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欣这话一出,围观宾客们皆神色各异,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对古兰九的关注度倒是少了许多。
因为她们的注意力已经随着莫文欣的话,转移到了封诏安和封沉父子俩身上了。
封家自从六年前新家主上任后,整个封家就像是被人从外面覆上了一层厚厚的膜布,令人无法轻易窥见。至于那个新家主,不管是外人还是封家人皆对其缄口不言,更是神秘莫测。
但是大家还是从封氏集团的一些变革决策,以及其他蛛丝马迹上,敏锐察觉到了封家新任家主和其父亲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而封家二夫人今天的话恰恰是正面证实了众人的猜测。
“有人陪着”,呵,说好听点是陪着,说不好听的,那就是监视。
当儿子的让人去监视自己老子,也不知道是这个做儿子的太冷血暴戾,还是那个做老子的太无能软弱。
但不管如何,百善孝为先,这封家家主的做法终究是欠妥。
“二夫人你说什么胡话呢。”
众人:?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莫文欣:?
这臭丫头又在憋什么坏呢?
古兰九弧形完美的秀眉轻蹙,对莫文欣刚刚说的话很是不解的样子。
“封诏安因为之前嫖娼被抓包的事情对封沉很是不满,更是在一怒之下闯进了办公室,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他都已经对对方厌恶至此了,又怎么会愿意让封沉的人跟在他身边呢?”
江霜霜下意识想抬手捂嘴。
大师也太勇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在人家老婆的生日宴上,就这么不加掩饰的把二爷出轨的事情给曝光出来了?
听完古兰九的话,莫文欣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没有转头去看,但是却敏锐地感觉落在她后背上的目光都悄然发生了变化,一道道无声的讥笑嘲讽,重重砸在她的后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轰鸣。
莫文欣当初嫁给封诏安的时候确实心不甘情不愿,而且她打骨子里看不上对方那样平庸且无能的男人。
可偏偏莫家女儿又是个极其好脸面的,就算这段婚姻再不堪,再委屈,当它摆到明面上的时候却又必须是完美的,令无数人羡艳的。
而且最后莫文欣确实也做到了。
不管众人背地里对封诏安有多么不屑,但他们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命好,生在封家,就注定他一生富贵荣华。
更何况,这样的人虽然才能不显,但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宠妻狂魔。对其夫人,也就是莫文欣,完全称得上是百般宠爱,始终如一。
因此,海城的一些贵妇们没少在背后羡慕的咬帕子,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深情专心的男人可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找。
可是,刚刚她们听到了什么?
嫖娼?
宠妻狂魔也去嫖娼?
“如果你再出言诋毁我先生,那我就要请你离开了。”
莫文欣手掌渐渐收紧,声音中的愠色逐渐加重,甚至等不及接下来的好戏出场就要把人撵走。
“二夫人不会还不知道吧?”
古兰九装模作样的低声惊呼,只不过她的演技太差,非但惊讶的情绪没表现出来,而且在旁人眼里,她这表情更像是一种赤果果地嘲讽......
“不应该啊,据我所知,封诏安和情人生的孩子都有三个了呢。”
“而且好像现在私生子也可以有财产继承权了......”
“哦!二夫人,难道你是在担心他那些情妇们带着孩子来分财产,所以才会坚决不承认的?”
古兰九说着说着,忽然恍然大悟,讶然道。
一些思想不坚定的宾客们完全被她带着节奏走,不知不觉中居然肯定了古兰九的说辞,再看向莫文欣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质疑。
“这位小姐,你一会儿说二爷去世,一会儿又说二爷嫖娼有私生子,我想请问证据在哪里?”
“空口无凭,恶意散播谣言,诽谤他人,也是要负一定法律责任的。”
宾客中有位和莫文欣平日交情不错的贵妇看不过古兰九的咄咄逼人,主动走了出来。言语间逻辑清晰,看向古兰九的目光虽有不喜,但也还算清亮。
“嗯,你说的没错。”
古兰九闻言轻轻颔首。
“证据,我确实是没有。”
就算是有,大祭司也不会特意去寻,一个莫文欣而已,还不至于她花费太多没有必要的精力。
“连证据都没有,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难道真把这里当她自己家了不成?”
“真是笑死人了,说的有板有眼的,结果连个像样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干脆让安保赶她出去得了,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
古兰九这话一出,仿佛一瞬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是方女士,你儿子当初被人诬陷性侵未成年同学不也是没有证据吗?”
!!
古兰九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口中吐出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颗炸弹!
“什么性侵未成年?”
“嘘,这件事当年闹得不小,但是因为方家施压封锁,慢慢的就没了声音,但是从那之后方太太那边可就提不得这几个字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方太太的儿子真的性侵未成年了?”
“据我所知,当年方太太的儿子还在上初中,学习成绩在学校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看上了学校一个贫困生,非要人家跟他处对象,那贫困生不愿意,他就来强的,还一直霸凌对方。之后还带了好几个男同学把那小姑娘给那啥了,小姑娘醒来后接受不了,想不开就跳了楼。”
“啊?怎么会这样,方总和方太太平时看着也很明事理啊,怎么养的儿子是这么一副德行!”
“害,谁知道呢,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呢!”
“后来呢,后来方太太的儿子坐牢了吗?”
“想什么呢,方家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去坐牢。最后说是证据不足,法律拿她儿子没办法。方家又给了受害者家里一笔钱,拿钱把人嘴给堵住了。之后紧接着把儿子送出了国,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
古兰九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不动声色的将一部分人沉藏多年的记忆盒子给打了开来。
同样,它也是一把剑刃,将一人掩藏最深的一处割裂的鲜血淋漓。
“哎,等等,刚刚那女孩说的是诬陷?难道这件事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当然,在嘈杂中也有人注意到了古兰九话语中的细节,不禁疑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