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流景震惊出声,因为原身的命运多舛,也有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跟她昏迷相关的原因。
“挺稀奇的……”林素影一顿,话锋一转,“众人中我只瞧见了江小姐,可是缘分?”
“呃,是。”江流景脸部肌肉一跳,她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那你我便是朋友。”林素影豪爽一拍,不容置疑地决定了。
你说是便是吧,反正见不了几面。江流景默默想到。
江流景终于听到跟原身昏迷相关的,不准备放弃这条线索。
“你对我昏迷的事情知道多少?”
“你不知?”
“清醒后对很多事情都挺模糊。”江流景摇摇头,没有选择告诉林素影她其实全然不知。
“其实对此事,我不甚清楚……”林素影看她黯淡下去,捏了颗葡萄凑近她嘴边,接着说。
“家父曾言,你两次昏迷均非意外,且……”林素影思量着是否应该说出来。
她比她想象中更喜欢江府小姐,先前看戏挑拨的心思悄然转变。
“嗯?”专注于听后续的江流景发现话语停住,不禁更靠近她。
“且前一次昏迷乃毒药所致,清醒无半月遇房屋倒塌,再次陷入昏迷。”林素影有些好奇,知道真相后她会是什么表情。
“谁做的?”
“不知。”林素影摇头,对江流景的神色感到莫名。
悲伤、同情,恐惧夹杂其中,所占的部分却不多。
不过,也只出现一瞬。
“这些都是猜测,若要寻真相……”林素影招手让她靠近一点。
江流景倾身过去,没有等来后半句,等来脸颊边温软。
“好软。”林素影回味着嘴唇触碰到的感觉,大家闺秀就是白白软软的,倘若素音……。
“你是流氓吗?”江流景捂着脸慌忙站起来,双眼睁大,话都说不流畅了。
“哈哈。”
林素影是首个在这里她遇见的不守规矩的人,不拘一格、潇洒豪迈。
但是她的动作太出格了,犹如街头小混混。
气急了的江流景拂袖离去,想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流景,你慢些,往后寻个吉日一同出游,你兄长想必也不会拒绝。”林素影在兄长二字加重语气,对着江流景摇转手腕挥手。
江流景脚步一顿,而后快步离去,心中暗骂道:女流氓。
“林氏为扶苏一带布商之首,是为数不多的能与外邦交易的商行,现与瑞王关系紧密。”
“林素影与我素不相识,为什么接近我?”
“应与林素音有关。”
“嗯?”
“林素影曾有胞妹名素音,林老爷与林素影在外行商时,被姨娘充作女仆发卖,亡于途中,细算她与小姐的年岁相当。”
“那个姨娘结果不太好吧。”
“是,因多年无所出她早已疯癫,认定此为林家姐妹所害,存了怨恨之心,待林氏父女知晓,未送至官府就已投湖自尽,后林老爷散诸妾室,不留一人。”
“林家没有其他儿女了吗?”
“唯林素影一人。”
江流景同白鸾了解着林家的事宜,并未注意她们已经离人群很远,周遭只余她们的说话声。
白鸾虽注意到,但并未告知。
“走得好像有点远了。”江流景从话题抽离出来时,周围的布景已经同宴席的截然不同了,怕发生像电视剧里主角在陌生地方发现尸体从而被牵扯进去的事情,她赶紧拉着白鸾往回走。
只是晚了点。
旁边竹林小径传来脚步声和小声交谈声。
“约有八万兵马,世子仍未知晓,是否告知?”
“不必,时机未到。”
兵马!
江流景放轻脚步,弯腰快步,想着悄声离开这里。
白鸾眉心紧皱,她没想到会是瑞王。
“何人?”黑袍男子发现人影晃动,直向她们走来。
“没有。”江流景下意识回答,感觉自己完蛋了。
停下脚步看向来者,迎着凌厉的目光,她佯装镇定地说:“本想找茅厕,没想到迷路了,无意打扰二位。”
“可是本王宴席无趣,才让江小姐不得在府中闲逛。”穿着紫袍蟒纹的男子从后头走出,打趣道。
“瑞王爷。”江流景行礼之余生无可恋地想:这下活不成了。
白鸾随她行礼,身子紧绷,紧握袖中利器。
瑞王上前虚扶,江流景顺势小退一步,笑着回复:“王爷设宴,怎会无趣,只是人有三急,也人生地不熟,迷路后就干脆闲逛找出路。”
“怎不叫府中仆人引路?”
“臣女自大了,询问后本以为能记住,没想到还是迷路了。”江流景做出无奈摇头状,手心不断冒汗。
“此刻席上有歌舞,江小姐可感兴趣。”
“当真!”
“真,循着这条小径出去便是宴席之地。”瑞王指着她们来时的路,却紧盯着她。
“多谢王爷,臣女先行告退。”江流景不敢与他对视,告别后匆匆离去。
瑞王阴骛盯着仿若逃窜的身影,在旁静候的赵端上前,语气不善。
“除了?”
“无需,再让她睡多段时间便可。”
“瑞王,是不是要谋反。”江流景环顾四周没人,才敢用气声问着白鸾,手不自觉的去拉白鸾衣袖。
白鸾没让她拉住,袖中东西还未收回。
“不敢私自猜测。”扶住有些不稳的身子,在江流景耳边说:“前方就是宴席,小姐要收住情绪,此间事情与我等无关。”
“可是谋反,要砍头的大罪,还要株连九族,容不得一点差错,我们听见了。”
“不,小姐什么都没听到,也从未遇见瑞王。”
白鸾神色严肃说道。
“对,我也从未去过那边。”
江流景期待着这次宴席再无其他波澜。
可惜不能如愿。
回去时,林素影已经不在原地。
江流景独自端坐着甚是无聊,便同白鸾循着湖边赏花,不敢走远。
“姐姐。”
来人往江流景背上一扑,还好她站得稳,不然就连带着倒下去了。
“江令仪?”江流景就着这个环抱的姿势转身。
抬头看,她周边都是人,或者说,是江令仪带过来的。
而白鸾在江令仪扑过来后,就往旁边让了。
她想说,她其实有点社恐。
对着众人点头示意后,转身欲走。
“姐姐在看什么?”江令仪拉住她强行将她留在原地。
“湖中花、鱼以及湖水泛起的涟漪。”
“姐姐何时……”
“江小姐好兴致。”人群中领头的女子忽然出声打断她们的对话。
“县主秦楚悦。”
江流景耳边飘来一句话,她惊讶地看向去秦楚悦身边的江令仪。
“县主。”
“看这小模样,那眼睛盯着人看能把魂勾走,令仪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啊。”
秦楚悦捏着江流景下巴仔细查看个遍。
“在勾栏里也是一番滋味吧。”
“哈哈哈哈。”
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引得嘲笑声连连。
江流景这下知道了,这是来找茬的。
“这副模样,在勾栏里也是可惜了。”秦楚悦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笑得有些扭曲。
哪怕江流景不想惹祸,一直避让,可是佛都有怒性。
江流景一改低眉顺眼模样,挺直腰背,与秦楚悦对视。
“臣女既随江府出席,站在此也是代表着江府颜面,不知县主如此侮辱臣女,是何意,难不成此次宴请就为辱没江府吗?”
众人嬉笑一敛,氛围变得沉重。
“姐姐开玩笑呢。”江令仪脸色尴尬。
“对啊,开玩笑呢。”江流景缓和地笑笑,不想和她们继续说着毫无用处的话,“若县主和各位小姐也喜欢赏花,那便随意。”
“瞧瞧,江小姐生气了。”
江流景感觉不妙,人都靠得太近了,双眉紧蹙。
“生气的模样也可人。”
“你。”
她们与林素影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她们纯粹把她踩到泥里。
“若不喜被人评头论足,姐姐安生待在府中,岂不是万事大吉。”
“是我在府里哭闹着要来吗?”
“谁知你是否耍手段,竟让世子亲自前去。”
“……”
“姐姐,你看,若达成一致,我们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江令仪感情好似的抱住江流景的胳膊,若有其事地晃了晃。
“如果有这种可能,那一方必是虚弱无比。”江流景毫无留恋地把手抽出,淡漠地与她对视。
“江小姐这是,不知好歹啊。”秦楚悦在旁边不悦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