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飞说完走上前,他越挨近风林,心跳越快,这还没开打,就已经够他震魂荡魄的了。
“助纣为虐这些话本官就不说了,既然你已选择了北水阵营,你我就是敌人,那就发挥出你全部的实力来,让本官见识见识来自界外的身手吧!”
金甲飞以行动回应,疾速扑来!
只听风林一声大喝,力道大得能劈波斩浪,响彻天庭,换普通人都会被这一嗓门给直接劈开!
而金甲飞及时闭合气门,抵御了这道声波。
待他到得风林面前三步之遥,刚想施以缠抱,风林却突然伸手,一把揪住金甲飞的衣领将他拎到了自己面前,仔细观察这个界外人。
二人脸庞之间相距不过数寸!
金甲飞大惊失色,急忙出拳迎击!
但风林并没有急于一招毙命,而是与金甲飞拳脚相对,过起招来,似乎他很想研究一下界外的武艺。
二人之间的拳脚时而如机械运转般迅猛,时而又像两条纠缠拉扯在一起的麻绳般阴柔!
四拳四脚来回摩擦,场面可谓是雨横风狂,花飞叶乱!
剧烈的节奏使花师阳的瞳孔仿佛经历了一场八级地震:“不行不行,年纪太大、强度太高,我胃有点受不了!”
说完扭头便吐。
见金甲飞居然和风林过了这么多招,仇尊误以为这个界外人又要开始爆炸输出了,于是通过大呼小叫来营造气氛,搞得所有人都跟着他起哄助威。
“有趣、有趣!”风林一边从容不迫地鉴赏这些界外的招式,一边以连绵不断的阴劲来化解金甲飞的阳劲。
金甲飞没想到——原来太极拳真能用来实战!
在这种情况下,唯有以地面攻击来应对了,毕竟他从没见过谁还能躺着打太极的。
心中主意一定,金甲飞立即转体下地,将全身贴在地面,左翻右滚,随时准备对风林进行脚锁。
“果然很妙!”风林开始有些亢奋了,在狱中的十三年来,他只能和脑海里的假想敌过招,恰巧其中不乏金甲飞这样的。
换句话说,风林早就为自己设想了成千上万种对手,也早就模拟出来成千上万种不同的应对方式,所以风林的表情就像押对了考题一样欣喜。
金甲飞哪知道这些,他只觉得风林仿佛脑后长眼,无论他锁喉还是锁肩,风林总能合理地破解并抽闪。
「拿、缠、背、卷、压」全都试过了,毫无用处,风林就像一条泥鳅一样在金甲飞的手脚之间滑来滑去,最可气的是,其身姿犹如倦倚西风,倒挂云端般悠然自得!
再看风林的进攻,无门无派,随心所欲,遇刚则柔,遇柔则刚,只见他旋动手臂,不停施以「顺缠」和「逆缠」。
金甲飞顿感失重,如同一脚踏空,像个不倒翁一样晃晃悠悠,站稳都难。
在旁观者看来,胜负已定,只是早晚的问题。
正常来说,运动员要保持自己的风格和节奏,避免被对手牵着走,这样才能发挥出百分百的水准。
风林则有意用金甲飞的风格和节奏来打败金甲飞,可谓「杀人还诛心」。
见金甲飞信心已崩,再无还手之力,风林便以一招「天地归一」结束了这场战斗。
所谓「天地归一」,就是一手打头顶,一手打下巴,上下这么一夹击,金甲飞登时感到脑中一震,两腿一蹬,不省人事。
这招妙就妙在不会出人命,上下两大内力的冲撞,在金甲飞的颅内互相抵消,一般人不睡它七八个时辰根本醒不过来。
风林算是手下留情了。
“念在他是界外来客的份上,本官不会杀他,但还需从他身上卸下一物,回去方可交差。”风林说罢蹲下,欲拧断金甲飞的食指,让他也抠不了扳机。
北水阵营这边能打的都已经躺下了,就在大家犯难之时,岳宁霜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扑到金甲飞身上,坚决不让风林挨近,就像金甲飞先前保护她时一样!
“不管你是几境功力,总之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除非你先把我杀了。”岳宁霜随手捡起一把利刃,指着风林。
“本官只是要他一根手指头。”
“一根手指头也不行!”
风林见状一挥袖子,削断了刀片,作为警告。
他的内力已经能将袖子化为比刀还锋利的刃。
而岳宁霜是铁了心护着金甲飞,或者说只能赌一把,赌风林不会当众杀掉一个平民女孩,这有损他六境武艺的名声,就算赌输了,也好陪着金甲飞一同赴死。
她眼神决绝地盯着风林,仿佛在说:要杀那就快动手吧!
“也罢……”见岳宁霜并无退缩之意,风林只得摇摇头:
“子曰「过犹不及」,今日本官就放你们一马,十日内你们必须全部撤离南音,若十日后还看见你们在这儿,那,可别怪本官手下不留情了!”
南音这边的围观百姓顿时欢天喜地,欢庆胜利,呼声震耳欲聋!
风林复出,刀不沾手,一根甘蔗便完成了太后交代的任务,还额外唱了一出南音古戏。
其实,在风林出狱前,太后并不看好他,因为整座南音城都没人能打了,太后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派这名囚犯出山,即便他死在枪炮之下,南音也不过是损失了一名死囚而已。
结果大出太后意料,风林居然以六境中乘的武艺戏耍北水三队长,可谓是戴罪立功,力挽狂澜!
戏班班主自个儿叹道:“好个天宫第一侍卫,真乃千人斩,万人敌!”
风林踱步回到轿子旁,食指朝下划了一个圈,示意打道回府。
待收拾完毕,班主恭请风林入轿。
风林正正盔上的红缨,抖抖腕上的袍袖,对着满地的残兵败将作了一个揖,嗓门洪亮:
“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本官说到做到,十日之后还会再来此地查看,请诸位好自为之!”
说罢又抖了抖袖口,弯腰钻进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