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领头大将,不是别人,正是东钦!
这一刻,殷槿安的愤怒升起八丈高。
背叛!
世上最恨的事,就是你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刺。
别的人他不好说,东钦,他是知道的,谢昭昭对他有多好,有多么信任。
最早,他、李云幕、周令胤和谢昭昭约定,打下蛮荒之地的城池,百越城属于谢昭昭,世安城给殷槿安,南海城给李云幕,周令胤拿下刺桐港。
他们甚至都瞒着周少羽,谢昭昭却信任东钦更甚于自己的男人,把整个百越城都交给东钦。
帮助他夺回家产,让他做百越城城主,还助力他赚钱、养兵……
如今他养的兵真好!
好极了!
好死了!
当初多信任他,如今就有多愤怒。
“幸亏她没来,不然,只怕当场吐血三升。”殷槿安看着他,冷笑道,“你可真行!”
东钦毫无愧色,说:“我无意背叛她,然而,各为其主;另外,皇帝与我有杀父杀母之仇,不得不报。”
殷槿安道:“那你如今带兵入城,可同她说过?”
“不曾。”
“你可知道她的男人是储君?”
“知道。”
“那你还设伏?你杀了她男人可想过她如何活下去?”
“我只想找皇帝报仇。至于射伤他,很抱歉,因为他姓周。”东钦冷漠地说,“行大事不拘小节,你我兄弟,我无意与你敌对,请你让开路,我与狗皇帝,谁死谁活全看天意。”
“小人,吾与你不是兄弟!背刺活观音,我便不可能让路!你要么立即回去,要么立即去死。”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休怪东某刀剑无情了。”
东钦脸上溅了血,英俊的脸,冷漠又阴森,与平时那个总是温文尔雅,算无遗策的矜贵公子,完全两样。
殷槿安一句废话不想同他多说。
南方占领城池,北方吞并、合纵三十六州,是他和谢昭昭的大计划。
谢昭昭与他都留了一手,南方几座城池争夺,东钦参与了,海上贸易,东钦也参与了。
但是殷槿安和谢昭昭始终没有吐口,允许东钦参与海上航线。
航线是他们的生命线,是巨大财富,千万两银子也不卖,只掌握在他们四人手里。
北方三十六州只有他、李云幕和谢昭昭三人知道,连周令胤都没告诉,更不要说东钦了。
如今看来,这些防备多么重要。
就算如此防备,东钦也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陛下知道,蛮荒之地他们已经打下来五座城池,如果惠帝知道与盐铁司交易的食盐是他世安城的盐井......殷槿安与谢昭昭肯定会被陛下严重忌惮,而不是重用和提拔。
东钦如今能背刺谢昭昭,就有可能出卖谢昭昭的底牌。
他必须杀了东钦!
殷槿安对皇城司的人说:“你们拿几块盾牌挡在爷的前面。谁的劲儿大?”
皇城司有人迅速拿了盾牌挡在他前面,有几人赶紧跑他跟前,说自己力气大。
“等会儿,我教会你们怎么用瓦罐雷。你们给我玩命地甩到对方的主将周围。”殷槿安阴沉着脸说,“务必给本侯爷,炸死那个匪首!”
东钦在京城经营了多年,情报网极其完好,比皇城司不差。
太子逼宫那一次,尽管周少羽、殷槿安等人是在晚上把太子击败,他的情报网还是收集了不少的信息。
殷槿安手头有一种能接天雷的武器,杀伤力极大。
并且,信息网反馈,殷槿安并没有把武器秘方上交朝廷。
勋国公逝世,殷槿安丁忧。
凭他的战斗力,兵马司的将士无法与他对抗。
如今看来,贼皇帝到底还是怕了,把丁忧的殷槿安叫来,就是要用那种秘密武器了。
“全体注意,快快后退。”
后退二里,对方的兵器不管多么厉害,扔不到自己的跟前,就伤不到自己。
眼下打仗,将球规矩,约定时间地点,交手大将,开打!
然而,殷槿安满心愤怒,和这种小人讲什么规矩?立即,开杀!
东钦带人迅速后退,殷槿安这边已经点了一个瓦罐雷,叫一个力大的丢了出去。
第一颗瓦罐雷,大白天就落在最前方的人群里。
“轰隆”
一声巨响。
最没概念的大将与百多叛军,都撂倒了。
死的伤的,轰隆声后,寂静片刻,便是哀嚎!
瓦罐雷的每一片碎片,每一枚铁钉和铁片,都没浪费。
那每一个碎片,比一支箭矢杀伤力还要恐怖。
“后退,彭排队(盾牌队),快!”
“彭排队,上!”
看着对方快速架起来的巨大盾牌阵,殷槿安唇角勾起来,说:“继续丢天雷,叫他们看看,咱们的瓦罐,比他们的精铁如何!”
叫旁边人,学他的样子,点引信,丢瓦罐。
“轰~”
“轰~”
什么彭排、干戈、盔甲,在炸药面前,不堪一击!
东钦骑着马,俊美的脸上一片阴挚。
他与狗皇帝的仇,只隔着一个殷槿安。
但是,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后退!后退!”他大吼,对吓懵的将士下令。
不能硬拼,血肉之躯,遇见对方的兵器,就是直接送人头,毫无意义。
殷槿安说:“追,把他们打怕!”
瓦罐雷开路,战车推进,大地在轰轰作响中震颤。
兵马司的人精神大振,也从后方包抄过来,堵住了东钦的退路。
双方厮杀,东钦腹背受敌。
他的兵马在蛮荒抢地盘,每日都是往死里训练,战斗能力强悍,确实以一敌三五个,可是,对上殷槿安,对上瓦罐雷,束手无策。
他们只能与兵马司往死里杀,杀一条退路。
“轰~”
“轰~”
殷槿安的瓦罐雷,一颗就倒下百人。
日头西落,暮鼓声中,已是酉时末刻,十月的寒风吹得铠甲冰凉。
天渐渐黑下来,然而黑夜只影响东钦队伍的战斗力,对于殷槿安毫无影响,他只需要点燃引信,把瓦罐雷丢向东钦。
东钦面色沉肃,目之所及,己方阵地到处是刺眼的血红。
火光闪闪、惊雷阵阵中,殷槿安的脸俊美又狠戾。
天黑了,他必须在能见度尚可之前,把殷槿安杀了。
“弓箭手,准备,射杀殷槿安!彭排队(盾牌队),全力掩护弓箭手,向殷槿安推进。”
他把长枪背在身后,取下弓,搭箭,快速拉弓,射出。
殷槿安不死,他不可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