时!我要让那崔白其为他的恶行付出代价!”
厅内众人齐声高呼:“报仇!报仇!”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这聚义厅的屋顶,直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