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给十一洗了澡。
吹干后。
十一毛发又蓬松起来,光洁发亮,一看就是个帅小狗。
南漾揉了揉它的脑袋,也去洗了个热水澡。
等她擦着头发出来。
就看着十一一直冲着门,哼唧着。
南漾好奇的拉开门。
她看到门外的门把手上挂着一包药,好多种。
她皱眉,想了想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弯腰捡了进来。
打开袋子里,里面都是感冒药。
南漾吸了吸鼻子,还真有点鼻塞。
秋雨发凉。
身上的汗毛孔凉飕飕的。
她烧水冲了一包颗粒。
等药凉的时候,扭头就发现十一正咬着自己粉红色的小狗窝,往南漾的卧室里拖。
南漾:“……”
怎么十一被贺禹州单独养了一天,有点像贺禹州了……
南漾摇了摇头。
把那个人的名字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她喝了药,回房睡觉了。
早上九点多,贺禹州还没看到南漾出来丢垃圾,遛狗。
他有些心慌。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推开车门,朝着楼上跑去。
门从里面反锁。
门口放着一盆不小的豆瓣绿,贺禹州提起小植物,从底下拿出备用钥匙。
插进锁孔,打开门。
十一立刻跑来。
撕咬着贺禹州的裤角,往南漾的卧室里拽。
贺禹州心领神会。
他进去南漾的卧室,看到了躺在床上,烧的昏迷不醒的南漾。
“南漾。”
贺禹州眉头紧蹙,两步走到床边。
南漾的白皙小脸被烧成了酡红色,眼睫毛湿润,变的一缕缕的。
贺禹州摸了摸她的脸。
温度灼人。
贺禹州果断抱起南漾,“南漾,醒一醒。”
南漾听到声音,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声音沙哑,“嗯……”
贺禹州耐心的给她披上毯子,一边走一边说,“你生病了,我们去医院。”
南漾听不真切。
不过也听到了生病两个字。
她因为发烧,呼吸都是烫的,喷在贺禹州的胸口,烧的贺禹州那里起了火。
只听到她迷糊间,吴侬软语、含糊不清的控诉说,“贺禹州,大混账,你连药都给我买假的!”
贺禹州:“……”
他差点被气笑。
语气恨恨的,声音却很轻,“没良心的白眼狼。”
贺禹州把十一锁在家里。
抱着南漾下楼。
把人放在后面,小毯子盖在身上,贺禹州面色凝重,驱车赶往医院。
——
医院
病房
宫之谦拿着检验报告过来,看了贺禹州一眼,“我以为什么大病,发烧而已,不过细菌感染引起了肺炎,住两天观察观察吧。”
说完。
宫之谦放下检查报告,手指插进了白大褂兜里。
他漫步上前。
抬眸看了一眼南漾,他眼神高深,笑着问道,“这就是你那小太太,看起来年纪的确不大,跟你的时候成年了吗?”
闻言。
贺禹州立刻起身。
挡住了宫之谦的视线,“没其他事,你可以出去了。”
宫之谦轻啧一声,“就这么宝贝?我怎么听说前不久,你在拍卖会上还因为温妍让她丢了面子来着?”
贺禹州眼色暗沉,黑色瞳仁透出凌厉,“听谁说的?”
宫之谦浅笑。
他走去沙发上坐下来,“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只是当着你的面不敢说而已,背地里说小话的人如过江之鲫。”
话落。
宫之谦绕有所思的盯着贺禹州,“怎么?你想搞一东一西?”
贺禹州默不作声的坐在他旁边的棕色软椅上。
随意的伸着腿,慵懒而优雅,“胡说什么呢。”
宫之谦好奇,禁不住问,“那你怎么想?一边是初恋女友和私生子,一边是领了结婚证的小太太,迟早是要割舍掉一边儿的,没有哪个女人大方到男人可以共享。”
初恋女友?
贺禹州嘲讽似的扬起唇,“你封的?”
宫之谦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再次轻啧,“你敢说你当时没想过和她发展?”
贺禹州往床边睐了一眼。
拿出根香烟在手里细细捻磨,“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宫之谦提醒他,“事儿,的确过去了,可是人没过去,并且,人还从过去追到了现在。”
贺禹州没说话。
小护士进来喊宫医生,说是他的一个病号术后伤口不太舒服,请他过去瞧瞧。
宫之谦起身。
他清清爽爽的,提醒着贺禹州,“玩鹰的,别被鹰啄了眼。”
贺禹州没言语。
他的目光逐渐变的悠远。
浅浅的笼罩在小小的病床上,南漾还在昏睡,因为生病,显得很脆弱,鼻尖红红的。
这是他的太太。
南漾醒过来,已经是下午。
病房里很热闹。
贺老太太带着老爷子过来探望,老爷子正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南漾,“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以为你死掉了。”
南漾:“……”
老太太步履矍铄的走过来。
一巴掌拍在老爷子的肩膀上,“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南漾张嘴。
这才发现喉咙里干的像是裂开了,疼的像是针扎。
这时。
一根吸管碰到她的唇。
南漾扭过头,就看到贺禹州面无表情的端着水杯,杯子里插着吸管。
南漾张开嘴喝了两口,润润嗓子。
她勉强能开口了,“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老太太拉着南漾的手说道,“我最近有点儿血压高,小宫让我来查查体,来了就听他说你生病住院了,把我担心坏了!
我吩咐景园的张姐了,给你们送三餐,越是生病了越是要吃的均衡点,不许拒绝奶奶!难不成生病了还要吃那预制菜的破外卖?
你们这些年轻人哇,思想是小孩子,身体像老年人,除了一张脸,哪里符合你们年龄段?你爷爷跟阿州一般大的时候,阿州爸爸都会打酱油了。”
总之。
老太太不管开启什么话题。
最终都能绕到催生上。
贺禹州在病床另一边,又把吸管塞进南漾嘴里。
声音淡淡,不喜不忧的说道,“我们不缺打酱油的,多训训,我们的十一也能去打酱油。”
老爷子好奇的伸着头,“十一是哪个哦?”
贺禹州:“我们养的一条狗。”
老爷子小兴奋的搓搓手,“我可以去你们家看看狗狗嘛?”
贺禹州随意扫了老爷子一眼,“长的丑,想的倒挺美。”
老爷子气的抿紧唇,“绝交吧!”
吼完。
他起身。
赌气跑出病房。
老太太无奈的责怪,“你跟他较什么劲?我还没骂你,你怎么照顾的太太?”
贺禹州长腿勾过椅子。
在旁边坐下。
他嗯了一声,很受教的说道,“是我没照顾好贺太太,我认错。”
老太太板着脸,教训说道,“知道就好,知道错了就要及时改正,好好照顾漾漾,争取早点好起来,早点给我生个重孙子。”
南漾抿了抿唇,她抱歉的说道,“奶奶对不起,我们明天要……”
老太太忽然捂着脑袋,“阿州,我高血压犯了,快送我去小宫那里。”
贺禹州立即起身。
搀扶着老太太出去。
南漾的目光收回来。
她看得出来。
老太太是贺禹州请来的救兵。
扪心自问,老太太一直对她很好,老爷子也把她当好朋友。
可这无法构成她放弃离婚的理由。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只见过几面的人,哪里就感情那么深?
无非是爱屋及乌罢了。
等到下一位贺太太上位。
老太太依旧会对她好。
老爷子依旧会拿她当朋友。
日子依旧会慢慢又平和的过下去。
她想了挺多。
想到贺禹州回来。
他沉默的站在床边,俊美脸色阴鸷,没有开口的意思。
可在南漾张口的时候,他又打断了南漾,“一点都不爱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