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又看到妻子身后的柜台一角准备了一叠婴儿衣服,好笑道:“这么急做什么?”
沈清宜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回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这是给又青的孩子准备的,等送完安安,就送去。”
“我去送安安,你去送衣服。”
沈清宜点了点头,又问:“你明天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嗯。”陆砚有种错觉,假期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和平时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候根本不是一个时间单位。
但他没有实际证据。
陆砚送完安安回来,就看到沈清宜正又伏在桌上写写算算。
他上前两步,看了一眼,笑道:“看来咱们的存款还真不少了,衣服送过去了?”
因为算得投入,陆砚进来的时候沈清宜根本没有察觉,听到声音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把账本递到陆砚面前,“嗯送过去了,这些存款是之前卖专利剩下的加上希芸姐和我厂子里的盈利,现在一共有五十万了。”
陆砚见妻子满脸开心地把所有家当都捧到他面前时,唇角忍不住高高的扬起,“嗯,我现在工资都花不完,你想做什么不用和我商量。”
沈清宜确实对这笔钱有了新的规划,把账本收回,“我想把这笔钱分成四份,一部分用于存款,一部分用于生活,一部分用于投资,剩下的一部分用于捐助,就捐给A大,你觉得怎么样?”
小时候父亲就这样教过她。
她的眼神安静清明,让陆砚瞬间想起了妻子的那封捐助信,胸口仿佛被某种东西堵住,又酸又软。
好一会儿才将她轻轻地拉入怀里,温声说道:“好,你想怎样都好。”
沈清宜见丈夫的情绪突然低落,伸手环着他的腰问道:“你怎么了?不高兴?”
陆砚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我很高兴,就是一想到你小时候写的字竟然那么丑我就觉得伤感。”
沈清宜听到这句,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她小时候的字确实写得丑,但初中过后就没人记得了,更何况是到了高中才认识的陆砚。
陆砚放开她,“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出门。
沈清宜看着丈夫突然转身的背影疑惑,等她想出去问两句时,就看到陆砚手上拿了个信封递到她面前,“看看。”
沈清宜接过信封打开,久违的记忆重新出现在好脑海中,她看着这封信,又看了看陆砚,突然明白了。
原来她当初捐助的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一种从未有过的庆幸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可一看这字,确实有些丑。
但她不太想承认:“也没有很丑,小学生的字都差不多。”
说完之后又好奇陆砚是怎么发现的,“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写的?”
陆砚笑了,没想到妻子还挺爱面子的,不再逗她,解释道:“那次我回来,你被陈忆南救走,我失魂落魄地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不知不觉就去了老房子,无意间看到了你抄的歌词本。”
沈清一抬头就看到陆砚有些发红的鼻尖,走到他面前,笑道:“你这是感动了吗?”
要是哭一哭就好了,上次看到婆婆那梨花带雨地流泪,实在是好看。
陆砚抑制住发胀的胸口,唇角勾起,“嗯。”
说着伸手,“把信还给我。”
沈清宜把信拍在他手上,陆砚收起放在衣服口袋,又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而沉,“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好?”
沈清宜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是我运气好。”
说到这个沈清宜突然想到,“这次捐助除了A大,我还是打算在留意一下偏远山区的学子,看看能不能给咱们的女儿捐个比他爸爸还厉害的丈夫回来。”
陆砚听到这句感觉莫名其妙有些不舒服,“咱们女儿还没有出生呢,怎么就想着她嫁人了呢?”
沈清宜因为高兴,随着惯性思维脱口而出了,她有点不明白陆砚的反应,问道:“怎么了?”
陆砚也说不上来,“你要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恐怕会失望。”
沈清宜笑道:“其实我也没认真。”
说完后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你明天就要去上班了,不如今天陪我去一趟A大把钱捐了。”
陆砚点了点头,“好。”
夫妻俩换完衣服,打算一起出门,彩晴现在出去做生意,还没有回来,沈清宜写了一张字条放在桌上。
A大的领导很热情的接待了陆砚夫妇。
说明了来意后,陆砚和沈清宜被领到了财会室,沈清宜捐了十二万,为了防止学校宣传,陆砚特意强调要低调。
校领导一一应下,又邀请夫妻俩去参加沈教授的资料书籍存放室。
学校现在已经单独开了一间收藏室放沈教授的学术资料。
沈清宜上次就听陆砚说了,但她怕自己忍不住伤感,一直没敢亲自过来看看。
她被陆砚牵着,一起进了沈教授的资料室,里面有少量的学生和老师,但却极其安静,
沈清宜看到曾经被她一本本藏在箱子里的笔记和书,现在已经全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架上,有的还封了塑。
墙着挂着父亲的照片,照片上他笑着慈祥温和,旁边写着他的生平事迹和成就,沈清宜怔怔看着,但很快就把目光收回,把头偏向别处。
等她平复情绪,回过头来,脸就被陆砚的大掌抚住,他没有看她,但却精准地将她的眼泪擦掉了。
还没等沈清宜说‘有人在’,陆砚就把手迅速拿开了。
沈清宜看着他偷偷摸摸的样子突然又觉得有点好笑,心中的那股难受瞬间被冲淡。
两人走到书架的另一侧,沈清宜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天在陆家的宴会上见过,“冯教授。”
冯远国看到陆砚和沈清宜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就理解了,“来看你父亲的东西?”
沈清宜点了点头,“嗯。”
陆砚也和冯远国打了个招呼,“冯教授。”
冯远国看着两人,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笔记,“沈教授还真是了不起。”
陆砚礼貌地回应道:“谢谢冯教授的肯定,我记得您是教经济学的。”
冯远国点了点头,“嗯,但我也能看得懂,因为你父亲是这个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