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后与皇后均表示赞同,只得先出招待命妇们,新上任的王德妃却一直留意这几人,也是奇怪,莫不是前头出了事,几人神色与刚刚的轻松快乐不是一个样,但也无从探听,只能暗暗留意。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小太监走到不言身边耳语几句,不言就离开了,人太多了,倒也无人关注她,小太监领着路,七绕八绕的到了一个荒废的宫苑,听到开门声音,平王跑了过来,“前头快炒翻开了,皇上与孔大人都快顶不住了,主要是刘普的事,那几个炒着还政的,是头前太子的人,万万不会让步的,我趁乱跑过来的,一会儿还得回去,我要做什么。”
不言听着平王说话,“你怎么确定是太子的人?”平王不假思索,“肯定是太子的人,我以前在东宫读书,领头的是梅乐山,在东宫见过他,梅乐山这回也算立功了,跑到南通调的粮,自己却先回来了,就是想赶在今日发难,倒有几分胆色,他在京里还有人,不然不会提前回来,至于是谁却看不出。我要做什么,不言快支招。”
不言崩着嘴唇,估计在思考,平王急的来回晃,也不敢出声打扰,过一会儿,不言开口了,“这事我们能做的有限,你不过是个小小主事,静观吧,别叫火烧到你身上便是了,你多盯着梅乐山,瞧瞧他与谁眼神碰撞多,或者与谁吵的最多,除了孔大人与皇上的人外。”
平王点了头又道,“你出来的事,怕是瞒不过吧,两个皇后得了信,怕是要问你,能应付吗?”
不言倒是吃了一惊,还有些感动,没想到平王如今倒也是想到一些事,也知道关心他,于是对平王笑笑,“你放心,保护好自己便是,我这儿能应付。”
平王拉一下不言的手,见不言离去才往大殿里而去。这边不言知道瞒不过,主动去给太上皇后说明了情况,众人面前太上皇后面色只变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给不言使了个眼色,两人又往殿里去了。
太上皇后开门见山直言,“本宫欲往前殿,你可愿同往?”不言赶紧跪下,“娘娘三思,此事不可,您若去了,岂不坐实了干政。”
太上皇后反驳,“本宫去吸引火力,叫他们攻击本宫,皇上也可轻省些。”不言立刻接话,“娘娘不可,皇上刚刚登基,您若去了落了人口实,对皇上影响至深,那些人不是更有说辞给太上皇出力,臣妾求娘娘三思。”
太上皇后急道,“那你说怎么办?”不言心中不悦,这本就是刘普你的弟弟惹出来的事,问我怎么办,我又不是你的幕僚,不言压下火气,“娘娘,请您明言,你此去当真为了皇上吗?若是给刘大人撑腰,此事万万不可,皇上稳了,机会多的是,若是太上皇借机主了政,才是真正的没机会。”
太上皇后颓然坐于椅上,“你的意思是,本宫传信于前朝,刘普的事再议,以后再找机会?”
不言往地上很有力度地叩了一头,“娘娘您若如此做,皇上今后必对您言听计从,心中感激的很,您的德行将传遍天下。更能证明您对娘家无私心,那些人的攻击自可破。孩儿也对您钦佩之极。”
太上皇后很不甘心,“可是,此事已经下旨,本宫就是现在去要求收回成命,皇上不也没脸吗?”
不言跪于地上仍未起身,“娘娘,叫刘大人辞职,既全了皇上脸面,又叫那些人无话可说,日后刘大人立了功,叫他们再无话可说。”
太上闭上了眼睛,良久睁开双目,仿佛下定了决心,“你去吧,到前朝传本宫的旨意。”
不言仍是拒绝,“娘娘,这事应该皇后娘娘去传,更显皇家团结一致,两位后宫表率毫无私心。”
太上皇后点了点头,“你觉得皇后能办好此事?他表弟为什么无事?听说也下了旨金吾卫副指挥使。”
不言想起来了,可太上皇后没叫起,只得继续跪着,“娘娘,您亲自选的儿媳,自是能成的。眼下咱们共同的目标是叫皇上稳住,其他的以后再说,您与皇后娘娘需一心对外,请娘娘决断,臣妾无不听从。”
太后不再言语,“既如此,你叫皇后来吧。本宫亲自与她讲明此事。”不言应声而退。
给皇后传了话,不言就并未再入殿,由着他们婆媳商量去,本就与她无干。太上皇后看来是心有不甘,更防着皇后,有什么可防的,既然儿子坐了那位置,这天下就是他们夫妻的,皇后娘家不过一个武官,虽说以后会多点,但到底不至于再出一个崔家。
还没等喝口茶呢,皇后又派人叫她来进殿。皇后娘娘拉住不言,“母后与我交代了,还是你去最好,其一你是局外人传起话来更让人信服,其二太上皇也喜欢你与平王,有你在太上皇不至于太过为难,其三本宫若说一些保刘普的话也叫人诟病,你却不会有这样负担,是吧母后。”
太上皇后斜瞟了一眼不言,眼神中有些得意,仿佛在说,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关键时刻根本不顶事。
不言回了个明白的眼神,她也不想去,可怎么推拖呢,想不到说辞之前只好面露难色,太上皇后急了,“不是你说的,我去不合适,老四媳妇,这事就交托于你了,前朝的事赶紧平了,这一天天的。”
不言没办法,本想给皇后上个眼药,给她铺好路却不敢走,当真不得用,眼下还是办事要紧,也怪自己多什么嘴,如今若是做不好,反而落个不是,于是道,“娘娘之命,臣妾不敢不从,请娘娘给臣妾画条线,哪些该说哪些不能说。”
皇后此时却说话了,“不言,全部交与你处置,既然刘普是主要矛盾,我们做些让步也就是了,母后可好?”
太上皇后此时对皇后反感至极,不给皇后一个眼神,“不言,就按刚才我们商量的着办吧,既叫你去,办成什么样子,最终是个什么局面,都不怪你就是。”
不言郑重行了一礼,告退往立政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