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三丹夫跟在耶律岱钦的身后,往另一个大帐走去。
可耶律岱钦并没有应他的话,只在前头继续走着。
见耶律岱钦没有任何反应,三丹夫忍不住了,加快脚步离耶律岱钦近了些。
“二皇子……卑职……”
“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话就不要讲!”
哪知,三丹夫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耶律带钦给打断了。
可三丹夫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二皇子,这番话卑职是一定要说的!”他一个箭步冲到了耶律岱钦的跟前,将人拦住了。
耶律岱钦并没有惊讶,反而负手站立在了原地,盯视着三丹夫。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
三丹夫退后一步,正色道:“卑职知道,卑职只是您身边的一个随侍,本不该参与您的这些决策,可今日之事,卑职不得不说!”
“好!本王允许你说,你说便是!”耶律岱钦说罢,走到身侧的一块石头上落了座,仰头望向天空的浮云。
“您若是回宫奔丧,皇后娘娘一定不会去劝降!她一定会……”
“你是想说她一定会伙同她的那二位皇兄逃奔是吗?”耶律岱钦仍旧仰望着天空。
“是……”三丹夫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神色也没有了方才的那般严厉,“原来您已经猜到了?那您为何还要回宫去……”
耶律岱钦将眸光从天上的云上移开,落在了三丹夫的脸上,正是阳光好的时候,刺目的光晃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板着脸,觑着眼睛朝三丹夫看去,“本王是说了回去,可又没说立刻回去!再说了,本王还可找个借口不回去!话说出去也是可以改的!”
“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本王可不想当这种儒士之君!这是一种束缚!也只有他们中原人才会遵从!”耶律岱钦说着,冷声一笑,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中原人都读书读傻了!咱们北狄人才不会遵守这些!”
听着耶律岱钦如此说,三丹夫当下松了一口气。
“原来您是这么想的!卑职就说嘛!劝降之事这么重要,您怎么可能在关键的时候就这么撩挑子回去!”
“不过……”说着,他又蹙眉看向耶律岱钦,“先帝的丧事……您岂不是缺席了,这样一来,会不会给某些好事之人留下话柄……”
耶律岱钦伸出一根手指,朝三丹夫点了点,笑道:“原来你还想得到这一层啊!本王还以为你想不到呢!”
三丹夫见状,垂眸道:“卑职当然想到了,可卑职觉得,劝降一事更为重要,否则,若是将那两个前朝的皇子给放走了,那您往日所做的准备工作不全都无用了!”
“你说的对!”耶律岱钦赞同的点了点头,“劝降一事,是当前的头等大事!”
“本王当然是不能回去奔丧!人已死,在灵前哭上几声也不过是做给大臣皇亲们看的!好为日后铺路!”
“您说的极是!”三丹夫附和道。
“可本王不需要做这些虚假的场面!”耶律岱钦冷笑一声,不屑道:“对于皇位,本王早已胜券在握了!哪里还需要什么在灵前哭那么几声儿!”
“这么说……您已经……”三丹夫说着,朝四周警惕的看了几眼。
“您是不是已经在宫里安排了眼线……”
“你不会现在才后知后觉吧!”耶律岱钦肃声道:“不然……你以为这封密信哪里来的?”说着,耶律岱钦从袖管中将那封密信抽出。
“可是……”三丹夫又有些担忧了起来,“这信中不是说三皇子他已经在预谋修改遗诏了吗?那若是叫他给修改了,您……”
耶律岱钦听罢,哈哈大笑一声,起身往不远处的大帐继续走,“本王就给他这个机会!让他修!”
“他若是真能将这遗诏给修改成功了,本王还真方便治他的罪了!”
“到时候,只怕本王不治他的罪,满朝文武都不能答应!”
话说到这儿,三丹夫才醍醐灌顶。
“您这……是等着他往坑里跳呐!”三丹夫恍然大悟。
耶律岱钦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这个坑!要挖也是他自己给自己挖的!本王不过是就事论事!先帝早已明里暗里要将本王立为太子,这是满朝文武皆知之事!那遗诏就算不用看,本王都知道写的是二皇子!”
“他修改遗诏,那就是找死!”
三丹夫嘿嘿一笑,“是!依卑职看,三皇子是活不了多久了!”
……
“启禀皇后娘娘,丧服送来了,您赶紧换上吧!”
轿外传来一道声音,景华簪抬眸,朝芳子道:“去接一下。”
芳子应声而去。
“这丧服为何不是纯白色的?看着怪怪的!”芳子一面嘟囔,一面端着瑶盘往景华簪跟前走。
“什么?我看看。”明子听了,上前接过了芳子手中的瑶盘。
“可不是吗!娘娘,您瞧,这丧服怎的是黑色的?不应该是纯白色吗?”明子看了也惊叫出声。
“让本宫瞧瞧。”听着二人的话,景华簪也不禁搁下手中的书往瑶盘里看去。
确实……入目便是三套黑色的麻布衣。
景华簪也是头一次见这丧服竟是黑色的。
“兴许……”她思索片刻,“这是他们北狄的风俗吧!”
“北狄,总是跟咱们大景不一样的!”
“不如将那侍卫叫进来问问?万一穿错了,娘娘您岂不又要受……”
景华簪想也没想,点了点头,“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