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璟重新进了房间,白舒童也没睡,正手轻揉着自己的肚子,曲卷了身子孤零零地坐在沙发边,见他进来了,愣了下,手边动作立刻停,放到抽筋的脚边去。
明明不痛,也揉了揉。
欲盖弥彰的。
这件事真的也糊里糊涂,以前她是想方设法伪造处子血,千方百计想逃,现在却是不准他开灯,硬撑着,装着自己很有经验,承受着。
可这种事情并不是硬撑,假装就好的。
“肚子疼?”
“不是,还是脚疼。”
两人浅浅对视。
白舒童心虚地笑了笑。
顾承璟走近,是好气又好笑地,走到沙发边,将白舒童抱过怀里来,帮着又轻揉她腰边,也不揉她脚了,初初以为她不是初经人事,会享受情爱了,才多次撩拨他,所以他放纵,也让她受累了。
现在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微叹了气,很多话得她说才行,还得等,他垂看着这傻姑娘,愧疚也心疼着,对自己的鲁莽而充满歉意,说,“对不起。很痛吗?”
白舒童看着他的掌心,受着温热,默默没应,抓着他的衣衫,拧成旋,只是摇摇头。
顾承璟吻她发鬓,又沿路吻着她耳廓、鼻尖,唇边,又到锁骨边,失笑了下。
她不是早就跟了李景和了吗?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怎么会这样,可细细回想,她分明青涩。
还有多少事,没告诉他啊。
“我是真想明天就带你回南京,也想立刻就登报宣告四方同你的婚事,让你不再这么没名没分,那么委屈,都让白家给.......”他咽了下喉结。
“可我不想那么快和你回南京。”
而只能换了话说,“都是被欺负。”
白舒童气息微松,不自然地笑,也微朦胧,靠在他怀里,喃着,“现在也只有你欺负我啊。”
顾承璟手边没停,应,“我该骂,这点事都想不明白,还同你发脾气,该恨死我了吧。”
白舒童靠在他肩边,“没有啊,就一点点疼,真的,就一点点。”
她手比着程度,又觉得许是矫情过头了。
她缓缓而笑,本就是献祭的心态,来了云滇后,想把自己交给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了,在休息的间隙,其实早也不疼了,慢慢回味中,也找到了点这件事的乐趣。
她咬唇,看了眼西洋钟的时间,又知道红豆粥水得慢慢煮,没那么快能来,就笑问,“军官长,我想,再试试,但别再弄疼我了,轻点,好不好。”
“下次。”
白舒童摇摇头,“现在。”
杏眼里倔强。
“真想?”
“嗯。”
她换了个姿势,已经学会了怎么让他失控,就坐他怀里,贴着,嗯了两声,扰乱他,侧头凝看着他。
她挑衅着,拉他裤边,探手。
刚刚流过眼泪的脸,透着莹白,她眨着眼睛,像有一汪春水在里头,惹人沉溺。顾承璟忍着,但这次换她放肆,她太知道怎么拿捏他了,根本也忍不了多久。
重来一次。
这次也真的不敢太放纵,夹着气息。
充分照顾着她的感受。
没有疾风骤雨,只在云端漂浮,又随海浪浮荡,该到哪到哪。
而克制隐忍,却是更迷人。
一时间方向都不知了,是双双入迷宫,又双双浮云而出。
“再吃一碗?”
裹着被子,白舒童露着头,贪甜,吃了床头柜边的一碗红豆粥水,现在得了酥麻快感,她翘脚轻踢着,开心了,拿着白瓷金边汤匙,吃完了一碗红豆粥。
顾承璟见她开心,纵着,宠溺笑意,将自己的一碗也递给她。
“不了,饱了。”
白舒童摇头,黑发乱在肩头,肌理相衬下,显得人娇柔软白的。
顾承璟轻靠她肩头,手穿过她乌发,闻到了荔枝香,从背后问,“吃饱了是吧。”
白舒童点点头,倏地,转了眸子,见着男人眼底未消的红,脸又红彤。
被揽腰。
她又被轻轻地拉回被窝里去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起得很晚,主楼早餐他们都没有出席,懒懒倦倦睡着,直到中午,盥洗室里才有两人身影,他们并肩刷牙,镜子里,白舒童的头发散成瀑,披在身后,发髻都还没打理。
两人靠着,身高一高一低,唰唰唰的声音回响在盥洗室里头,动作同步,鼓着腮帮子,一起漱口。
用的都是薄荷味道的牙膏。
也用了同样的洗脸的牛奶皂,杏仁味道沐浴露、玫瑰味道洗发水......
而神奇的是,彼此身上沾染了相同的味道,又微微不同,他依旧有淡茶和松香,而她也还有荔枝香等花气。
荷尔蒙还是不同。
却致命吸引。
拧水洗完脸,毛巾同挂在一处,挨着边,有种在过小家小日子的平和感,比在南京大方巷里的别墅更安逸,更心安,更甜蜜,也更无隔阂。
顾承璟挤了泡沫刮脸上胡须,白舒童帮忙,支着他的下巴,不熟练地划着。
他棱角分明,近看,如天工,远看,气质沉静无边,从脖颈到锁骨,也总有勾人的地方。
不笑,就能很好看。
白舒童手里捏着他有青色胡渣的下颌,说,“昨天晚上还没有的,怎么一个早上冒了那么多?别动,这刀片利。”
两人做着夫妻的事。
顾承璟见着坐在盥洗台上的人十分认真,她脚边轻快晃荡都停了,他低头也看着她,柔和的眉眼,挺巧的鼻子,鹅蛋脸,合起来,却是万般阻碍都想得到的一个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多心紧她啊,试探心起,他轻皱眉,轻啊了一声。
“刮到你了吗?”白舒童失色,拨开他的手,快吓坏了,往前更靠近他脸边,着急的气息就在脖颈边,凑近看着,“快让我看看,刮到哪里了。”
手松开,是一点事也没有。
被吓唬了一通。
是假的。
白舒童拧眉,差点吓得心脏都停了,罢工说不干了。
他闻言,笑着圈住她,不让她下地,也就着更近的距离,将脸上的泡沫都贴到了白舒童的脸上去,窃取薄香。
“顾承璟!嗯......”
“你脸上也有小胡渣,一起刮。”
“胡说,分明是你沾过来的。啊,顾承璟!”
也总在她快生气的边缘,就哄好了。
吴妈妈来喊他们去吃午饭,听见房里的嬉笑声,跟着笑了下,里头的人是真的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但......在早餐桌上拿到了回南京的火车票,不日就将启程回南京了,她现在手里捏着票和一封电报,正准备同里头的人说。
门外,她微微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