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气温骤降,寒风凛冽。
李莲花搓了搓手,躺入被窝之中,冷的直打颤。
啊切!啊切!
他将被子裹紧,睡了好半晌,手脚还是冰凉,没有丝毫暖起来的意思。
笛飞声与张起灵回来之时,就见他裹成一团,侧身闭着眼熟睡。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便听见他开口询问:“问出什么消息?”
笛飞声蹙眉看向他:“还没有睡着?”
李莲花啊了一声,又忍不住打喷嚏:“这个……啊切……”
他缩了身子:“可能这被子有点薄。”
如今身体没有任何内力,身体亏空还未补回来,难免孱弱许多。
笛飞声起身摸了摸他身上的被子:“那床睡的下三个人。”
他弯腰连人带被,抱到另一边床上:“你这个被褥确实薄。”
张起灵将被子展开,搭在他身上。
李莲花搓了搓手:“农户家能有多余被子,已经算富有了,有些贫穷的农户,甚至全家轮流穿衣。”
他见两人在他身侧躺下,好奇问道:“傅衡阳有什么发现。”
笛飞声抓住他的手,拧眉看向他:“身体为何这么冷。”
“你身体经脉还不能承受内力……”
李莲花满不在乎道:“冷习惯了,你还没有说,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笛飞声将内力催动,热度传递在掌心,握着他的手,淡淡回道:“那人喜爱罗荷香。”
李莲花哦了一声,任由两人握着他的手,面露沉思:“那两个花神侍女有没有杀人动机。”
张起灵微微侧头:“有……其中一个家里贫穷,一个喜欢方青。”
待两人松下手,李莲花感觉暖了不少,又想起刚才的问题:“那傅衡阳查出什么?”
张起灵摇头:“百川院来此是为了探望罗家,又问花神姑娘,是否与人结怨。”
他将被子捏紧,又道:“看见了多愁公子。”
李莲花轻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多问:“睡吧,睡吧。”
他将被子扯了扯,睡中间感觉暖和很多。
翌日一早,雾气朦胧,地面结了一层霜花。
方白一家叫三人下楼用早饭。
“大夫,你们昨晚睡的如何?”
李莲花颔首轻笑:“不错,添麻烦了。”
方白热情开口:“几位大夫,快坐下,这都是一些家常菜……”
张起灵目光落在桌上,中间是鸡肉,旁边炒着腊肉,还有一个鸡蛋青菜汤,两碟炒青菜。
这是将他们家,所有拿得出手的搬上了桌。
春花娘子给三人盛了一碗汤:“这鸡汤熬了很久……”
她又将鸡肉往他们面前放去:“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菜,你们别嫌弃啊。”
李莲花听见鸡的时候,便明白一切,他们这是将那只打鸣的鸡给杀了。
这一桌,对于他们来说,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般丰盛。
他抿了抿唇,语气歉然:“春花娘子客气了,本是我们叨扰你们。”
方白从一旁领出一个孩子,介绍道:“方絮,快来见过几位大夫。”
张起灵顺着望过去,那方絮瞧着约摸十来岁,皮肤白净,一双眼眸一转,给人一股古灵精怪之感。
方絮一蹦一跳地走过来,朝着三人大大咧咧:“你们就是诊治我大哥的大夫啊。”
他坐下看见桌上的菜,眼底闪过喜色:“爹,娘,今天什么日子,居然杀鸡,这么多荤。”
春花娘子见他将两个鸡腿挑走,连忙阻止:“方絮,你这是干什么,没看见有客人?”
方絮哼了一声:“娘,阿爷说了,我就得多吃一点,才能长得高。”
“我阿爷都让我吃两个鸡腿,娘你怎么这么小气。”
“你!”
春花娘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三人:“几位大夫,你们吃,你们吃,这孩子被宠坏了。”
李莲花浅淡一笑,端起鸡汤抿了一口:“熬的很鲜,春花娘子的手艺真好,辛苦了。”
春花娘子听到他的夸赞,神色一愣,随后低下了头:“你们吃肉……多吃肉。”
方白从屋内走出来,坐下盛了一碗饭,看向方絮,叹了口气。
笛飞声眼底闪过一抹奇怪,这一家人,怎么感觉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