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州汉国那雄踞海岸的海军基地深处,李振静立于窗前,凝视着外面纷纷扬扬、如绒花般飘洒的雪花,思绪万千。他缓缓转身,目光沉稳地落在身后那位名叫不良的心腹身上,轻启薄唇:“关于对金国经济的布局,进展如何了?”
不良闻言,轻轻搁下手中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双手不自觉地移至火盆旁,感受着那丝丝缕缕的暖意渗透掌心。“一切正如计划推进,金国内部的粮食价格,已然飙升四倍有余。除了他们国库中严密看守的军粮,我们暂未触及,市面上流通的粮食,几乎已尽数落入我们手中。不仅如此,布匹、酒水乃至其他民生必需品,亦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呵呵……”不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此刻的金国,经济脉络几乎为我们所牵动。”
李振缓缓转身,轻轻拉扯了一下裹在身上的厚重大氅,仿佛要将所有的思绪都凝聚在这一动作之中。他边调整着衣襟,边低声沉吟:“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得设法让金国自乱阵脚,唯有如此,方能一举荡平整个金国。试想,三十万金国铁骑,若要硬啃,无异于虎口拔牙,难上加难。唯有诱使他们内部生乱,方能寻得破局之机。只是,这番筹谋,怕是要让那金国的黎民百姓承受一番苦难了。”
不良闻言,目光深邃地望了李振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宽慰:“主公心怀慈悲,待到风雨过后,金国的百姓自会迎来属于他们的安宁与幸福。”
金国上京,会宁府内,漫天飞雪中,半尺厚的积雪覆满了城巷,为这座本就物资匮乏的城池平添了几分萧瑟与艰难。大雪纷飞,未曾有丝毫停歇之意,而城中的粮店前,却奇迹般地汇聚起一股热气腾腾的人气,人声鼎沸,与周遭的严寒形成了鲜明对比。
“各位父老乡亲,请依序排好队,切勿慌乱。咱家掌柜有令,凡有插队滋事者,本店概不接待,粮食一粒不给!”店小二扯着嗓子,尽力维持着秩序,言语间带着几分冬日里的不耐与无奈。
队伍前头的几位,衣衫褴褛,牙关紧咬,对抗着刺骨的寒冷,声音颤抖着问道:“小二哥,请问今日这粮价,又是几何啊?”
小二闻言,眉头微蹙,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耐烦与同情:“唉,我这也是替人传话,今日的粮价嘛……总之,各位心里有个准备便是。”言毕,他轻轻摇头,似乎对这世道有着千言万语,却又只能化作一声轻叹,淹没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
言谈间,另一位店小二悄无声息地将一块标示着价格的牌子倚在了门框边,那牌子仿佛一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让队列前端的几人仅仅一瞥之后,便如沸水般喧嚣起来。
“天哪!一升粮食竟要十五大钱?你们这是明火执仗,打算直接抢吗?”一人惊愕之余,语气中满是愤慨。
“对头,昨日我还亲眼见是十个大钱一升,一夜之间怎就翻了番?不成,非得叫掌柜的出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可!”另一人附和着,眼中闪烁着不满与疑惑。
“掌柜的,出来给我们大伙儿一个说法!”众人齐声呼喊,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似乎要将这小小的店铺门槛撼动。
在喧嚣不断的排队人群中,一阵阵高亢的喊闹声此起彼伏,宛如夏日午后的热浪,令人难以忽视。就在这纷扰之中,一位身着古朴长袍、身形魁梧的胖子缓缓步出粮店的门槛,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方才还肆意张扬的喧嚣声,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轻轻拂过,渐渐平息下来,众人不由自主地静默,目光聚焦于这位不凡的出场者身上。
钱掌柜满面春风,朝那长龙般的队伍深深作了一揖,语调中带着几分歉意与无奈:“各位乡亲父老,真是对不住大家了。连日来,大雪如席,将道路封得严严实实,我这小小的粮店,也难免受这天灾影响,眼看就要见底儿了。今日店内余粮,估摸着也就勉强支撑半日光景,而这每升十五个大钱的价钱,实则是老朽几经思量,才勉强定下的。”
言罢,他转而以一抹温和的笑意,对那队首几位方才最为激动的乡亲说道:“几位老兄,何不移步他处粮店瞧瞧?听闻那边粮价已悄然攀升至十八个大钱一升,相比之下,我这还算略逊一筹呢,您看怎样?”
领头那几位此刻干笑了几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尴尬:“呵呵呵……钱掌柜真是爱开玩笑,我等哪有什么意见可言。这大雪封路之时,您能开门售粮,已是莫大的善举,我等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心生异议?”
钱掌柜轻轻侧首,目光掠过那依旧蜿蜒不绝的排队人群,随即对身旁忙碌的店小二吩咐道:“开始吧,售粮!”
不仅粮店内热闹非凡,城中的肉铺、布庄乃至各式日用杂货铺前皆是人声鼎沸,仿佛那漫天飞舞的大雪也成了助兴的背景,丝毫未能阻挡民众的热情步伐。众人心中皆明,在这艰难时刻,每一份温暖与供给都如同冬日里的阳光,珍贵而不可或缺。
“啪!”
金国皇宫内一个精美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粉碎,宫殿中的其他太监和宫女们被这声惊响吓得如同鹌鹑一般低着头。
大殿中传来完颜沁的怒吼声:“这些狗东西竟然敢发国难财,如今我大金虽然资源减少了,但还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查!给我使劲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我要活扒了他的皮!”
皇舅宗格敏拉叹了口气出来安抚道:“陛下,我已经查明了,是摄政王的几个将军在城外设置了关卡,如今只有他们自己的商队才能进城,其余的商队根本连城边都过不来。”
听到自己舅舅的话后,刚才还怒气冲天的完颜沁顿时间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不敢相信地问道:“确定是摄政王的人吗?”
金国户部尚书也走出来小声说:“属下可以作证,此事为真。户部也曾派人前去交涉,哪知这几位将军根本不予理会,直接将我手底下的人给打了回来。”
许久后完颜沁缓缓开口:“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头我会找摄政王谈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