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钦,于荣儿说出了一个令景华簪震惊无比的消息。
且,这个消息让她彻夜难眠。
“那几个人——”于荣儿缓缓开口,声音冷静的出奇。
“已经死了。”
“什么!”芳子忍不住惊叫出声,紧接着又赶紧回过神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睁大眼睛看向景华簪,而后满脸惧色小声道:“公主,这——这几个人死了,耶律岱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怎么办!”
不知是突如其来的刺激,还是没有用膳的缘故,景华簪感觉身子一软,紧接着,额角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耳朵里也出现了强烈的蜂鸣声,一时间,眼前一黑,什么都听不见了。
“公主!您怎么了!”芳子眼疾手快赶紧上前将人扶住坐了下来。
眼看着景华簪的口唇陡然间变得苍白无比,芳子也顾不得方才的事了,朝于荣儿道:“姐姐别在这儿看着了!赶紧传太医吧!”
于荣儿也慌了,连连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走。
就在这时候,景华簪又恢复了意识。
“不必去了,不必惊动太医。”她赶忙将于荣儿叫住,眼下一波未平,她实在是不想再添事端,“我没事,许是这几日事多食少的缘故,算不得什么大毛病,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公主,您就别硬撑了!身子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芳子眼里夹着泪,哽咽道。
景华簪再度摆了摆手,正了正身子,“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这都什么时候了,先不要管我!”
说罢,她有又看向于荣儿,气若游丝道:“方才的话你还未说完呢,你说他们几个死了,是谁杀的?现在尸体又在哪儿?”
于荣儿抿了抿唇,缓缓低下头又缓缓抬起,眼眸中满是悔意与歉意。
“是臣女杀的——”她一面说着一面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景华簪的跟前,“公主!臣女对不住您和二位皇子!臣女万万不该自作主张!”
这个答案是景华簪和芳子都没有想到的。
一个女子,就算再怎么说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一时间,景华簪有些瞋目结舌。
她想不出任何于荣儿杀那几个北狄侍卫的缘由。
“你为何要杀他们?我实在是没有看出来,你一个弱女子,竟能将几个战场上厮杀过的精壮男子给杀死!你究竟是何人!”芳子站起身,将景华簪护在了身后,瞪着于荣儿扬声道。
可于荣儿没有看芳子一眼,只是看着景华簪露了半边的脸,“公主,您就只回答臣女一件事,那几个人死了,真的会连累二位皇子吗?”
“不仅仅是二位皇子。”景华簪望了望已经全都黑下来的天,缓声道:“想必,那几个人的死讯现在已经传到守在城外的阿苏占的耳朵里去了。”说着,她又仰起头,眉目间满是无奈,“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消息将在今夜快马加鞭于明儿一早传入那北狄二皇子耶律岱钦的耳中。”
“耶律岱钦不会放过我们的,他是一个胜负欲极强的人,无故杀了他北狄的侍卫,在他看来就是打了他的脸,就是在藐视他北狄的实力,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咽下这口气的。”
“可是——那只是几个侍卫而已啊!”于荣儿不解道:“更何况,臣女觉得公主您是言重了!跟着您进城来的北狄人已经全都死了,还有谁会出去同他们的将领通风报信去呢!您是在那贼窝里待怕了才会有如此——”
芳子在心底冷声一笑,不由得开口,“你以为北狄人竟是傻子吗?既然他们肯让我们公主来面见毓王殿下和信王殿下,他们就是在暗处派了眼线的,又怎会只有明面上的那几个人!那城门楼子上的人估计都已经不直到被那阿苏占买通几个了!那阿苏占狡猾的不能再狡猾了!”
芳子的话说的没错,景华簪静静的听着,试图想出一个万全的对策。
可思来想去,似乎每一条都是必死无疑的道路。
若是自己不来,二位皇兄明日便起身离开这山谷了。
自己这么一来,闹得人人都极其不悦不说,还给所有人都带来了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又叹起气来。
“事已至此,哭也是没有用的了。”景华簪起身站定,睨视着跪在地上的于荣儿,“说说吧,你为何要杀那几人。”
景华簪预料的没有错,直到晚膳十分,太后随侍被杀的消息便传入了阿苏占的耳朵里。
听完来人的回禀,阿苏占腾的起身,大袖一拂,案桌上的碗筷汤菜登时撒了一地,骂了句娘。
帐内的侍卫们皆面色惶恐,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我早就说过!这个太后的位子就不该让这个前朝的公主来坐!看看!看看!”他一面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一面往地上啐了一口,这会儿出大事了吧!她这是要叛逃啊!”
“这——这么大的事儿谁来收拾!谁来收拾!命她前去劝降!她却转头就叛逃!这是酿成大错了!”
侍卫们围了一圈,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谁都不敢出声。
“你们倒是说句话呀!都哑巴啦!”阿苏占站定,朝众人狠狠瞪道。
这时,才有一个侍卫站了出来道:“大人,要不要现在赶紧派人往宫里边送一道密信?”
阿苏占思忖半晌,点了点头,抬脚往案桌走,执笔,蘸墨,迅速写就几行小楷,搁笔,又拿起来细细观摩了一下,把纸扇了扇,对折。
随后,抬手指向帐外,将手上的纸递出去,肃声道:“去!快去!多派几个人,挑好马!传我令下去,务必快马加鞭把密信送到二皇子的手里!一刻都不能停!若是误了事,我保不了你们!”
“卑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