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家人的依赖。
是喜欢。
不是对哥哥的占有欲。
是嫉妒。
许之夏很不耻自己的念想。
她觉得,对萧野来说,是玷污!是背德!
许之夏。
不可以!你不可以!!
萧野对你那么好,当亲妹妹一样。
是啊。
你们是兄妹。
他只拿你当妹妹,你怎么可以?
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觉得你恶心!
非常恶心!
许之夏。
不可以。
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
回玉和的航班,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两人七点半起床。
许之夏在洗手间洗漱,萧野过来,弯腰埋下,冲头。
他动作粗野,水珠到处都是。
许之夏难过地收回视线,快速整理好自己:“哥,我出去买点早餐。”
萧野扯了张毛巾胡乱擦:“出去吃也行。”
许之夏执意:“那么多行李,带着不方便,我去买回来吃。”
萧野随她。
萧野整理好自己,闲着没事开始收捡东西。
他没什么好收的,刮胡刀往行李箱一扔,就完了。
反倒是许之夏,昨天穿过的衣服还在床上。
萧野拉开被子,想帮许之夏把衣服收了。
依照他的话,反正都是穿过了又没洗的衣服,一股脑塞进口袋里,再放进行李箱就行。
但他脑海里闪过那张白净秀气的小脸,不满的神色。
他吁气。
还是叠起来好了。
长袖t恤,卫衣,牛仔裤。
他扯出一个小件,晃一眼是没见过的花色。
他拎起来。
浅黄色,上面点缀白色波点,蕾丝花边,肩带连接两只袖珍的蝴蝶结。
是女孩的内衣。
萧野被硬控两秒,烫手的放下。
他尴尬地背过身,摸了摸后颈,又挠了挠头。
萧野好像才意识到,许之夏也是一个大女孩儿了。
好一会儿,萧野转身,把叠好的衣裤拎起来,弄乱,然后,被子一撩,盖住大半。
许之夏在酒店附近逛了一圈,拎着好几样早餐回来,摆在桌子上。
两人坐下,吃早餐。
莫名的,很沉默。
萧野咬了口糖饼,撩起眼皮盯着对面的许之夏。
她扎着马尾,额前有些碎发,稍微挡脸。
她一手别着散落的发丝,一手拿着葱花卷,小口小口地进食。
喝牛奶,也是小口小口地吸。
萧野时常觉得许之夏要是生在饥荒年代,得饿死。
他留意到她眼皮有些肿。
萧野出声:“昨晚没睡好?”
许之夏抬眸看了眼萧野,又垂下眼皮,摇头:“还行。”
萧野:“反正考完了,别多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许之夏乖顺地点头:“嗯。”
许之夏吃得少,很快就饱了,站起身:“哥,我吃好了,先去收拾东西。”
萧野顿了一下:“去吧。”
身后传来收拾的声音。
萧野又拿起一个饼,侧过身子,闲散地靠着椅子扶手,漫不经心地吃。
他斜眼看她站在床边收拾那些东西。
嗯。
她没发现他动过。
廖志明去年和萧野一起考了驾照,今天开家里小汽车来玉和机场接人。
此时,下午四点多。
廖志明坐上驾驶位,摸出车钥匙,点火:“之夏,北都好不好玩儿?”
许之夏坐在车后排,应话:“还好。”
萧野坐在副驾驶位,拉了一下安全带,扣上,调整座椅退到最后。
他双腿张开,坐姿舒散:“她是去考试的,又不是玩儿的!”
“也是!”小汽车驶出机场,廖志明通过后视镜看了几眼后排座的许之夏,感慨,“看来这场考试是大战啊!之夏看上去魂都丢了!”
许之夏很没底气地反驳:“我没有。”
萧野转头,正撞上许之夏的目光。
她眼睫扑闪,接着,疲惫地闭上眼睛:“就是累了。”
廖志明:“饿不饿?要不去吃火锅?”
萧野:“夏夏,想去吃火锅还是回家?”
许之夏闭着眼睛:“你们去吧,我不饿,想回家休息。”
萧野拍了下‘司机’肩膀:“不吃了,回家!”
一路上,廖志明话不停,许之夏是假寐,一字不漏都听着。
廖志明闲话:“野哥,北都美女多不多?”
萧野:“没注意。”
廖志明不满意这个答案:“切!”
萧野语气恣意:“不过有女孩儿跟我搭讪,问我要电话号码。”
廖志明激动:“不是!真的假的?”
萧野挑起眉梢:“骗你有意思?”
廖志明笑:“可以啊,兄弟!”
萧野笑哼一声。
廖志明追问:“漂亮吗?”
萧野不否认:“嗯。”
许之夏不禁睁开眼睛。
廖志明好奇:“后来呢?”
萧野反问:“能有什么后来?”
廖志明默了几秒,转了个话题:“对了野哥,下个月我们不是要出来实习了吗?”
萧野:“怎么?”
廖志明:“我能带个人来吗?”
萧野:“谁?”
廖志明:“伍筱筱,我以前跟你提过的,我们汽修院一枝花!”
萧野拒绝:“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那儿带,我权力没那么大!”
廖志明:“我跟江姐提过,她说你说行就行。”
萧野:“我说不行!”
廖志明威胁:“是不是兄弟?”
“怎么?”萧野问,“那个伍筱筱跟你什么关系?”
廖志明嘿嘿一笑,意味深长。
话题到这里结束,许之夏再次闭上眼睛。
她脑子里都是,萧野觉得北都搭讪的那个女孩儿长得漂亮。
那女孩儿长什么样,许之夏没看清。
只记得个子高,身材窈窕。
反正跟她,完全不一样。
许之夏心里又苦又涩。
她知道,她不能喜欢他。
现在还知道,他不会喜欢她。
二者哪个更残忍?
却都加注在她身上。
许之夏掐了掐自己手臂,让自己不许再想。
高三课程忙碌。
许之夏跟萧野提出下晚自习就不去汽修店了,她想直接回家,这样能多点时间静心复习。
今年年初,那条回家的路晚上摆满小吃摊,变得热闹起来。
许之夏一个人回家,也不会危险。
萧野理解高考压力,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用,他点头同意。
在许之夏有意无意的规避下,二人有时候几天都见不到一面。
许之夏以为自己克制,对萧野的邪念就会慢慢消失。
她错了。
她不见他,就更想他。
他一直,一直在她脑海里。
甚至某天,她无意识就在试卷上画下他的轮廓。
是用签字笔勾画的,擦都擦不掉。
就像她心里的痕迹,不是努力擦拭,就可以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