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你要让我们住柴房?”李成才闻言顿时坐不住了。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住过柴房,现在不仅让他连续走一天的路,脚都磨起了泡,现在还想让他住柴房。
他们是怎么敢的啊?
就算他们暂时落了难,谁敢保证以后他不会东山再起?这么对他,就不怕他东山再起吗?
“就是就是,我们有钱,我们不住柴房。”秦红英也站了出来。
“这……”村长犯难了。
“我出十两,给我腾出几间房间来!”
李成才伸出十只手指,胖胖的十只手指都有村长脸这么大,这一伸出来,直接把村长给吓了一大跳。
“十两??”
在场的婶婶们都惊呆了。
这么多银两?
住一晚上,就有十两银子,这十两他们一年也挣不出来啊。
于是,有人心动了。
“那个,其实我们家可以挤挤的,我和我女儿住,把房间腾出来给你们住可行?”
“不够还有,让我几个儿子一起挤挤。”那个说家里放了谷物的村民赶紧道,生怕慢了这个好机会就被别人抢了。
“我家也可以,我家也能住人,我姑娘也可以和她妹妹挤挤,能腾出一间房间来的。”另一个妇女闻言也不甘示弱。
他们真不知道能有这么多银子,要是知道,他们就不胡说八道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兴奋的样子,张正阳只觉得有些无语。
一个晚上十两,谁当这冤大头呢?
于是,李成才一家住进了谷物那家里,官差住进村长家和女儿回娘家那家。
而姜家,则是住进了刘婶婶家。
至于侯府张正阳几人,则是不肯花钱,就住进了村长家的牛棚里。
姜雪雪背着包袱,闻着牛棚传来的阵阵臭味,她忍不住想要作呕。
这种环境丫鬟都不住,她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沦落至此,她有些不开心地看向张正阳:“正阳哥哥,为何我们不花些银子住好一点的地方?这里真的好臭啊。”
张正阳被这么一问,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想住牛棚吗?他那是没钱啊!
被姜雪雪追问得烦了,张正阳忍不住朝姜雪雪吼道:“成亲那日,侯府被贼人盗了财物,我们都没钱了,住不起好的地方,这下你满意了吧?”
被张正阳吼,姜雪雪那不值钱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正阳哥哥,都怪那贼人,要不是她,你侯府也不会被盗,正阳哥哥你别生气。”
张正阳缓了缓,知道自己语气重了,随即抱着姜雪雪坐下安慰:“雪儿别哭了,我也不是故意吼你的,我今日心情有点不太好,是我不对,乖,听话,别哭了。”
看着他们卿卿我我,侯府老夫人郁闷极了。
这儿子儿媳,不知道避着点人?
而牛棚另一边,被分到看管张正阳几人的小官差真是欲哭无泪。
他觉得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
大家集体抽签,就他抽到了看管张正阳一家的差事。
牛棚就牛棚,臭点就臭点吧,可是,凭什么要让他看到这恶心的画面?!
……
入夜。
姜羽柔一行人吃了东西,就准备入睡。
姜羽柔像往常一样喝了泉水,正欲睡下,隔壁却传来一阵阵咳嗽声,声音嘶哑,明显咳嗽多日,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把嗓子弄废。
被吵得睡不着,姜羽柔干脆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姜姑娘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吵到你了?对不起啊,我这孙子父母早亡,他从小体弱,一到晚上就忍不住想咳嗽,实在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们了。”
刘婶婶一脸不好意思地道:“不行我这银钱退你们一半,实在不好意思啊。”
看着头发微微有些发白的刘婶婶一个劲地道歉,姜羽柔有些于心不忍:“不碍事,能睡着。”
抄家之前,姜家一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少爷,走了一天的路,已经累得不行了,他们怎么会被这一小小的咳嗽声给吵到呢?
“我听到隔壁声音有些不太对劲,我正好会些医术,能否让我看看?”
姜羽柔听着隔壁的稚嫩声音,要是她没猜错,隔壁病人大概三四岁,她这人,就是看不得老人跟小孩受罪。
“姜姑娘您还会治病?”刘婶婶惊讶,只是下一秒她便摇头:“不行不行,我孙子的病县城的大夫都看过了,说治不了,这定然是不治之症,这怎么能大晚上的劳烦您呢?”
“可以让我试试吗?”姜羽柔试探性地开口。
原主从小什么都好奇,于是遇到什么新鲜的食物,都会缠着各种“师父”学上一段时间,但她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
学了没多久就放弃了。
不过也因为原主这广泛的学习,对于她什么都会,姜家没一个人怀疑她不是原主。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们没钱了……”刘婶婶小心翼翼地开口。
上次去县城看病,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现在四处借钱给孙子看病,非但病没看好,还欠下了很多的钱。
刘婶婶是有些不敢再乱花钱的。
她怕,她怕他她活不到还完钱的那一天,她不想死后也要被骂她无赖。
“不要钱。”姜羽柔笑笑:“正好许久没看病了,练练手。”
“不要钱?那……那感情好啊,还请姜姑娘跟我来。”刘婶婶惊喜得不知所措,她连忙带着姜羽柔进入一个小房间。
房间不大,姜羽柔借着月色向房间里面看去,房间物件很少,除了一张破损的桌子,就只有一张矮床了,她往床上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小男孩半靠在床边,还在不停地咳嗽。
借着月色,姜羽柔只能看到小男孩身体小小的,看起来只有三岁左右的大小,这年纪,倒是这跟姜羽柔的猜测没什么区别。
“奶奶,奶奶……我怕我怕。”小男孩看到刘婶婶,忍不住一边咳一边对着刘婶婶伸手。
刘婶婶忍不住心疼地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安慰:“奶奶的乖孙,不怕不怕啊,奶奶在呢,奶奶帮你把你身体里面的坏蛋打跑好不好,这样奶奶的乖孙就不会疼了。”
“好,奶奶加油,乐儿好疼,乐儿不想要身体里面的坏蛋了。”小男孩脸色苍白,他轻轻笑着,他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躲在刘婶婶怀里,悄悄地伸出一直小脑袋看向姜羽柔,有些好奇地道:“奶奶,这个姐姐好好看啊。”
月圆的月亮,照得房间里里外外都很亮堂。
“这姐姐就是来帮你打倒你身体里面的坏蛋的,你要乖乖听话好不好?”刘婶婶轻声哄着小男孩。
小男孩乖乖点头:“奶奶,乐儿会很乖的。”
有了小男孩的配合,姜羽柔把脉很顺利,看完之后姜羽柔眉头紧锁。
她道:“这病我能治,但我明日就要走了,这样,我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你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没有就去药铺子买。”
“听我的,半个月乐儿便能下床了。”
小男孩先天不足,走两步就会喘,加上天天咳嗽吐血,身体虚弱无力,还整天疼痛,对此,刘婶婶更加不敢让他乱走了。
他才三岁,除了在院子里面练习走路,他都没有出过这个院子。
听到能治好,刘婶婶激动极了,练练感谢,就要对着姜羽柔下跪,被姜羽柔阻止了。
姜羽柔摆手:“不必这般,举手之劳罢了。”
刘婶婶正想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小桃慌乱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大姑娘,嫂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