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雨到达宗庙西侧用于休息的偏殿的时候,凌淼淼和汤茜茜也已经到了。
只听见二人在争吵,声音不大,许是怕传到外面去,但是火药味不小,二人都在指责对方前两关使阴招。
凌皇后其实没有对汤茜茜下手,凌淼淼自然是不承认,但是汤茜茜自己也没承认汤贵人找人弄断了凌淼淼的琴弦,所以她也理所当然认为凌淼淼只是不敢承认。
二人在这件事上争执无果,又开始就今日的比赛开始了争吵。
凌淼淼指着此刻仍在给汤茜茜紧急“补课”的嬷嬷说道:“皇上和太后让我们今日一同来宗庙上香是要看看我们是不是和祖宗投缘,谁最能入它们的眼,但是汤贵人昨日直接把宗庙的嬷嬷都请来教你了,你这难道不是作弊?”
汤茜茜也不服输道:“皇上和太后有说过不能请嬷嬷吗?没有违反考试的规定就不算作弊。你也可以请嬷嬷,你怎么不让你姑姑给你请?”
凌淼淼一时语塞。
汤茜茜乘胜追击:“而且难道你没有搞小动作吗?昨晚皇后娘娘不是也拿着你抄的佛经去给太后看,然后趁机跟太后夸你字写得好,佛教抄得认真。”
“难道皇后娘娘这样做不就是要提前在太后那里帮你挣印象分吗?”汤茜茜冷笑着斜视凌淼淼道。
凌淼淼继续被呛,依然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周杏雨本来苦于没有机会对二人下手,却见这两个蠢人赛前在互相揭短,她趁机走上前去假装劝架。
“凌姑娘,汤姑娘,慎言啊。”周杏雨走过去,把手放在二人的手臂上轻拍道,
“虽然皇上他们在正殿,瞧不见这里的情况,但是比赛时间快到了,万一来通知我们过去正殿的宫人们听见了一言半语的,晚些再传到了皇上的耳中,那二位姑娘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只怕会打了折扣。”
二人一听,不约而同惊慌地掩了一下嘴巴,觉得周杏雨的话有道理。
这个小门小户家的庶女,二人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对手过。
在她们眼中,庶女根本是不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安排了一个这样的人来参加比赛。
也许是为了显得皇上不那么偏心皇后和汤贵人吧。
周杏雨又拍拍二人的背说道:“小女自知自己资质平庸,门第也不高,只是二位小姐的陪衬,所以也不想二位因说错什么话而错失了大好的机会,不过若是小女说多了,也请二位不要见怪。”
说完了,周杏雨才收回双手。
这时候,皇上身边的覃公公果然过来通知她们去正殿开始比赛了。
凌淼淼和汤茜茜二人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暗自庆幸周杏雨提醒得早,不然她们说的话真的有可能被覃公公听见。
周杏雨跟覃公公请示说自己刚从宫外进来,风尘仆仆,为了显示对祖宗的尊敬,想先去洗把脸洗洗手。
覃公公同意,就先带着凌淼淼和汤茜茜她们过去正殿,让周杏雨随后跟着另一个小太监过来。
凌淼淼和汤茜茜来到正殿先是给皇上皇后太后他们行了礼,然后又等了一小会儿,周杏雨才过来。
于是上香仪式的考核正式开始。
先是由嬷嬷示范一次怎么点火,怎么做拜祭的动作,要说什么话,要怎么插到香炉上去。
这个嬷嬷刚好就是昨日给汤茜茜补课的嬷嬷。
她示范的时候说的要点都是昨日教过汤茜茜的,但是由于要点过多,很难记,听得凌淼淼眉头紧皱。
她越是记不住就越是在心里生闷气,那个汤茜茜肯定昨日已经把所有要点记牢了,自己今日恐怕是要比不过她。
凌淼淼抬眼去看汤茜茜,见汤茜茜很嘚瑟地看着自己笑,她更气了。
嬷嬷示范完,就告诉三人,为了不打扰祖先太久,三人这回一起上香,不再一个一个轮番考核了。
凌淼淼听完更绝望了,她方才想着虽然自己记不住所有要点,但是只要想办法在最后一个上场,把前两个人做的动作都记一遍,还是有可能胜出的。
但是现在,这个办法不奏效了。
汤茜茜心里反而更高兴,自己昨日已经把所有要点记住,还练了好几次,连嬷嬷都说她以这样的状态应付考试拿第一完全没难度了。
真是天助我也!
站在角落观看的汤贵人也偷瞄了皇后一眼,心里暗道,虽然现在还赢不了凌碧蓉,但是只要茜茜拿到了太子妃的位置,将来皇后这个位置始终是属于汤家的。
三人已经点好了香也念好了要说的话,正准备上前到香案去把香给插上。
就在这时,凌淼淼和汤茜茜的手臂和背后的位置突然着火了。
二人一阵慌乱,一边跳一边在尖叫。
现场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还好两个嬷嬷眼疾手快赶紧拿了布去扑,火本身也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
皇后和汤贵人都惊慌又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侄女,但是在这种庄严又正式的场合,她们又不方便上去帮忙。
皇上和太后则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皇子白衍朝常公公丢出了一个眼神,常公公秒懂,马上上前一步低头弯腰说道:“圣上,这种现象怕是不祥预兆。”
“什么不祥预兆,你不要乱说。”汤贵人憋不住马上出口阻止。
皇后也配合道:“常公公,话可不能乱说,二位姑娘身份高贵,身家清白,又怎么会不祥?”
常公公并不需要什么证据,他只要把皇上和太后心中的担忧提出来,让他们把不敢想的东西想到,白衍的目的就达到了。
于是常公公说道:“是奴才一时情急乱说话了,请娘娘息怒。”
说完,常公公又退了回去。
皇上和太后本来心里隐隐觉得拜祭的时候身上着火是不祥,现在被常公公戳破了这层担忧的纸,就更在心里默默有了结果。
皇上让大家全部都回去等候结果,然后转身就陪太后回了寿康宫。