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这怎么可能!
我一把松开了白萌萌,扑到了胡若尘的身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侧耳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胸腔里早已失去了所有的频率,安静得让我心里发怵。
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凉透,他彻底没了呼吸,我的世界开始分崩离析。
“胡若尘,你睁开眼看看啊,你别吓我好吗?这个玩笑一点也好笑……”我的眼泪一瞬间喷涌而出,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我宁可相信这只是他们开的一个小玩笑,胡若尘下一秒就会睁开眼,朝我做出一个调皮的鬼脸,可事实就是……他真的、真的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请到了洛爷爷,胡若尘却还是先走了一步?
我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肉体凡胎的拖累,胡玉卿他们应该能更快的赶回来,这样就能救小八了。
见我痛彻心扉,哭得一塌糊涂,几乎快要背过气去,胡玉卿伸手将我揽住,无声地安慰着。
他表面虽然还算镇定,可那颤抖到无法抑制的手,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小八……”胡玉卿另一只手,微颤地抚上了他的脉搏,随后,他眼底的颜色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来。
“不会的,小八不会有事的……”胡玉卿转过身,朝洛爷爷看去:“老神仙,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洛爷爷皱着白眉,吃力地挪动着他木化的身躯,缓缓地走到床前。
不等我们开口,他便摘下了一根白发,轻轻放到了胡若尘的鼻息间。
随着他的手指松开,白发嗖的一声竟然被吸进了胡若尘的鼻子里。
看到这一幕,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
胡若尘还有呼吸,他还有救……
见状,洛爷爷也是长松了一口气,他捋了捋雪白的胡子,对我们说道:“这位小狐仙刚刚咽气,但好在,他留了一丝求生的念头在肉身上,也算是他自救了,如今他的身体接受了我的药,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把他的魂追回来,老朽有十足的把握,能让他还阳。”
这话无疑给我们打了个强心剂,小八有救了!
看着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我就心痛如绞,抽着抽着地疼着。
他是因为我而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将他救回来。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白萌萌和洛爷爷在家里替胡若尘疗伤、祛除恶诅,我们其他人都去阴曹地府去找魂。
这听着好像没有多难,毕竟胡玉卿可是云梦谷狐族的统领,他的面子,阎王还是要给几分的,只待我们下去,将他领回来就好。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件不算难的差事,就是去地府亲自接引胡若尘回家。
可当我和胡玉卿来到酆都鬼城时,才发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因为,胡若尘在地府里的状态是——查无此人!
怎么会查无此人呢?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死后灵魂都归地府管辖,毕竟胡若尘还没有正式位列仙班,按理说,他的死籍应该会落在地府里。
可是阎王和好几个判官查了,就连胡玉卿都亲自上手翻阅卷宗,却根本没有看到胡若尘的信息。
这时,一个穿着古代红色官服,头上戴着乌纱帽的阎王,悄声对胡玉卿说道。
“令弟的这种情况,在地府也不算少见,有可能是被人直接提走,划去了死籍。”
他说着,很隐晦地朝地底下指了指。
胡玉卿立刻心领神会,对他说了一句多谢,然后就拉着我离开了这座很气派的府衙。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阎王爷说的话,难不成是指下面有人要走了胡若尘?
胡玉卿目光深邃,透着几分狠厉:“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桑陌或者暮司晨出手了。”
我想想也是,也只有他们有这么大的权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胡若尘的魂魄调走。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不过我分析了一下,暮司晨的可能性会小些,毕竟那些人马现在还在海底世界呢。
以我对暮司晨的了解,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胡若尘而放弃取回九幽镜呢?
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桑陌的手笔。
一想到我们要去见那个妖娆的旗袍女,我心里就添堵。
“如果真是她,你猜她会提出什么要求?”我问到。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全都落到了胡玉卿的眼底。
他纤长的手指轻轻穿过我的发丝,将我揽得更紧:“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无所谓了,敢动我的家人,我会让她知道,死字怎么写!”
胡玉卿的身上瞬间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杀意,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可是……
我伸出手指,凌空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银项圈。
“可是你杀不了她,相反,她随便摇摇手中的铃铛,都能将你陷入万劫不复。”
提起这件事,胡玉卿的表情就有些痛苦,那种受制于人的痛苦。
直到此刻,我终于鼓起勇气,再次问起他项圈的事。
“他们都说你当年是自愿带上这个项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事到如今,他就别再瞒着我了,我们现在应该要同心协力,才能尽快把小八救回去。
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一个诸葛亮呢,他告诉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胡玉卿咬了咬腮帮子,再次陷入了沉默中,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云。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告诉我时,他突然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会相信吗?”
什么?因为我……
听到这件事,我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但既然是他说的,那我就相信。
“想必,又是因为我那个前世对吧?”我有些落寞地问道。
胡玉卿敏锐的察觉到我的低落,伸手揉了揉我的脸:“所以,你还要听下去吗?”
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情敌居然是前世的自己。
真是有些讽刺……
不过,如果他以为这样就能劝退我,那就太小瞧我乔新月了。
于是我快速整理好了思绪,无比坚定的望着他:“你敢说,我就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