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涌入谢铮耳中。
他转过头,看向里间的方向,险些被纪芜给气笑了。
这小庶女是什么意思?
以为他允许她进来,她就能够胡作非为了?
一来就开始脱衣裳,真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讨好他?简直大错特错!
谢铮皱着眉。
原本待在静思居中,并无什么事情,况且又到了晚上。
为了自在些,他身上的衣服十分松散。
听到里间传来的动静之后,他坐直身体,动手整理着衣裳,顿时板板正正。
他又向着里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如今只听得到浅浅的呼吸声,似乎……离他不远。
纪芜站在里间门口的位置,透过门上的缝隙,向外间看去。
只能瞧见外间里灯火通明,旁的什么都看不到。
侯爷不在书桌前,也不在什么显眼的位置。
她仔细想了想,猜测侯爷应当靠坐在软榻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进屋睡觉。
此刻,纪芜的上身只穿了肚兜,但她身上的亵裤,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这是她特意为侯爷准备的。
薄如蝉翼的亵裤裹着修长结实的双腿,灯光之下,别有一番风情。
之所以做了一条这样的裤子,是因为她曾听乔姨娘说过,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是最吸引男人的。
起初,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将肚兜也做成那样。
可她实在抵不过心头的羞耻,所以只做了一条裤子。
她在里间的门口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谢铮进来,想了想干脆去到床上,按照曾看过的“书”,摆了个姿势。
这一等,就等了好久。
迷迷糊糊中,纪芜隐约听到了脚步声,登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来。
谢铮故意在外间坐了许久,才终于进来。
目光极快地扫了一圈,落在床上,见纱幔遮掩着,终于冷声开口,“还不滚出来?”
原本,纪芜重新摆好了姿势,只等着谢铮掀开纱幔的那一刻。
如今听到声音,心知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既然缩头也是一刀,她索性起身,出现在谢铮面前。
小庶女的长发放了下来,柔顺地披散在背后。
身上只着了一件赤色鸳鸯肚兜,露出姣好的柔滑肌肤,目光下移,就能瞧见被薄纱包裹着的修长美腿。
“你……你这穿的什么鬼东西?”
谢铮确实没有想到,会看见这样的一副装扮。
原本的心如止水,在这一刻不自觉地沸腾起来,止都止不住。
“侯爷,您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轻轻的声音传来,带着三分刻意的娇柔。
清甜的皂角香裹着女子身上的馨香气息,贴到他身旁,将他层层围绕。
“侯爷……”纪芜试探着伸出手,环住谢铮的脖颈。
见他脸上并未露出厌恶,倒是耳根隐隐有些发红,便大着胆子去解他的衣扣。
原本穿得严严实实的衣裳,一件件落下,逐渐露出结实而又精壮的身躯。
哪怕不是头一次看见,纪芜也还是悄悄红了脸。
柔弱无骨的手顺着肌肉的纹理描绘着,正要向下,却忽然被一把抓住。
“纪二,别以为你耍这些手段,本侯就能宽恕你之前的罪过!”
罪过……
什么罪过?
纪芜在心中暗暗问着,她没觉得自己有过什么错。
于是,她垂下眸子,声音又软了三分,“侯爷,我当真知道错了,您就再原谅我一次吧。”
抓着她的那只手,不由得紧了紧。
但她能够感觉得到,侯爷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生气,那他……
垂下的眸子不小心……看到了。
她连忙移开目光,重新抬起头来,跟谢铮对视。
但同时,她用那只没被抓住的手,来了一次曾有过的故技重施。
登时,谢铮脸色一变。
纪芜盯着他,看到那双平时藏着霜雪的幽深凤眸里,因她而沾染上一种名为欲念的情绪。
她轻启朱唇,“侯爷,请让我好好伺候您吧。”
那双柔软的唇贴在了谢铮的脖颈上,沿着喉结去到锁骨,蜿蜒向下。
“噗嗤”一声,里间的灯被灭掉两盏,显得屋内越发昏暗。
影影绰绰映在门上的影子里,高大的身形站在桌前,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头微微向后仰着。
娇小的身影正跪在他腿边,掌控着他的全部。
但不过片刻之间,高大的身影骤然将地上的娇人拉起,放到了桌上。
一时间,就只剩下桌椅的剧烈摇晃。
纪芜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嗓子又哑了。
许是她给的刺激过剩,今晚的侯爷……比以往更让人难以招架。
他仿若上次发烧时那般,不,远比那天还要可恶。
总之,现在的她浑身瘫软,只觉得自己其实是根面条捏成的人。
感觉到带着薄茧的手,再一次落到了腰间,她身形一颤,赶忙求饶。
“侯爷,我……我真的是不行了,您今天放过我吧。”
一声轻笑,从头顶上传来。
纪芜诧异地抬头,与谢铮眸光相撞,他脸上的笑意也仍然存在。
大概是极其餍足的缘故,现在的他看上去,好像非常的好说话。
但在纪芜心中,却时刻记着他善变的模样,说生气就会生气,还不那么好哄。
可如今这般难得的机会,她不甘心轻易地放过。
因此在心中思量片刻后,稍稍挪动着身体,让她自己跟谢铮挨得更近。
娇软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她伸出一只手,攀在他的手臂上。
“侯爷……”她柔柔出声,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那天早上我没来静思居,其实是因为前一天夜里又发热,而且头疼得厉害。”
一边说着,她观察着谢铮的反应,攀着他手臂的手向下,拉住他的手腕,引着往自己的后脑上摸。
“您摸一摸,我脑后的伤疤还在呢。”
结实的小臂顺着指引,来到纪芜的脑袋附近,修长的手指按在她脑后,很轻易便探到了那条伤疤。
谢铮的眉心不由得微蹙。
他知道她当时伤在脑后,也曾摸到过一手的血,但并不知晓那条疤有多大。
虽然前些日子,她因受凉昏迷过,但他未曾探寻过她脑后的伤。
今日方才知晓,当时竟伤得那么重,留下了这样大的一道伤。
谢铮想着,手上稍稍用力,将纪芜的头按在自己胸前,手指扒拉着她柔顺的长发,垂眸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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