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紧张得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我……我是来送餐的。”
特务一脸狐疑,继续追问:“送到哪个房间?”
“三……三一五。”福安结结巴巴地说。
“你瞎啊!看不见这里是四楼吗?”特务大声呵斥道。
福安吓得赶紧转头,果然看到墙上挂着“4F”的标牌,连忙道歉:“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福安说话时,嘴里偷吃的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声音含混不清。
特务立刻掐住他的下巴,仔细查看他嘴里吃的是什么东西。
看清楚后,特务嫌弃地将手收了回来。
福安见状,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懊悔不已:“都怪我嘴馋,按错电梯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
特务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立刻用枪抵住他的后背,喝令道:“站住,把食盒打开让我看看。”
福安不敢有丝毫反抗,乖乖地将食盒放在地上,逐个打开。
特务检查了一番,还是不太放心,押着福安来到一楼前台,拿起电话拨打饭店号码。
“喂,你好,我是大通旅社的客人,请问我订的餐什么时候能送到。”
饭店那边纪中原早有安排,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意识到,是特务在试探。
“哦,您是315房间的客人吧?已经送过去很久了,怎么还没到吗。”
特务这才相信福安是过来送餐的,然后对饭店那边说道:“好,我知道了,我再等一会儿,挂了。”
这时特务的一个同事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特务回道:“没什么,就是一个送餐的,核实过了,没问题。”
福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对着特务露出了一个憨厚的微笑。
福安侦查完大通旅店之后快速地回到纪中原这边汇报。
“看守的人不多,我目测了一下,大概有四五个,一楼前厅一个,四楼楼梯口一个,电梯口还有一个,走廊里隐约也能看到一两个身影。
除了特务处配的手枪,没有看到有冲锋枪呀。”
纪中原思索片刻说道:“不排除藏在屋里。”
“可惜我在楼梯口就被拦下了,没有机会靠近。他们查得太严了,楼上楼下都要核对。”
“看得出来他们的警惕性很高。”
纪中原立刻开始着手安排了行刺计划。
第一步利用法租界巡捕房的优势,以捉奸的名义,查看大通旅社住房情况,然后找到一个空房间。
第二步,制造混乱,吸引看守特务的注意力给锄奸队员制造机会,从墙外翻进旅店之内。
第三步,除奸队员进入房间之后,快速地从空房间窗外爬到楼顶。
第四步,从楼顶所见到王志所在的房间,通过窗户对王志进行锄奸行动。
纪中原快速地制定计划,然后亲自指挥行动来到法租界,用迷药迷倒两个华人巡捕。
让锄奸队的同志换上巡捕的衣服,深夜行动。
就在纪中原准备锄奸行动的时候,陈恪也在准备刺杀行动。
相较于纪中原严密的计划,陈恪的行动就朴实无华多了。
夜色如墨,大通旅社对面的楼顶一片寂静。
陈恪静静地趴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狙击弩。
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夜幕降临后,陈恪悄然来到这里。
他的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熟练地架起狙击弩,将弩箭涂抹上剧毒。
他将瞄准镜调成热成像模式,透过窗户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王志所在房间内的人员动态。
王志所在的房间里有两个人影,一个人坐在床边,另一个人则坐在门口。
通过热成像模式,陈恪轻松地判断出哪个人是王志。
他将瞄准镜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坐在床上的那个人影上。
陈恪的位置离王志所在的房间直线距离超过了六十米,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紧张。
他微微抬起狙击镜,瞄准王志的头部。
在这个距离下,弩箭的下降幅度应该很小,如果一切顺利,他有信心射中王志的脖子或脖子以下的部位。
陈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知道,这一刻需要绝对的专注和冷静。
他轻轻扣动扳机,弩箭瞬间飞出,划破夜空,带着致命的威胁向王志飞去。
陈恪紧紧盯着弩箭的轨迹,心中默默祈祷着。
弩箭如同闪电一般急速射出,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准确无误地穿过了对面的玻璃。
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王志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床上。
陈恪紧张地盯着床上的人影,确定对方已经中箭后,他迅速行动起来,毫不犹豫地从楼顶撤离现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自己的安全住所。
与此同时,林楠笙刚刚从康可尔咖啡馆的监视点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踏上楼梯,就听到楼上传来焦急的呼喊声:“王志中箭了!”
徐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迅速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王志抬了出来,并紧急送往医院。
林楠笙看到王志中箭的惨状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迅速冲进王志的房间,透过窗帘的小洞和破碎的玻璃望向窗外,但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用力将窗帘拉开,推开窗户,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经过一番思考,他发现唯一有可能成为射击角度的地方就是对面的建筑物。
令人疑惑的是,射箭的人究竟是如何透过厚厚的玻璃和严实的窗帘,如此精确地瞄准王志的呢?
这一切似乎违背常理,让人难以理解。
仁济医院里,陈默群、徐斌以及林楠笙三人静静地守候在手术室外,他们的表情凝重,心情焦虑不安。
徐斌一脸严肃地向陈默群汇报着:“根据守在王志房间里的兄弟说,他听到窗户上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紧接着一支箭直直地插入了王志的胸前。
王志中箭后,他迅速将王志拉倒在地,并立即呼喊同伴。我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便紧急安排人将王志送往了医院。”
手术室内,正在紧张地给王志做手术的医生在看到王志胸前的箭矢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立刻仔细检查王志是否有中毒的迹象。
因为这支箭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之前迟梅亭也是在他的医院接受的手术,而当时他从迟梅亭体内拔出的正是这样的箭。
由于未能及时发现箭矢上有毒,导致迟梅亭深夜中毒身亡。
当医生最终无奈地发现,即使他意识到王志身上已经中毒,他也束手无策。
此时毒性早已深入肺腑和心脏,甚至在箭还未拔出时,王志的心跳就已经停止了跳动。
王志虽然已经停止了心跳,但医生还是将箭矢,从他的身体拔了出来,然后开始对他做心肺复苏。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将王志抢救过来。
另一边,地下党的锄奸小队已经开始了行动,伪装成巡捕房的巡捕的地下党,带着一个人来到大通旅社。
刚进旅社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旅社对原本的特务全部消失不见。
锄奸队的队员谨慎起见,立刻终止了锄奸行动,现实情况和了解的情况没有一点相符,不能冒险。
简单地问询店家之后,就立刻从大通旅社离开。
离开之后的锄奸队员将车停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旁拨通了,纪中原现在守着的电话。
“情况有变,没有执行刺杀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