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
两人还没等敲门进去,走廊侧面就传来一道脚步声,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古兰九侧目一看,是一位妆容精致的中年女性,栗色头发烫着卷,眼线上扬,上唇单薄,性子瞧着颇为凌厉。
在看向古兰九两人时,视线从上而下,细致打量着,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嗤——
又是个来打听起死回生的。
不过,就是他们亲眼见到了这些事情的真伪,也拿不出那个钱来请法师出山。
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她可是把半辈子家底都搭进去了。
可是只要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起码她有那个能让自己儿子复活的钱,而这些人,就算知道有这么个法子也没有那个买命钱。
呵,要不说穷人的命贱呢。
“我们听说您儿子上个星期被上全法师给救活,道听途说不一定为真,所以我们想来亲眼看一看。”
“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
秦雨薇将手上拎着的果篮往前递了递,像是没有看到对方眼中的轻视,微笑说道。
这段日子虽然还没有将杀害她弟弟的凶手揪出来,但是四处碰壁却让她学会了给自己戴上虚伪的面具。
果然,人终究是会被环境所改变的,无一例外。
“只是来看一眼没什么的,不用你们破费。”
常女士这段时间以来也习惯了她们这种人的到来,于是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婉拒道。
“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秦雨薇并没有揪着多说什么,只笑着继续说道,态度一片和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常女士看不上她们这些没名没姓的,但是也不至于就冷脸撵人,谁让这些都是法师默认的呢。
“我儿子正在屋里玩游戏呢,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那就多谢了。”
古兰九和秦雨薇进了房间,温暖透风,宽敞干净,还摆着几盆长相普通的花草,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古兰九稍微一细看,就看出了房间内格外讲究的风水。
按理说,不管是医院还是疗养院,里面住的大多数应该都是病人,就算是讲究风水,那也应该是护体养生的风水。
可眼前这个,却是带着禁锢意味的,它并不是一种滋养性的风水布局,而是带有一种束缚性和强制性。
而这样,是为了困住什么东西呢?
“两位美女好啊,你们也是来看我的吗?”
床上半躺着的青年听到动静后抬头看了一眼,在看见面前之人的模样后,眼眸微亮,放下正在激战中的手机,笑呵呵的说道。
“对,我们听说在你身上发生了一些传奇事情,所以想过来亲眼看一看。”
和古兰九在一起,秦雨薇都自觉做起了人工回复的工作。
“也没什么传奇事情,就是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了呗。”
常超一听这话,笑容咧的更大了,
就问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人能和他一样死而复生,复活于世的?
当然没有。
所以只有他才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特殊又唯一的存在。
“我也有一个弟弟前不久因为意外去世了,我和弟弟两个人几乎是从小相依为命,所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一定要救活他。”
秦雨薇声音低了下来,主动提起了自己弟弟的事情,半真半假,总会分外地让人信服。
“请节哀。”
听到这话,病床上的青年很有眼色的出声说道。
“没关系,虽然他人已经死了,但是现在的我也已经找到了可以复活他的方法。”
秦雨薇说的煞有其事,看向常超的眼神炙热,看似是在看他的身体,实则是在穿透他的肉身看他的生命。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一下法师施法时的流程吗?不需要太细,让我知道个大概就好。”
秦雨薇继续说的道,
“这位小姐,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
“法师施法的时候我还没有活过来呢?”
秦雨薇:……
她怎么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呢?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古兰九一直不动声色的将床上青年的反应进行了一番细致观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了太久的缘故,再活过来,这个人的反应能力有些迟缓,或许正常交流听不太出来,但只要稍微仔细一点,就能看出他的言语和动作都有所延迟。
而且,这个人的脸色青白,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身体状况。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复活后遗症。
“你脖子上戴的东西我可以看一看吗?”
古兰九忽然出声说道,眼睛看向对方的衣领处,那边正隐约露出了一段红绳。
“哦,当然可以。”
常超二话没说,直接从领口处拎除了那一段红绳。
里面坠着的东西完全袒露在外,古兰九即便没有凑近看,也认出了那是一颗狗牙。
而狗牙有一个作用是为了避免掉魂。
不是都已经起死回生了吗,为什么还要防止魂魄离去呢?
“妈的!你个没妈的东西!打着打着游戏玩掉线,你着急去哭坟啊!你**……”
常超刚要说话,他放在床边上的手机就率先传来了一段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不好意思,打游戏的队友有些暴躁了。”
常超直接拿过手机,退出了游戏界面,转而对古兰九和秦雨薇面带歉意的说道。
古兰九两个人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床边椅子上坐着的常女士却有点意外的多看了自己儿子两眼。
她早年离婚,是个单亲妈妈,一手把儿子带大,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她比谁都清楚。
常超今年十九岁,还没完全过他那个叛逆期,出意外之前,每天不是跟狐朋狗友们唱歌喝酒,就是在家沉迷游戏不可自拔。
尤其是玩游戏,每天脏话就挂在嘴边,有时候常女士在书房里开会都能听到对方的辱骂声。像今天这么和谐的时候,她还真是少见,不,她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