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余大伯带领一批人员,来到了守城军营地。
到了营地,他们开始架锅生火。
就露天的那种,守城军营地在昨晚经历了一场大火,虽然有一部分人回来扑灭了火势,但到了现在,还是有几处位置,在冒着青烟。
其中的伙房,包括里面囤积的食物,更是被烧得一干二净。
要保障两千人左右的伙食,跟着余大伯来的人,就不止只有武装队的人了。
天水村、临水村、石园村,三个村子里的人,得知了革命军胜利的消息后,除了老弱病残、孕后期,其余村民全员出动,他们来到敬龙城,听余大伯的安排,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革命军战士和武装队人员的工作量少了很多。
就比如现在,和余大伯一起在生火煮饭的,大部分都是村子里的妇孺。
这些婶婶阿姨,打仗和干体力活用不到她们,但做饭这件事,他们算得上是得心应手,动作迅速,淘米洗菜,发挥得游刃有余。
蒸的是白米饭,刚经历战争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以为会用稀粥之类的简单方式来将就度过,却出乎他们意料,闻到了甑子上竹编盖子冒出的米饭香。
煮的是大锅菜,都露天条件了,不可能还搞几道精致小菜吧?但即便是大锅菜,锅里的食材也是相当丰富,有菜有肉,各种配料。这对革命军来说,算是简陋的,但比起守城士兵们以往的伙食,却好了很多。
不仅如此,为了照顾不同士兵的不同口味,还贴心地放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放了粗盐以及这个世界特有的调味品。开饭后,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添加调料。
米饭飘香,浓汤翻滚,挑动着这些没吃早饭士兵们的味蕾,他们看见伙食的丰盛程度后,更是眼冒精光,本来讨论的一些事情,到此时都基本都抛之了脑后。
这还只是营地这面,同样的煮饭场景,在敬龙城还有两三处。
除了保障士兵,同样还得保障城内的居民,因为考虑到没有能力出城避战的,多是些老人和不方便的人。
这一幕给士兵们和居民们带来的冲击,不只是饭菜本体带来的震撼,还有其他的因素。
为什么村民们会这么乐意,这么积极地来帮忙?
军和民,自古以来都是两个不同的团体,甚至在这个世界,很多时候,还是两个相对的团体。
为何两者之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会这么的融洽?
不止只是革命军中有自己的亲属那么简单吧?革命军才多少人?村民有多少人?哪来这么多亲属?
这让很多人想到了战士们在城主府门前吼的那几句宣言,这一刻,他们隐约觉得,宣言里面的内容,可能是真的。
这一支叫做革命军的军队,有点不一样!
大锅饭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很快,在战士们的维持下,各处都有序地吃到了可口的饭菜。
余良、余田等革命军高层,也和大家一样,端着一个碗,打好饭菜,就这么蹲在雪地上,大快朵颐。
场面有些壮观,余良一眼看去,不禁有些感慨。
这样的场面,其实在余良这里,他经历了太多次,拉练时,外训时,都是这种一大群人,没有凳子,蹲在地上,捧着铁碗吃饭。
对于余良来说是感慨,对于守城士兵们来说,却有一些意外,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打了一场败仗,竟然还吃上了这么好的伙食。
哪怕随意丢点干粮,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有的人在吃饭时,偷偷地靠近也在吃饭的革命军战士,低声地问道:“喂,哥们,你们平时的伙食也这么好吗?”
革命军战士摇了摇头,守城军士兵一脸失望:“我就说嘛,也就是今天为了安抚我们吧!”
下一刻,革命军战士说道:“这是我这半年来,吃得最差的一次。”
啊?士兵一下错愕,表现得即吃惊,又心酸。
吃完午饭,战士们按照余良刚才的安排,分开进行工作。
首先是有实权的将领们,从城主府找来花名册,在倒戈士兵的指认下,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把他们请到了一间没有被烧得太残破的营房内。
总共近百人,大大小小的职务。
现在青鸢国的军队的军衔制度是这样的:
中下级别的有伍长、什长、什长以上有屯长、再往上是百将也可称百总,之后是千将也可称千总和都统将军。
更上的就是高级别了,有副大将军,大将军,总将军。
不过所有的副大将军,和大将军,在城主府被余良三人,给一锅端了。
现在被请到营房的,最大的也就是都统将军,指挥西城门战斗的那位也在。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良,是革命军的队长。”
面对近百名四十多岁的汉子,余良一个青年,一点也没有怵,自信的扫视过众人。
下方的将领们,仔细的打量起余良来。
“毛头小子!”方脸的都统将军说道,凌厉的目光看向余良,“我要是知道,你们战力强悍的人只有这么点人,我是肯定不会听那道军令。”
“磨也要磨死你们!”
他肯定是不服的,特别经过一上午的观察,知道了革命军才这么点人时,不服的情绪更是放大了几倍,起了命令军队反抗的念头。
“可现在他们不一定听你的话了。”余良回应到。
“哼!”都统将军冷哼一声坐回原位,“我承认你是有些手段,又是钱财,又是食物,还各种承诺,搞得现在军心涣散。”
“但,那又怎么样?不听我的,也不可能听你的,不是吗?”
“过不了几天就有军队赶到敬龙城,我看你拿什么应对!”
余良微微一笑,淡定自若:“那就不牢你们操心了。”
“请大家到这里来,并不是想对各位说什么好话,只是就劳烦各位在这里待到明天天亮。”
余良说完,起身,六七名战士,握着军刺站在营房的出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