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挽只说自己现在住在出租房里,一直没有再回去过,放假过年也不打算回去。
江执闻言面色有些沉肃,而心直口快的严旭则直接问:“你爸妈都不管你吗?那是过年呀!”
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哪怕是远在千万里的游子平时回不了家,但是每逢过年都会回家团圆,哪怕春运千辛万苦。
池挽不以为意,笑了笑,“你可以换个思路想,是我不想跟他们在一起。”
严旭一时语噎,过了会儿又嘀咕道:“那不然你干脆来我家过年好了,虽然我爸妈不在家,但还有保姆,咱们还能吃顿好的热乎的。”
池挽有些迟疑,她虽然和两个男生交好,但还从没说去过谁的家里。
也不对,她去过颐和园,见过江执的爷爷。
她这正想到,旁边的男生就冷不丁开口道:“你俩都跟我去熙和园吧,我收留你们这对难兄难妹好了。”
江执眼中泛着一抹温和戏谑的笑意,看着两人。
池挽还没表态,严旭一口应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等着江执这句话呢。
“那再好不过了,咱俩去,人多热闹,也省了阿执他们祖孙三代清冷,池小挽你看怎么样?”严旭目光烁烁地看着犹豫不决的女生。
继续劝道,“反正你也去过,江爷爷不是也喜欢你吗?你一个人去我家确实可能会有点不大好,是我欠考虑。不过去熙和园就不一样了,人多。”
池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江执,男生也正看着她等她回复,“我俩去会不会不大好啊?毕竟是外人。”她怕给人招麻烦。
“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突然就成外人了?”江执唇角勾起,语气打趣。
“……”池挽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江执看她呆愣的模样抬手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笑着说:“不是说我和阿旭是你的家人的吗?你什么时候又把我俩从你的家人名单上给除名了?”
严旭俨然也想起她说过的话,学着江执的动作拍向女生的脑袋,结果手下没个轻重,“啪”的一下,不设防的池挽脑袋重重点了下。
“啧,你干嘛呢?”江执斜眼过去,语气有点冷。
严旭讪讪地收回手,干笑着道歉:“手误,纯属手误,对不起啊小师妹,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然而,池挽却笑语森森地看着他,“不,我会揍死你。”
从旁路过的同学听到,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跨大,三步并做两步走远。
而还在讨论新年的三人,丝毫不知道校网又多了条关于他们的话题。
——《池大学霸放言要揍死校霸的好哥们,让校霸痛失手足!》。
大年三十,除夕夜。
池挽上次来熙和园还是春色满园,再来已经是凛冬腊月。
园内大雪纷扬,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树木的枝条在风中颤抖,偶尔有积雪从枝头滑落,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样的冬夜虽然寒冷,但熙和园却也有着独特的美丽和宁静。
池挽和严旭跟随着路过长长的回廊到达熙春院内,还没走进屋内就听到老爷子声如洪钟的训斥声,“你小子,过个年还不安生是吧?要不是看在我宝贝孙儿的面子上,谁想看到你这样碍眼的脸啊?”
“得得得,我的错行了吧,我认错,您就别气了,大过年的给您儿子点面子呗。”另一道稍显年轻的声音含着笑意。
三人行至门口,池挽就看到厅内江竟天将手中的拐棍朝一旁的中年男人身旁挥了挥,作势要打他的模样。
男人笑嘻嘻的闪开,像个小孩似得。池挽都怀疑他是不是还想来句‘嘿,你打不着’。
池挽被自己的想象给笑到,抿唇憋着。
江执面色平静地踏进厅内,喊了声,“爷爷。”
严旭恭敬地打着招呼:“爷爷好,江叔好。”
池挽有样学样,“爷爷好,江叔好。”
江竟天一见三个小辈,立马笑逐颜开脸上的褶皱都多了几道,“诶,好好好,你们可算是来了。老头子我一个人对着这不孝子都要生厌了。”
“......爸,爸,给点面子......”江裕头疼地捂住头,一点也没有在外人面前那威严深沉模样。
池挽原本有些忧虑的心在看到这一画面时悄然放下,她忽然觉得江执的父亲好像也挺可爱的。
江竟天完全不搭理他,对着三人嘘寒问暖的,尤其是许久没见的池挽,语气有些伤心地说:“小挽啊,你是说会常来看爷爷的吗?爷爷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春夏秋冬啊。”
“爷爷,没有春哦。”严旭在一旁笑哈哈地提醒着。
江竟天轻轻挥了挥手中拐棍,“去去去,你这孩子,捣什么乱。”
池挽看着老爷子那关切的模样,眼底带着歉疚道:“抱歉啊爷爷,是我食言了。”
江竟天没想到她这么认真,眼里笑意更深,“没事,没事,爷爷给你开玩笑的呢,你们能来,什么时候爷爷都高兴啊。”
而一旁寻了位置坐下的江裕也才注意到陌生的女生,他侧头问一旁的儿子,“你同学啊?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啊?”
日理万机的江大董事长早就忘了当初派出所那事儿,江执淡淡地应了声,“嗯。”
江裕又看了看女生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嘀咕道:“怎么瞧着和施家那闺女有些像啊?”
那头,江竟天看人都到齐了,便招呼着开席。
“阿执,还有那个臭小子,来吃饭了。”他扫了父子俩一眼,被严旭和池挽一人一边挽着进了餐厅。
年夜饭后,江裕因为公司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他一走,原本还有些拘束的严旭立马就恢复本性了。
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他,“你这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怕那臭小子啊?”说着他又将人拉近小声问:“你跟爷爷老实说,他是不是以前打过你啊,你这么怕他?”
严旭摸了摸后脑,神情有些尴尬,“没,江叔打我干嘛?我这不是对长辈恭敬嘛。”他可不敢说是因为见过他们父子俩打架,然后被江裕偷偷地威胁警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