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姐姐,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滋味就这么好受吗?我和城渊哥的女儿还看着呢,孩子这么小,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宴月亮孤儿寡母,算是彻彻底底的弱势群体。
厉城渊从车上追下来。
他示意司机先带母女俩离开,免得把事情闹的太大,更不好收场。
可这一行为,直接被广大旁观者认定,男人偷腥被抓,都会表现的如此心虚。
“副院长,没事的,第三者就是第三者,您手握结婚证,还怕什么啊。”
“就是,况且您还给厉总生了个女儿,以后还会有二胎,贱人是不会得逞的。”
一个个女医生,女护士的,站在道德制高点,各种安慰,顺便讽刺一下阮柠。
在中心医院,嫉妒她全科万能,二十六岁就当上分院院长的人,太多太多了。
一旦有机会,自然要往死里踩!
厉城渊扯了一下阮柠胳膊,低声道:“跟我走,我一会儿派人送你回别墅。”
“不必了,厉总是觉得,我一小三跟出轨渣男一走了之,大家就能在舆论上放过我?”
正如厉家大表姐一样。
她以前会拿着菜刀,追着她满村子跑。
之后呢?堵在女卫生间里,拳打脚踢,往死里恶意动粗。
人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男人出轨可以原谅,女人被污蔑成“第三者”,便罪该万死。
厉大表姐也一定认为,杀人犯的女儿,打死也不犯法!
“阮柠,我是在帮你,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跟我犯倔!”厉城渊觉得很无奈。
她一把将人甩开,解开额头上,被鲜血染红的医用纱布。
破裂的皮肤,狰狞的伤疤。
白肉翻起一个边,没人知道,这需要缝多少针,又是否会留下无法磨平的丑陋疤痕。
阮柠原地转了一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最后,她很坦然自若的面向宴月亮,微笑,“厉夫人,你见过小三偷情,偷到自己头破血流的吗?”
“可……可阮姐姐刚刚,刚刚和城渊哥抱在一起啊!”
小女娃哭的声嘶力竭。
才一个月大的宝宝,身为母亲,厉夫人怕是丝毫没有爱怜和不舍的。
阮柠身为主修妇产的医生。
她上前一步,两根手指并拢,轻轻摁压了一下娃娃的脖子。
“呜呜呜~”小家伙喷着鼻涕泡泡,不哭了。
小小的一只手,软软的包裹住阮柠的手指。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眨一眨,睫毛卷翘到堪比世界上最美的洋娃娃。
“厉夫人,有人想趁人之危,我能怎么办?所以啊,好好教育自己的老公,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别总是这么臭不要脸,oK?”
职场性骚扰!
人群里,有人断言,“你看阮院长都伤成那样了,肯定是厉总想强上,阮院长反抗,被打了!啧啧啧,这些有钱人,一个两个的,都一个恶心德行。”
“就是,宴副院长也有责任,自己家里的男人,就不能好好管一管吗?净祸害人!”
风向轻易翻转。
阮柠很懂得拿捏人们的心态。
他们只需要茶余饭后的慷慨陈词,谁更弱,就会得到更多的偏袒和信任。
阮柠中度脑震荡,住了院。
次日,Kun.李带着然然来看她,小家伙哭的汹涌澎湃,甚至还扬言,“妈妈,等然然长大了,一定要找到那个混蛋,替妈妈报仇,呜呜呜……”
“嗯,真是妈妈的好宝宝,那妈妈有一个请求,然然会答应妈妈吗?”
她抱着儿子,伤口还在疼,脑震荡的后遗症,让她时时刻刻都在晕眩、恶心。
然然乖乖的点头,“我和爸爸说过,妈妈的话,就是我们的圣旨。”
“爸爸?”
阮柠蹙眉。
Kun.李举手,“才一天,咱儿子改不过来了,就先这样吧,别逼着小孩儿。”
也是。
然然心脏不好,自己还受了伤,刺激到了他。
若再强求更多,反而不利于身体健康的恢复。
她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然然,我们以后只能在幼稚园和胖墩墩玩,要是看到他妈妈,然然要躲开,知道吗?”
“为什么?胖墩墩妈妈之前还给我发过糖果呢~”
小然然纳闷。
阮柠瞬间脸色苍白。
她追问,翻找然然的口袋,“糖呢?你是不是吃了?妈妈说过多少次,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啊!”
“呜呜呜,妈妈,然然没吃,然然偷偷扔掉了,然然怕胖墩墩和他妈妈不开心,才偷偷扔掉的。”
然然被情绪激动的阮柠吓得小脸铁青。
看着儿子脆弱无比,又极端自责的模样。
她掩面而泣,无力的呢喃,“然然,是妈妈的错,是妈妈错怪你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好累,真的,好累好累。”
那种由内而外,滋生在体内的疲惫感,真的很折磨人!
Kun.李让一起来的菲佣,带然然回别墅休息。
临走前,小家伙爬上病床,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哄弄,“不怕不怕,妈妈,然然很快就会长大,有然然在,妈妈就不会那么累了。”
“好,妈妈一定坚强到我们然然长大,妈妈有然然,就有了全世界呢。”
母子俩其乐融融。
然然一走。
阮柠又迅速萎靡了下去。
Kun.李提议,“故意伤害罪,我会疏通关系,让那个人把牢底坐穿。”
“厉城渊很在乎他的家人,尤其是救过他一命的大表姐,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否则,她的确可以不管不顾的将那个打了自己的女人,送进监狱,判个几年,甚至更久。
但之后呢?
激怒厉城渊,让他也同样无所顾忌的开始报复,开始反击。
六年前的阮家,那一场灭顶之灾,还不够自己受的吗?
“柠柠,你现在有我,我说了,李氏集团会是你最强大的靠山,你不用怕厉城渊的。”
Kun.李坐在床边,牵住她的手。
阮柠不动声色的抽回来,笑容淡淡,却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说,“Kun,现实世界就是这样,逞强好斗、装逼打脸的事,仅存在于幻想之中,我们每个人都有弱点,都有牵绊,往往理智需要忍耐,不是吗?”
可忍耐,不等同于任由别人来欺负!
出院当天。
吴小雨带着她亲姐,来给阮柠登门道歉。
“阮柠,差不多得了,我姐就一穷人乍富的农村女人而已,你干嘛非要穷追猛打,恨不得把她给逼死啊!”
事隔不到一个星期。
原本还能在幼稚园的女卫生间里喊打喊杀的胖女人,好像瘦了一圈,右手吊起来,大概是骨折了。
阮柠心平气和的收拾随身物品。
Kun.李的车,就停在住院处的大门外。
她勾唇,耸耸肩,“吴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姐姐打了我,我住院,既没管她要医药费,也没报警,这算往死里逼?”
“阮柠,我求你了,现在幼稚园的家长,都知道了这件事,小太阳的院长让胖墩退学,那是京港最好的学校,我儿子不能被赶走啊!”
相当彪悍的厉大表姐,扑通!一声,二话不说,卑微的给仇人之女下跪磕头。
你看,人人都有软肋和牵绊,厉家的人,也不过如此!
吴小雨愣怔一瞬。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阮柠,嗤笑,“阮柠,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为达目的,都能这样不择手段了?胖墩和你儿子一样大,连孩子都可以当做筹码?”
“那吴小姐和厉女士呢?然然是我和前夫的亲生子,你们又何必纠缠不休,为了验dNA,居然还想拐骗然然!”
举起手机,播放幼稚园老师拍下来的视频。
阮柠友情提示,“我们然然很乖,从来不会要陌生人的东西,更不会为了一些小玩具,就跟不认识的人一起走,总之,还请你和厉女士省省心吧。”
“那这就更能证明,然然随了他父亲的疑心病!”
吴小雨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