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成为京都府尹之前的经历，完全可以用劣迹斑斑来形容。
而赵菱歌坐在一旁，此刻正满心欢喜地打开从府里带出来的食盒，里面放着一盘用冰块保护着的龙眼。
生产此物的时节或许已经过去，但凭借她的皇家背景，搞到这些东西并不困难。
赵菱歌还在宫里的时候，不仅是赵洪清疼爱，那些后宫里面的娘娘，更是将她当作了心肝宝贝。
原本她和李言之间的婚事是很难成的，但挨不过当今皇帝的一意孤行，
打开食盒之后，赵菱歌先是确认了一番，随后轻轻地剥开龙眼坚硬的外壳，纤纤玉指捻着果肉送到了夫君的嘴边。
李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这般待遇，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充盈的汁水立刻就在唇齿之间爆炸开来，酸酸甜甜的，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此刻若是赵洪清在这里的话，绝对会满脸不可思议，神色中说不定还会带着几分惊恐。
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被捧在手心中的女儿，向来眼高于顶，对待其他男子更是无半点好脸色……
此时此刻，竟满脸欣喜地将自己辛辛苦苦从南方运来的龙眼，剥给这个叫做李言的家伙，而且还是亲手喂！
赵菱歌却不管这么多，她只知道，自己夫君正在一点一点地成长。
离开皇宫的时候，宫里的娘娘曾经教过她，要如何将男人掌握在手心。
她对所谓的理论知识并不感兴趣，在这么些天的相处当中，她逐渐意识到，李言长这么大，似乎还从未体会过被人关心爱护的感觉。
母亲早逝，而父亲又一直在边关征战，懂事之后又被软禁在京都当中。
这般人生经历，在赵菱歌的眼中，完全就是吃了小半辈子的苦。
而在接下来的岁月当中，自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理应让他享受到爱的感觉。
与此同时，只要是在京都。
只要赵菱歌待在李言的身旁，就没人能欺负得了他。
更何况，那日李言在朝堂之上所展现出的风貌，已经是被她给深深记在了脑海当中，再回想起这些年的时光……
李言之所以将自己伪装成一名纨绔子弟，其实也是为了自保吧！
将一身才气隐藏在污浊不堪的外表之下，应该会很痛苦吧？
李言微微睁开一只眼，静静地享受着属于娘子的温柔，脑海中的思绪并未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圣旨已经确立，注定无法更改了。
现在他也已经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朝堂的大染缸中，终究无法避免这一切。
再说了，若是心情压抑，能换来娘子的心疼，那其实也是蛮幸福的吗！
……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就进入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龙眼很快就吃完了，赵菱歌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满。
“你马上就要上任御史了，正好这两天，稍微放松一下！”
李言靠在软软的垫子上，自顾自地点点头，朝堂上的琐事已经完全被他抛诸脑后，既然都出来了，肯定是要放松心情的。
“这条街上有不少酒楼，我一早就派人订了位置……”
眼角余光瞥见他的眉头逐渐放松了下来，赵菱歌松了一口气。
说话间，马车放缓了速度。
过了午时，但仍是酒楼营业高峰期，街道上行人满满，两侧的商铺更是开门迎客，吆喝声和饭菜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让此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赵菱歌率先下了马车，亮出一块玉佩，小厮脸上立刻就堆满了笑容。
李言后跟着走上前，目光却是被酒楼梁柱上的图案给吸引住了。
其雕刻手法浑然天成，流金银彩，看上去就好像会动一般，以往他也来过不少次，但多半是走马观花，此刻惊鸿一瞥，心中不由得有些震惊。
护卫们分成两队，跟在他们身后进了酒楼。
才迈步进入，李言就看到一个木制的临时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薄薄的册子。
微微凑近，清风入堂。
册子的扉页被风儿掀开，随即可以发现，那上面赫然印着他的名字。
随手拿起一本，竟是他当日在诗会之上所作的那首词。
再往后翻几页，朝堂作序，几步成诗，都清晰地写在了上面。
这时身侧忽然传来啪嗒一声，一块小木牌掉在了地上。
李言俯身捡起，只见上面写着：八两一本！
呵！
这人真会赚钱！
自顾自地感叹一声，李言将小册子给放回到了书架之上。
如今他的那几首作品应该都记录在国子监中，这想必也是冯幽予的主意。
那天商量对策的时候，她就有这个想法，只是随意地提了一嘴，李言未曾放在心上。
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就有了方案，而且看样子销量还不错。
国子监几乎负责整个京都所有的图书印刷和出版，冯万山作为太师，自然愿意看到优秀的诗作在大夏的范围内尽情传播。
所以孙女提出想法后，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至于收费，拜读小诗仙的词作，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而随着这些小册子的助推，李言的诗名已经是彻底地传遍了整个京都，甚至还有着朝外延伸的趋势。
“三首作品，竟然能卖到八两一本，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啊！”
赵菱歌见状也凑近过来，拿起一本仔细看了看，随后语气惊叹地说道。
“应该是冯幽予的手笔！”
“是幽幽做的吗？倒是符合她的性格，买就买呗，说不定还能赚点钱！”
李言点点头，将他的诗作放在人流量最大的酒楼进行售卖，不愧是冯幽予。
拿了一本留作纪念，两人就朝着楼上而去。
顺着楼梯而上，是一层比一层豪华。
“想要吃点什么？”
说来有些奇怪，身为李言的妻子，赵菱歌竟然不知道他的口味，只能微笑问道。
“吃啥都行，反正只要菱歌你安排的就行！”
李言心中一暖，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当着众人拉住她的小手。
倒是让赵菱歌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