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子捂着嘴用肩膀撞了下慕氏的肩膀,“婶子,看这架势,您不久就要抱孙子了。”
慕氏听见这话,心里没有多大涟漪,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最近女儿和沈怀安之间不对劲。
没往细处想,慕氏便送李嫂子出院子,自己则去给两人准备晚饭。
这边,沈怀安刚要将怀里的人放在炕上,许是动作有点大,怀里的人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一睁眼就看见沈怀安放大的侧脸,慕浅浅伸手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几经确认不是做梦,而且自己还在他的怀里,慕浅浅一个激动,睡意全无。
“沈怀安,你,你干嘛?”
将人放好,沈怀安站在一旁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浅浅,你睡着了。”
“那你不能叫醒我吗?我娘她们是不是还在院里?”
慕浅浅看着他,此刻只想一头撞死,这个沈怀安,害她老脸都丢尽。
看着窗外天色还早,这会儿也没有了睡意,慕浅浅起身下炕,穿上鞋准备进山看看。
沈怀安见她准备出去,忙跟上来问她去哪里。
“上山啊,最近收的草药越来越少,我去山上看看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抢先一步出了屋内,在墙边找到背篓背在肩上,站在院子里等慕浅浅。
“这人可真是的。”慕浅浅无奈的看着院里站着等她的那人,他最近到底想干什么。
看见沈怀安整装待发的样子,慕浅浅心想也好,趁着今日上山,他俩要好好谈谈。
见女儿和沈怀安准备上山,慕氏拿着锅铲追出厨房,“明天再去吧,我都准备做饭了。”
“娘,你先吃吧,我们去转转,很快就会回来的。”
看着两人已经出了院子,慕氏只好同意,但不忘嘱咐两人注意安全。
临近晚饭时间,地里干活的人都背着锄头往家走。
看见两人背着背篓准备上山,有的停下来与两人聊两句。
“浅浅,你们小两口是要上山吗?”
“是的李奶奶。”慕浅浅看着眼前头发花白,身体佝偻的妇人,不由得心酸起来。
李奶奶的婆家在隔壁村,年轻的时候因为没能为婆家生下一儿半女,被丈夫和婆婆赶了出来。
回到娘家这里也没被人接纳,哥哥嫂子当她是累将她赶出来。
还是村长见她可怜,这才在村脚给她找了一处破烂不堪,没人住的茅草屋。
李奶奶就是在那里度着自己漫长而又孤独的半生。
平时就靠自己捡些野菜和院里种着的几颗白菜和土豆维持生活。
上次她和她娘去送了一袋米,也不知道老人吃完了没。
“奶奶,上次送的米吃完了吗?”
“还没呢,谢谢浅浅啊,奶奶记着你的好,只有你还记着我这么个人。”
李奶奶手里提着一篮子野菜,零星还能看见几颗野果。
害怕老人吃到有毒的果子,慕浅浅将篮子拿到手里检查一遍才放心。
接着叮嘱李奶奶,“奶奶,给你的米不要舍不得,吃完我给你再送过去。”
“哎,奶奶知道了,你们赶快去吧,一会儿天要黑了。”
“好,奶奶,那我们先走了。”
瞧见天色确实不早,远处的夕阳快要落入山顶。
与李奶奶告别,两人加快脚步朝山上走去。
凛冬将至,山上的一草一木已经进入休眠,到处是一片萧条和寂静。
查看了几处地方,那里的草药已经零星没有几棵,现在要想继续采摘,只能往深林走去。
但那里有猛兽居住,一般没人敢进去。
继续向前走去,她突然瞧见一片平整干净的草地,往下看就是村脚。
这片草地几乎围绕着这座山头的半山腰,最适合草药的生长。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想到这个想法,慕浅浅就控制不住的激动,想要找人立刻分享。
拉过一旁发呆的沈怀安,将这个大胆的想法说了出来,
“沈怀安,我想租一座山吧,这样每年就可以收好几茬草药。
除了收村民采来的,我们可以自己人工种植草药。”
沈怀安还在发懵,回过神来听见她要租山,先是一惊,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她这个想法不错。
“可以浅浅,不过租山的话要找村长,和村长商量好价格后要去衙门起草合同。”
“嗯,今天有点晚,明天我们去找村长。”
见天色不早,落日已经隐入山间,两人决定下山。
一路上,两人似乎都有话要说,准备开口却又难以张开嘴。
最后还是慕浅浅第一个开口说话,“沈怀安,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浅浅,我……”沈怀安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见他不说话,慕浅浅就将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沈怀安,既然你和小宝要离开,我们之间就没有未来,所以,以后就当朋友吧。”
沈怀安听到慕浅浅的话,心里一着急,就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浅浅,有件事我一直没向你坦白,但它很危险,我也不知道危险离我们多近。”
听到沈怀安说的危险,慕浅浅猜到应该是他和小宝的身世。
“既然危险的话,你为什么要带小宝离开?”
“因为这件事事关我们沈家在世人眼里的清白,我不得不去调查,他是沈家的一份子,他有责任。”
这么一听,沈怀安和小宝的身世绝不一般,但他不想说,自己也不会多嘴。
“沈怀安,我确实是喜欢你,但为你放弃我的一切,我做不到,
你也不必为我停留,去做你想做的吧。”
蓦然听到慕浅浅说喜欢自己,沈怀安顿时感觉心脏漏停半拍,但想到两人没有以后,又是一阵抽疼,酸酸的很难受。
“浅浅。”
沈怀捂着胸口痛苦的看向慕浅浅,眼里是氤氲的泪水,最后还是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下来。
“浅浅,我也想过放下仇恨,留在这里跟你相守一辈子,
可有时候在梦里,我梦到我们沈家被一片血海包围,求救声凄惨的传遍府里每处缝隙,全府上下五十多口的尸体摆在门口被人日日唾弃。”
“他们每个人的冤魂都到我面前诉说,刀剑划过脖子和刺穿心脏有多疼,
我的家人个个期盼我能给沈家洗刷冤屈。”
沈怀安说到这里,身侧握紧的拳头止不住的颤抖,就连说话也变得激动起来。
见眼前人似乎被自己吓到,他转过头放缓了声音,开始叙述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